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著鼻子,在巷子里轉(zhuǎn)了轉(zhuǎn)。
直到在水泥石板上看到了肖子言,使得她眼前一亮。
“這娃兒生得好看,逛豬窩,沒想還撿到了寶貝?!?p> 她叫個隨從過來,吩咐道:“就他了,把他帶去我那里,做個仆傭?!?p> 當(dāng)然,她也不忘吩咐一句。
“就是他嗅起來就像是條死魚,洗干凈點再給我送過來?!?p> 肖子言依舊躺在那里,笑瞇瞇地呢喃道:“我一定是喝酒了,在這里也能看到個漂亮的姐姐?!?p> 白大奶奶遠遠地聽到,更是樂開了花。
“是,大奶奶?!?p> 那個隨從一把將他拎起來,就像是拎著一只死貓一般。
肖子言從他抓自己時候,感覺得到這個隨從的武功不低,像這個白大奶奶身邊都有這樣的高手,更別說那大老板身邊的人了。
看來,想要接近大老板,絕對不是想想就能辦到的。
……
肖子言自然是洗干凈了,白大奶奶的隨從領(lǐng)著他來到了白大奶奶的房間里。
白大奶奶問他:“你叫什么名字?”
肖子言回答道:“我叫阿言?!?p> “怎么進的巷子?”
“賭輸了錢,沒地方可以去?!?p> 肖子言的回答簡單而迅速。
白大奶奶滿意的看著肖子言,像他這般俊俏的仆人終究是不常見到的。
她柔和地說道:“我這邊剛好有個差事,一天五錢,你肯不肯做?”
肖子言答道:“白大奶奶給的差事,都是好差事?!?p> 白大奶奶笑了,說道:“你這小嘴倒也甜,咱這新的花魁,還沒個隨仆,讓你撿個便宜,就叫你去吧?!?p> 肖子言跪了下來,道:“謝白大奶奶?!?p> 花魁的隨仆?聽起來好像還有點檔次。
白大奶奶說道:“在咱這天上人間呢,做仆的呢,也得有個自己的花名,你若沒有想法,大奶奶給你賜個名?”
肖子言想了想,回答道:“我給自己取了個名字,叫烤鴨?!?p> 白大奶奶“噗”的一下,掩嘴笑出聲來,詢問他:“你怎得想出這樣一個名字來?”
肖子言解釋道:“我在庸人巷的時候,每天都想吃,所以就記在腦子里了?!?p> “好好好,只要你好好干,大奶奶以后賞給你!”
白大奶奶吩咐了幾句日常干活的內(nèi)容。
就叫她的隨從領(lǐng)著肖子言去安排的居處。
隨從也是有名字的,叫做“曼巴”,是一種毒蛇的名字。
和他的樣子很貼切,身子細(xì)長,臉很小,滿是橫紋,瘦削尖銳。
讓人看了,既不免害怕,還覺得惡心。
天上人間的后廚很大,有隔開的大院子,下人需從天上人間的后門進入,在旁邊有一間大屋子。
這些奴仆們沒有獨立的房間,都擠在這間屋子里。
灰黑色的墻壁,如同他們的身份一般。
大概有四五個人。
好在床鋪是分開的,鋪在地上的木板上,中間用簾布隔開。
在廚房里做事的是一對夫婦,男的高大粗壯,大方臉,頭上扎著一根頭巾,汗水仍舊不住得往下掉。
女的又瘦又小,一張瓜子小臉卻生得精致,只不過經(jīng)常與油煙作伴,面皮變得蠟黃。
他們當(dāng)然也有自己的名字。
男的叫“小和尚”,女的叫“腰果”。
“小和尚”當(dāng)然不是真的和尚,只不過是指他性格木訥,面對女人就會結(jié)巴,真像個和尚一般。
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兩個人,是兩個女人。
一個叫“魚頭”,一個叫“冬瓜”。
平時就在廚房里打雜,偶爾也會被派出去收拾屋子,長得很普通,實在很難引起人的注意。
此刻,他們看著肖子言走了進來,顯得很詫異,有著那種想要把他吃掉的目光。
幸好,“曼巴”跟著走了進來,他們立刻都垂下了頭。
曼巴解釋道:“這是烤鴨,以后一起干活?!?p> 肖子言朝著他們微笑點頭示意,看著這群人真把自己當(dāng)烤鴨的眼神,是真的有些膈應(yīng)。
尤其是在曼巴走后,這種感覺更深。
“是白大奶奶送你來的?”那個叫冬瓜的女人問他。
她的樣子和她的名字很像,若是一個女人被叫做冬瓜,那她的樣子就不難想象了。
“是?!?p> “做什么?”
“給花魁當(dāng)隨仆?!毙ぷ友曰卮鸬馈?p> 冬瓜冷笑,說道:“這天上人間的花魁,比油菜地里的油菜籽還多,你說的是哪一個?”
肖子言賠笑,答道:“姐姐您說哪一個便是哪一個!”
但實際上,就算是天上人間,花魁也絕對不會多。
多了,也就稱不上花魁了!
冬瓜看了他一眼,說道:“我知道,是那個新來的小主子唄,一副狐媚樣子,可迷人了,就她還沒有隨仆的?!?p> 肖子言心中對她煩透了,陰陽怪氣的樣子是真的很討厭。
要不是自己不想出差池,早就問候她一下了!
人在外邊分三六九等,不奇怪。
肖子言這下才總算知道,就算當(dāng)了仆奴,也存在著地位的區(qū)分。
團結(jié)這個詞只能出現(xiàn)在口號里。
每個人所想的,更多的是想有幾個被自己踩在腳下的人,以體現(xiàn)自己在這個群體里的地位罷。
小和尚是這里的“老人”了,但肖子言對他的印象卻是不錯,房間墻邊地上的床鋪也是他幫著鋪的,他的話雖然不多,但是很熱心。
就像是寒夜里的一抹陽光,照進了肖子言的心里。
飯后,魚頭領(lǐng)著他在天上人間轉(zhuǎn)了轉(zhuǎn),什么地方做什么,都得記得一清二楚。
沒人會要一個“不懂事”的奴仆的。
肖子言自然是個“懂事”的人,他的記性很好,這些東西遠比一本劍譜要好記的多。
肖子言的脾氣很好,那個“集體”里的人還是很希望他能夠留在那里,所以一些不成文的小規(guī)矩也會教給他聽。
魚頭是個樣貌干凈的女孩,臉上沒有其他女人有的胭脂俗粉,年紀(jì)不大。
肖子言隱隱約約覺得,她出現(xiàn)在這里,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但他不會去問,他不是個喜歡揭傷疤的人。
“烤...烤鴨,冬瓜就是這樣一個性格,你不要放在心上?!?p> 可能是害怕之前的事情影響到肖子言的情緒,魚頭等到?jīng)]什么好講了,就說了這樣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