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三角戀
“你…你沒事吧?”胡軍干咳了一聲,臉上裝作一副鎮(zhèn)定自若的模樣,實(shí)則內(nèi)心歡呼雀躍,這樣的肌膚之親讓他心跳加速。
同樣心跳加速的還有張慧,不知是不是由于方才差點(diǎn)摔倒,而驚慌失措所導(dǎo)致的。她捋了捋凌亂的秀發(fā),沒有看胡軍,轉(zhuǎn)頭望向池塘。
“魚竿沉下去了?!彼龔堥_小嘴說道。
胡軍說:“沉就沉了吧,那也不是什么值得留戀的東西。”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腕表的時間?!皶r間不早了,該回去了?!?p> “恩?!?p> 天空烏云密布,雷聲滾滾?;液谥校W爍著如蟒蛇般的蜿蜒電芒,若隱若現(xiàn)??耧L(fēng)呼嘯,整片森林簌簌作響,一股潮氣撲面而來,夏日的炙熱被掃蕩一空。
不落站在張家民舍二樓的窗戶旁,望著那雷電,一個突兀的想法猛然出現(xiàn)在他腦中。如果一道閃電劈向他來,那自己可以擋住嗎?當(dāng)然這想法只是一閃而過,他也不可能如神經(jīng)質(zhì)一樣跑到空地上,并大喊:
來劈我吧!
手臂上冒起些許的雞皮疙瘩,汗毛倒豎,仿佛活了似的。不落關(guān)上窗戶,躺在床上。他在手機(jī)上看了一眼天氣預(yù)報,上面說這大雨將會持續(xù)三天,也就是說,他可以選擇頂著雨水會邁單雷,或者在這里住上一段時間,等風(fēng)平浪靜,雨過天晴后再安穩(wěn)得走。
不過他又想到,這瓢潑大雨,村子的祭祀還能如期舉行嗎?這幾面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儀式吧?他看過一些關(guān)于祭祀的電影,里面演得頗為驚悚恐怖,不光服裝道具上安排得駭人,連祭祀時的場景也會令人頭皮發(fā)麻。
一想到這兒,不落坐起身,走出門,敲響了張義田的房門。
嘭嘭嘭!
“張大哥,張大哥!”
房間里不多時有了回應(yīng)。
“誰啊?”
“是我,不落。”
稍頃,房門打開,露出頭發(fā)濕漉漉的張義田,穿著短褲,光著肩膀,肩膀上披著一條已經(jīng)擰干了的毛巾。
“有什么事兒啊,不落老弟?”張義田疑惑道。
“是這樣,我想閑來無事,就過來與你聊聊?!辈宦湫Φ馈?p> 張義田聞言將身子讓開一個身位。“進(jìn)來吧,正好我也閑得無聊?!?p> 房門關(guān)上,不落走進(jìn)去,這個房間比不落所呆的地方要大上不少,裝修也更為豐富了一些,不能說有多好,只是看上去還算順眼。
“是不落啊,來,坐吧?!闭f話的是張義田的妻子王婧,她對張義田說:“你們倆先聊,我去準(zhǔn)備午飯?!毖粤T,關(guān)門離去。
不落坐在椅子上,而張義田找了一件背心隨意穿上,坐在不落旁邊,遞過來一支煙。不落接過。兩人點(diǎn)著煙后,張義田才說話。
他說:“閑聊是假,問事兒才是真吧?”
不落笑著點(diǎn)頭。
“祭祀的事兒?”
不落又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光是?!?p> “那得估計聊上一會兒?!?p> “我想問一下,這暴雨天,應(yīng)該不會影響祭祀吧?”不落問。
“那是當(dāng)然,這個習(xí)俗時間也頗為長久了,什么狀況沒遇見過?”張義田顯然并不在意,像這種年年都舉辦的事,早就習(xí)以為常,見怪不怪了。
“如果是晴天,那場景會是什么樣子?我說的是祭祀?!?p> “晴天,我想想…水坑周圍圍著幾根柱子,每一根柱子代表因?yàn)榧漓攵廊サ拇迕?。不光是傳聞中因詛咒而死的,還有那些上山尋找野豬,在搏斗中不幸去世的。”張義田猛吸一口煙,吐出濃濃的白霧,“幾個人在那一天將裝有野豬的鐵籠放進(jìn)水坑,放置整整一個晚上,等第二天再將鐵籠里淹死的野豬處理掉。”他又認(rèn)真地想了想,“對了,還要把野豬尸體安葬在一開始的那個村民墓旁,但是,那個墓不見了?!?p> “不見了?”不落驚疑地問道,一個墓就放在那里,怎么就不翼而飛了?
“是這樣的,據(jù)說是當(dāng)時安葬的山,發(fā)生了一場泥石流,從而導(dǎo)致山體滑坡,那里一片狼藉,連樹都沒有。不過好像這幾年環(huán)境恢復(fù)得還不錯?!?p> 說著他也是唏噓不已,死后還不讓人安息,也許是老天都看不下去吧。手指輕輕一抖,煙灰灑落一地,窗戶沒關(guān),外面已然墜下了點(diǎn)點(diǎn)雨滴。雷鳴聲猶如猛獸咆哮般響徹蒼穹,震人心弦。隨后雨聲逐漸密集,形成了一副水幕。
王婧和張慧忙里忙外,準(zhǔn)備著午飯。胡曉梅靠著桌子,玩兒著手機(jī),似乎周圍的事與她無關(guān),胡軍一雙眼睛無時無刻盯著張慧,毫不避諱。而門口坐著的李毅,瞧向門外雨水砸落在地面后,激起的或大或小的水泡,但又有意無意地掃了一眼胡軍,見他一直看著張慧,隨即扭過頭,面無表情地繼續(xù)看水泡。
嘭嘭嘭!房門又被敲響,這次是不落開得門。
“咦,李哥,怎么了?”
“不落是你啊,老張呢?”李玉泉向里張望了一番。
不落回道道:“張大哥正給我講打獵還有如何開槍什么的?!?p> “他真是樂此不疲,就喜好這個,抓著誰就跟誰說。”
“你還好意思說我?”
不落還沒來得及請李玉泉進(jìn)來,開了一半的門就被張義田給徹底拉開了,這倆人是從小一塊兒光屁股長大的交情,自然說話也毫無顧忌。
張義田嚷嚷著:“你晚上恨不得抱著槍桿子睡覺,也不怕半夜走火,把你的小雞兒給打掉嘍!”
不落聞言偷笑。
“別光說我,不落,我跟你說過啊,你不要盡聽老張與你瞎說,他的槍法,屬實(shí)是指哪兒不打哪兒,不指哪兒,還偏要打哪兒!”李玉泉斗起了嘴,竟絲毫不占下風(fēng)。
這時張義田反駁道:“那個叫做歪打正著,讓你來,你還來不了呢!”看樣子說到了這位張老板的痛處,他也只好像小孩子吵嘴似得給予還擊。
將零散的小桌拼湊成了可以容納八個人坐的大桌子,這八人分別是張家三人,李家兩人和胡家兩人,再加上不落一人,正好八人。
桌子上擺放著燒好的菜肴,各式各樣,別的就不說了,只說那硬菜,便是今天上午不落獵著的母鹿,烹飪得色澤誘人,香味撲鼻,汁水包裹住肉皮,外酥里嫩。一口咬下去,定會回味無窮。
這頓飯吃得相當(dāng)有趣——至少在不落看來是這樣。每個家庭坐在一起,又相互挨連,當(dāng)張慧找準(zhǔn)座位時,胡軍抓住時機(jī),便在其身旁坐了下來。李毅無動于衷,因?yàn)閺埢垡粋?cè)是王婧,一側(cè)是胡軍,已沒他任何位置可言。于是李毅平平靜靜地坐在不落身邊,低著頭,不聲不吭,像一個失去心愛玩具的小孩。
不落可不知道池塘邊的事情,還以為李毅是沒有勇氣站出來,事到臨頭當(dāng)起了縮頭烏龜。不過這已經(jīng)不管他的事,哪怕知道了池塘邊的事也會這樣想??峙轮挥薪?jīng)歷了這件事,李毅才會真正的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