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子賢這一覺睡的很舒服。
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艷陽高照。
“啊,睡過了!”
她生怕喝得迷醉的父親不記得昨日發(fā)生的事情,誤會潘玉,所以立馬起身去找他。
誰知,剛到內(nèi)堂就聽到后邊廚房里,兩個人談?wù)摰穆曇簟?p> 進(jìn)去看一眼,兩個人竟有說有笑,看上去就像是兩個許久未見的老朋友一般。
肖徒也是難得下一次廚,看起來他的心情特別好。
此刻見肖子賢過來,趕忙招手招呼她一聲:“子賢。”
“???”
“我來給你介紹一下,他是你哥的朋友,潘玉潘公子?!?p> 隨即又向潘玉介紹肖子賢:“這是我女兒,肖子賢?!?p> 潘玉對肖子賢微微一笑,回應(yīng)道:“肖叔叔,我們認(rèn)識的?!?p> 肖徒一模腦袋,自嘲道:“我說我也真是老糊涂了,不是子賢昨天開門,你又怎么進(jìn)來的?!?p> 隨即看了他們一眼,趕他們出去,道:“你們兩個出去聊聊天,我親自下廚給你們做一頓好的!”
“肖叔叔,不用我打下手了么!”
“不用不用。”
潘玉被肖徒輕輕趕出了門外,一同出來的還有肖子賢。
兩個人相視一笑。
“我爹他……是挺奇怪的?!?p> ……
天上人間。
風(fēng)雨悲歡客。
“買定離手,開?!?p> “大大...大啊”
賭坊里的嘈雜,比起外面熱鬧的街市更甚。
像這樣的地方,往往是各地城鎮(zhèn)里最熱鬧的場所之一。
因為對金錢的向往,因為有那么一些人無法從正當(dāng)渠道快速的獲取一大筆錢。
況且這是整個臨州,甚至于整個南國境內(nèi)最大的賭坊。
“銀云賭坊”
所以這里對于好賭的人,趨之若鶩。
肖子言照著鏡子,對自己現(xiàn)在的模樣非常陌生。
一張十分討打的臉,自己都恨不得抽它兩耳刮子。
不得不說,鎧星師兄換皮的本領(lǐng),也算是當(dāng)世僅有了。
所以到了這個地方,他也沒有做出一絲遮掩。
一般,規(guī)模較大的賭場都有很多不同種類的賭具,而肖子言只玩骰子,這是里面使用率最高的一種。
當(dāng)然,就骰子也能玩幾十種花樣。
但肖子言只會玩比大小。
他不是專業(yè)的賭徒,但在這方面是高手,真正的高手。
“我壓小。”說話聲很平穩(wěn)。
在這里,沒有人的呼吸是像他這么平穩(wěn)的。
肖子言隨手把贏來的全部,一百兩銀子往那么一丟,這一把壓上了一百兩銀子。
那些在賭桌上暗暗觀察的“老油條”,早就注意到了這小子賭運(yùn)不差,這次竟然壓了把大的,于是便跟著下了注。
“大!”
一陣陣嘆息猶猶不絕,自是懊悔不已。
肖子言也直搖頭,形貌憤然起身欲要離開。
心中卻是不禁暗自得意:“我呢,這一百兩銀子就是拿來輸?shù)?,你們就喝西北風(fēng)去吧!”
肖子言從小便是個不一般的小孩。
兒時曾有一段時間喜歡聽著骰子聲,自己把玩,慢慢可以辨得六個面聲音都是不同的。
有了這雙耳朵,世上所有的賭場恐怕都奈何不了他,若是公平作賭,想輸想贏只不過是自己意愿罷了。
肖子言知道賭場里有上百雙眼睛盯著自己。
像這么大的賭坊,拿著一百兩銀子自然是走得了的,拿著好幾百兩上千兩出去,就說不準(zhǔn)了!
要么把銀子留在這,要么把命留在這。
“小兄弟請留步?!币粋€清亮的聲音叫住了肖子言。
肖子言回過頭去看他,一個面目儒雅,唇紅齒白的公子模樣男人,莫約三十多歲,從身邊人群里的嘀咕聲中聽得此人名喚“魯老板”。
肖子言說道:“怎么,魯老板覺得我輸?shù)貌粔蚨??想讓我在此多輸點?”
那人似聽出他話中意思,是曲解誤會了,笑著說:“我是書畫鋪的老板,不是這賭坊的老板,小兄弟莫要誤會了,而我也不姓魯,姓汝,是汝窯的汝?!?p> 書畫鋪?莫不是也是大老板的產(chǎn)業(yè),蛇鼠一窩罷了。
肖子言說道:“哦...這姓氏,我讀書少,倒是第一次聽說,不知道汝老板有何事?”
那人笑著說道:“看小兄弟賭技不錯,今日也就輸了這把,我這還有些銀兩,可借你回本!”
肖子言說道:“在下賭錢也不過是個運(yùn)字,哪有什么賭技,若汝老板信得過在下的運(yùn)氣,那我便替你賭一把,不過呢輸贏都不能賴我,如何?”
那人哈哈一笑,輕輕一拍折扇,叫:“好,輸了我認(rèn)栽,決不食言?!?p> 肖子言本以為他只是讓自己小賭一把,誰知他竟直接拿出了一千兩銀票。
肖子言知道他這把是贏定了,宰豬之前往往都會把豬喂飽的。
果然,他贏了。
那名“汝老板”開始唆使肖子言要借錢給他,讓他趁著運(yùn)氣好也贏些錢。
他這個“爽快人”還“送”了他一些錢作賭資。
刻意的做一件事,是辦不成的。
只有在合情合理中,才能找到突破口。
肖子言在賭坊里就這樣待上了一天一夜。
眼圈都漲得通紅。
顯現(xiàn)出自己贏了想再贏點,輸了想翻本的模樣。
等到他輸了一萬兩,“汝老板”那副虛偽的偽裝也卸了下來,知道是該宰豬了!
皮肉之苦自然是要受的。
他知道,他的第一步已經(jīng)成功了。
他知道自己會去哪里,因為他走出這一步之前就做好了功課。
想來,接近大老板也并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嘛,也不知道師兄哪里如何了?
肖子言覺得自己已經(jīng)勝券在握。
他實在想象不到還有什么更好的辦法接近大老板。
所以,師兄也一定想不到!
……
庸人巷。
這個巷子,早已經(jīng)被大老板買了下來,是為了那些欠債的人買的。
里面聚集了一群欠了債的人。
就像這巷子的名字一樣,這里的人都是沒用的人。
他們也不會想方設(shè)法的去逃。
因為他們知道,只要你還在臨州的某個角落,大老板都能把你揪出來。
沒有錢,吃不飽飯,是跑不出臨州的。
他們要做的就是在這里打工還賬,什么時候還清了,什么時候才讓你離開。
但是往往,除非你死了,不然永遠(yuǎn)也還不清了!
那一間間破舊的屋子里,潮濕的床鋪上擠滿了人。
冷硬的木板床上到處都是嘔吐物,還混著血水。
這里有曾經(jīng)的名門望族里的公子哥,也有行商小有的商人...
倘若不是因為在這里欠了一屁股債,這些人本來是不愿意出現(xiàn)在這里的。
肖子言拉緊單薄的衣襟,躺在巷子里的水泥石板上。
他需要適應(yīng)在這里的生活,他當(dāng)然想過放棄自己的計劃。
現(xiàn)在的他若要走,想來這里也沒有人能攔得住他,但他也想向鎧星師兄證明,自己確實是個聰明絕頂?shù)娜耍?p> 總算,他等來了一個機(jī)會。
……
在這庸人巷里,總會有一個肥胖的老女人出沒。
她是個名人,“天上人間”的名人,別人都叫她白大奶奶。
她的身材很高,很胖,腰圍粗如水缸,總能給人一種壓迫感。
粗短的手指上,戴滿了黃金與翡翠。
她的脾氣不好,庸人巷里的人見到她往往都會躲著,生怕被她一巴掌拍出一個大血印來!
恰好,今天是她心情好的時候。
在她心情好的時候,眼睛里也會露出孩子般的調(diào)皮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