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城后,莊赫吩咐隨從幫陸語遲找個落腳地,還留下了自己家中的地址。告訴陸語遲日后有事盡管來城外西郊莊家找他。兩個人就此分別。
莊家的隨從帶著陸語遲和陳湘就往南城走。一路走著,陸語遲看到如今BJ城已經(jīng)變了樣。他離京的時候只有六歲,現(xiàn)在十二年過去了,大街小巷比起原來有了些許蒼荒破舊。改朝換代,物是人非!走在這既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上,不由覺得有些感慨。
走到一家客棧門口。莊家的隨從招呼他們進去住下后便離開。
這件客棧名叫新恒客棧。前院是打尖兒的飯館,后院是七八間屋舍。環(huán)境上還是比較不錯的,價格也還公道。
伙計孔四九是個機靈的主兒,見是莊家人帶來的人態(tài)度很是殷勤。他帶著陸語遲和陳湘走進了后院東廂第二間客房。這就算是找了個落腳的地方,暫時安頓下來。
陸語遲帶著陳湘在這客棧的周邊溜達了一圈,發(fā)現(xiàn)這南城的客棧里龍蛇混雜,什么三教九流都有。這倒是方便他打探打探消息。
第二天一早,陸語遲按照奶娘給的地址找到了陳湘舅舅上工的作坊。到了之后問了管事的人,才知道陳湘舅舅年初就回鄉(xiāng)了,已經(jīng)不在這里做工了。這下陸語遲可就懵了!現(xiàn)在也不能把陳湘再送回奶娘家,又不能把他撇下。這大BJ城里,一個六歲孩子舉目無親怎么生活?。繜o奈之下只能先把陳湘帶回客棧。
回到客棧,與隔壁的鄰居碰了個正著。昨天入住的時候,伙計孔四九告訴他隔壁住得是一個姓柳的說書先生,為人幽默風趣,很是隨和。陸語遲就上前跟這位先生打招呼,寒暄了幾句。這柳重山確實是像伙計說的那樣很是健談。不過幾句寒暄后,便自來熟了。他見陸語遲的年紀不大,還帶著一個小孩子,便將他們兩個人的來路問了個底兒掉。陸語遲見他健談,也就順便討教他現(xiàn)如今京城的情況。他發(fā)現(xiàn)這個柳重山多年來走南闖北的說書,知道的事情又多又雜。
沒過幾天,傍晚時分。陸語遲帶著陳湘在前院吃早餐,就見柳重山也過來吃飯,就招呼柳重山和他們坐在一起,他邊吃邊旁敲側(cè)擊地打探起當年舒家的事兒,這位柳先生畢竟混于市井當中,他說的話也是夸張的很!
柳重山:“舒家這事兒當年算是一樁謎案。誰都不知道他家犯了什么事兒,一夜之間就被滅門了。舒家是旗人,在京里是做玉器的大富商。雖然世代經(jīng)商,也是書香門第,代代都有中舉的。傳言老佛爺臨死前一天下旨辦了舒家!大少爺舒宴被囚,不出一月死在獄中!一時間舒家家奴被收押的收押,流放的流放,幾個親信都被處死了。舒家老爺夫人及舒大小姐當天就被處了極刑。在當年可是驚了天的事兒,在京城里瘋傳一時。大家都紛紛猜測舒家犯了什么天大的事兒,諾大的宅子里連一條活著的狗都沒出來!
據(jù)說那天傍晚時分,從舒家后門推出來了數(shù)十量車。車上碼著血淋淋的尸體,直接推到城外西山埋了。自此這座大宅子就空無一人了,再也沒人進去過。后來大家都傳說這舒家的大宅鬧鬼,自那以后誰也不敢進這座宅子了。舒家這事兒過去好多年了,也沒人再提起了。可終歸是樁疑案,市井當中流言不斷。”
陸語遲聽了這番話,心都涼了!他萬萬沒想到舒家當年居然是被滅門!父親究竟惹了什么事兒落得個家破人亡?還留下的遺書還特意囑咐他,“天可變,語遲可歸!”
柳先生鬼鬼祟祟地問:“你小小年紀怎么知道舒家?他家出事兒的時候你才多大呀?”
陸語遲支支吾吾地說:“嗨!我這不是來京城的路上碰見了個人,他有一句沒一句說給我聽,我就好奇問問!”
柳先生說:“這事兒啊,沒人說得清了。如今朝廷都完蛋了,當年管事兒的人如今也不在京里了,漸漸的也沒人再提了!”
陸語遲有點心灰意冷。這樣聽起來,大哥死了,姐姐也不在了,不知道家里還有沒有活著的人了。一時間有些沒有頭緒了,他只能先安頓下來后再想想辦法。如今既然回來了,就慢慢打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