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何思邈不僅僅坐擁何氏,連云氏企業(yè)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他不相信。
她連父親一輩子心血創(chuàng)下的云氏企業(yè)也不想要奪回。
何況,她也曾經(jīng)是云氏企業(yè)的掌門人,自恃才高,精明強干,就這么能忍下這口氣。
他從小最愛干的一件事情就是賭。
當(dāng)然,他并不愛和別人賭,唯一針鋒相對的就是敢和云清月大賭特賭。
他的自信源于對云清月的了解。
一直手牽手相伴左右的小女孩,即使長大,她的喜怒哀樂,嗔怪無常,也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這一次。
他賭她會從國外回來,他贏了。
他還賭她……會不可救藥地愛上他。
到那時。
他會讓她連本帶利,利滾利地一起還給他。
思及此。
何思邈眼角微不可察地流露出一絲得逞的笑意。
抬眸看向云清月,她一臉嫌棄的表情,對他唯恐避之不及……
擁有何氏企業(yè)能怎樣?
擁有云氏企業(yè)又能怎樣?!
只會徒增她對他的仇恨,他將自己推到了懸崖邊。
不,
他孤注一擲地賭上一把。
他懸崖勒馬了,然而云星辰卻毫無留戀地縱身一躍……
那么年輕的生命,連他都覺得痛惜。
要不是云氏企業(yè)被何氏收購,云星辰跳崖,她能夠回來?!
他從來就沒有奢望過,她會為了他而歸來。
她的心里從來就沒有他。
不是她冷血無情,而是她的心里早已住著別人。
何思邈因氣惱憤怒,糅合著傷感,雙眼血紅。
云清月恢復(fù)一副高傲的神色,寒眸微斂,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何思邈心頭涌起濃濃的悲愴和郁結(jié)。
他們兩人的關(guān)系何時到了這種地步?!
余情未了,怒火未燼。
所有的話未及開口,硬生生的被壓抑在心尖,上下不得,如鯁在喉。
“這個酒店即使是你家開的,你就這樣對待你的客人的。你再不走,我就要報警了。”云清月高傲冷漠地警告道。
何思邈斂去苦澀,漫不經(jīng)心地掀唇道:“融安市那么多酒店你偏不住,對于凱悅酒店你是不是情有獨鐘?還是有許多值得回味的東西在這里。
報警?我求之不得?!?p> 云清月眸色暗沉,淬著深不見底的冷意,語氣薄涼地回懟道:
“何總,情有獨鐘的人是你,糾纏不清的人也是你。
既然是你所求的,我還不能如了你的心愿呢。我只是替樓下身穿潔白婚紗的女孩不值?!?p> 何思邈眼底漫過譏誚,“那是你認為不值。你連試一下的勇氣都沒有,還敢說值不值?!?p> “你太自以為是了。不過,我從沒有在意過?!?p> 云清月總是能輕而易舉地化解危機,又令人惡氣無法發(fā)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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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
梁芊語應(yīng)承著周圍祝福的人群,一邊目光瞥向何思邈離去的方向。
未婚夫不顧如此隆重的訂婚宴,前去會見心底的白月光。
她的心分分鐘都是煎熬。
正胡思亂想間,何思邈不知何時來到了身邊。
“你剛才去了哪里,客人差不多到齊了。訂婚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
“抱歉啊,剛看到一位熟人,找她說了幾句話,讓你久等了。”說出口的話盡顯溫柔體貼,和剛才面對云清月時完全不同。
是啊。
眼前的人才是他該珍惜的!
芊語不僅擁有傾城之姿容,又是淑女名媛,溫柔體貼,善解人意。
別說云清月不喜歡他,即使喜歡的話,何家的大門又豈是她想進就能進的?!
那件事情,何家的人誰也不曾忘記。
當(dāng)年鬧得滿城風(fēng)雨,這也是云清月離開的真正原因。
今日敬酒祝福的人特別多,何思邈一向自律,從不貪杯。
還是喝多了,許是高興,許是自找。
客人陸續(xù)走掉。
最后送走了梁芊語和準(zhǔn)岳父梁勝龍夫妻。
助理李明松看向后座微醉的何思邈。
“何總,回哪里?”
“回酒店?!?p> 李明松不覺吃驚。看來真是喝醉了。
他將何思邈送到酒店房間安置好,離開。
何思邈站在花灑下任憑水流沖刷。
思緒卻漸漸清晰。
此時此刻,他和云清月竟然一墻之隔。
那又能怎樣?
他頹然地倒在沙發(fā)上。
拿出手機,撥通電話。
“哥,你真不夠意思,弟弟今天訂婚你都不來祝福一下?!焙嗡煎汶y得的委屈抱怨。
電話那端沉默了片刻,“我來了,你沒有看到?!”
何思邈的身子一下子從沙發(fā)上彈跳了起來,“哥,你真的來了……那么……你……看到了……”
“我看到了!”肯定的語氣。
何思灝向來言簡意賅,但卻往往有的放矢。
何思邈不死心,“你就沒有什么想對我說的?”
“祝你們重歸于好!”何思灝的聲音再次響起,寂靜的夜晚聽得格外真切,也很真誠。
“你真是這么想的?!”
“當(dāng)然!祝你和芊語能早日完婚,白頭攜老,早生貴子……”
“……”
何思邈瞬間清醒了,禁不住輕顫,他是想多了,那樣的話,又怎么會出自何思灝之口呢。
他和他根本不在一個頻道。
他是否該告訴何思灝,她回來了!
也許,不需要他告訴,她也會想千方設(shè)萬計地去找他。
他賭她會無可救藥地愛上他,他一定能賭贏,只不過那個他不是他而已。
一字之差,天壤之別。
當(dāng)年,她每一次和他靠近,他一直以為她喜歡他。
殊不知。
每一次,她都是為了探聽何思灝的消息,讓他誤以為了那么多年。
他已經(jīng)情根深植,難于自拔,而她又何嘗不是呢,只不過那個人不是他罷了。
掛斷電話。
酒完全清醒。
其實,他的酒量是可以的,只是心里憋屈,故意買醉。
云清月躺下,周身一片漆黑,可她卻毫無睡意。
許才回到國內(nèi),還不能適應(yīng),過段時間就會好轉(zhuǎn)。
“叮鈴鈴,叮鈴鈴……”刺耳的電話鈴聲一下子撕破沉寂的夜。
嚇得她一哆嗦。
她是不是有些反應(yīng)過激,她怕什么呢?!
回神,反應(yīng)過來,是床頭的電話。
這么晚了,誰???
她起身,想開燈,沒承想碰到了電話免提鍵。
“喂......”一位男子富有磁性的聲音傳進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