一覺天明。
醒來的時候,只是隱約記得做了一個奇怪的夢,賈以秉也沒有細想。
入眼是一片白色,還有一陣消毒水的味道,不消說,這里就是醫(yī)院了。他對這種味道很熟悉,去年在醫(yī)院給表弟陪床,他幾乎每天都睡在醫(yī)院里。
病房有兩張床,另一張空著,賈以秉的病床上掛了兩個點滴,應(yīng)該是葡萄糖,他起身摸出手機,還不到七點鐘。
這時門被推開了,一個魁梧身形擠了進來,手里還拎著一個食品打包袋,正是風月。
“醒了?餓不餓,正好來吃早餐,我剛買的包子?!?p> “風哥,你怎么在這,曉婷呢?”
風月調(diào)笑道,“怎么,看到是我不高興啊?!?p> 賈以秉面色一窘,連忙說道,
“額,不是不是,我看這包子挺多的,以為她也在。”
“就給你預(yù)備了兩個,剩下都是我的,昨晚醫(yī)生說你沒啥大事,我就讓她先回去了,畢竟女孩子不方便,不過看得出她挺關(guān)心你的,昨晚聯(lián)系不到你,她急得都直接報警了。說說,什么時候下手,這樣的女孩子可不好找了?!?p> “我們就是普通朋友,我先去個洗手間!”
賈以秉逃之夭夭,十分鐘后,洗漱完畢,兩個人一起坐在床上啃包子,風月講起之后發(fā)生的事情,賈以秉一邊聽,一邊給給陳曉婷發(fā)消息報了個平安,那邊回復(fù)很快,只有一個“嗯”字。
其實不用風月講,賈以秉已經(jīng)全“看”過了,暈倒之后,張?zhí)炝值热诉t疑片刻選擇逃走,而陳曉婷一行人擔心賈以秉的狀態(tài),也沒有在意,而是第一時間把他送到了附近的醫(yī)院。
只是這太過匪夷所思,所以他只能選擇聽完,再聽一遍,心里還是有些感動。
如果昨晚陳曉婷沒有過去,那后果不堪設(shè)想,最好的結(jié)果,估計也是自己從此失聯(lián),被囚禁在不知名的地方。
說來也怪,從小到大二十多年來一直平平淡淡,修仙才區(qū)區(qū)幾天,各種靈異的事情都找上門了。眼下解鎖道境已經(jīng)成了剛需,人間危險,還是要盡快有自保的能力。
仙界更危險,遍地是修仙者,但是可以躲在圖書館里不出去啊,再說了,天道牌還能保命一次。
風月吃得很快,賈以秉第一個包子還沒吃完一半,風月第二個都快吃完了,口里含混地說,“對了以秉,我?guī)煾赶胍娔??!?p> 賈以秉聞言心中一動,他剛剛就在思考這個問題,還想著要不要找個機會探訪一下龍虎山,想不到七阿道人竟然主動要求見面,如此一來,他的修仙者身份,幾乎已經(jīng)坐實。
“好啊,什么時候過去?”
“不用,我?guī)煾刚f微信視頻就行,嗯...這個時間應(yīng)該剛好做完早課?!?p> 風月拿出手機打開微信,撥了個視頻,然后把手機遞了過來。
...
雖然和想象中有些出人,但是好歹是一次接觸的機會,賈以秉有些緊張,結(jié)果手機,那邊正好接通。
略有些晃動的鏡頭中,一個白發(fā)白須的老道士正在閉著眼睛打坐,一手垂放在膝蓋上,另一邊的袖子空空蕩蕩,中間系了個疙瘩,竟是少了一條手臂。
“吱吱!”
通話里傳來奇怪的聲響,鏡頭快速抖動了幾下,像是有人在搖晃手機,賈以秉心下有些詫異,看起來七阿道人身邊還有其他人服侍。
老道士睜開眼睛,但是只是看著,并未開口。
賈以秉也不知道怎么開口,總不能“嗨,道長?!?,叫前輩似乎也有些不妥,還好風月及時開口,打破了尷尬的處境,
“師父,這個就是賈以秉。”
七阿道人點點頭,溫聲道,“風月,你先出去吧,我有話要和他說?!?p> 風月沒有多問,應(yīng)了一聲,一把將手中還剩下的半個包子塞進嘴里,又抓起兩個,走出了病房。
“昨晚的事情,先謝過小友了,聽風月說,是你救了他。”
“應(yīng)該的,風哥也幫過我,那個...抓了一個怨魂,還在我桌上放著?!?p> “鬼身不能久存,盡早帶到龍虎山,超度了吧?!?p> 賈以秉點頭應(yīng)下,說完這兩句,又是一陣迷之沉默。
這怎么搞得跟臥底對暗號似的...賈以秉明顯感覺到七阿道人有話要問,甚至大體上能確定要問什么,可那邊就是沒法說出口。
他也能理解,因為他也不好直接問。
總不能直接來一句,“你也是修仙者啊。”是的話還好說,萬一不是,那基于仙凡隔離原則,基本等同違犯“天條”,被天道老哥的小本本當場記下。
醞釀了一下,賈以秉剛打算率先開口,七阿道人忽然說道,“敢問小友,是不是...”
等了半天也沒有下文,不過賈以秉已經(jīng)猜到對面的意思了,直接回到,“我是,您也是?”
七阿道人長舒了一口氣,贊道,“小友果然聰慧過人。”
你們背過的吧...夸人就是聰慧兩字,賈以秉忍不住有些想吐槽,實在是這句話最近聽得太多。
漁翁先生說過,大衍居士說過,在這又聽了一遍。
...
風月在走廊里皺著眉頭,啃著包子,師父讓他出來,和賈以秉私下交談,他早有預(yù)料,師父有秘密,他早就知道,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師父也不讓他多問。
問題是,昨晚見到的“師叔”,竟然用出了傳說中的術(shù)法,只是一個手勢,加一個“縛”字,就幾乎讓兩個成年人動彈不得。
還有一個自己看不見的“二護法”,之前的迷陣,后面的幻境,都讓風月大開眼界。
偶然認識的朋友家里鬧鬼,而且是真鬼,其本人更是可以看穿幻境,身份成謎。
其實這些年里,風月走南闖北,也算是見識了不少奇聞怪事,深山老林里也遇到過迷障,甚至見識過不少所謂的“妖”,大多都是些年久通靈的野獸,偶爾會擾亂人事,他還捉過一些。
但是這次不一樣,風月隱隱覺得,以前都是些模糊表象,而這次,他真切地站在了一扇陌生的門前,觸手可及。
只是風月從小被七阿道人養(yǎng)大,既然師父不說,他也不想去問。該知道的總會知道,師父不告訴他,要么是不能說,要么是為了他好。
所以昨晚的事情,他也沒太多糾結(jié),跟師父詳細說了事情經(jīng)過,接下來就很識趣地掛了電話。
南賈
斷更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