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難不死必有后福,此次的“重生”,所有人都替她高興,尤其是酒樓的家人和伙計們。
為了慶祝夏顏身體康復,宋言還親自遞了拜帖,要求上門拜訪,并邀請夏顏回“娘家”住幾天。
前段時間酒樓的伙計們?yōu)榱苏宜?,沒少跟著受累,趁此機會,宋言也想好好犒勞一下大伙兒。
見到“家人們”特此來訪,夏顏內心的激動難以言表,轉身立即吩咐莫雨等人收拾行李,也不顧邢嬤嬤的言語阻攔,只管跟著宋言與傅云帆離開。
見狀如此,慕林川也沒必要上前勸阻,反而順著夏顏的意思,隨之前往,并且一路小心護送。
和順酒樓的大門處,馬車緩緩停下,還未等夏顏走出馬車,酒樓的伙計們早已排成一排,整整齊齊的等待著她的到來。
“歡迎顏公子回家?!?p> 馬車內聽到大伙兒訓練有素的一句“歡迎回家”,不禁又讓她想到了上一次入住臨州城逸王府時回酒樓的畫面,心底的暖意忍不住瞬間奔涌而出,心想這次估計又是宋言的主意。
歡迎儀式結束后,所有人又都整整齊齊的跟在夏顏身后,隨她一路慢慢走向酒樓的庭院,沿著園林的楓葉小道,直至她以前居住的住所。
只是這一路上所見的這些凋零的樹葉,以及樹枝上的葉子逐漸蕭疏,讓人莫名徒生些許感傷。
此刻的秋林,也顯出了它們的秀逸與孤傲,只是在這秋風瑟瑟的天氣里略顯孤寂。
見到大自然的這一幕“順其自然”的變化,夏顏的情緒莫名有些低落,不知不覺又陷入了沉思默想當中。
可她所有細微的變化,身旁攙扶之人也全都看在了眼里,記在了心里,只是她的“傷春悲秋”他無法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
……
小院的布置一切如初,干干凈凈的一塵不染,宋漓知道夏顏怕冷,還特地讓蓉姐在屋內準備了好幾個炭盆。
為了給她弄好吃的,為此又特地找來工匠在庭院內的水井旁搭了個小灶房。
院內的一切早就安排妥當,只待夏顏歸來。
眾人陪著她剛剛跨進庭院的大門,遠遠就聞到了小院飄香四溢,繞過長廊進入院內,正好碰上灶臺上忙碌的蘇大仁,正在為夏顏制作開胃的小吃食。
“遠遠就聞到了香味兒,我就說嘛,這獨特的味道,這酒樓除了我們大仁哥就沒誰了,沒想到你居然把灶臺都搬到了我的院子?”
突然聽到夏顏的說話聲,蘇大仁激動的轉身,立即喊道:“師傅回來了,哦,不是……”
許久未見,蘇大仁自是忘了夏顏剛剛“晉升”的身份,第一反應就是脫口而出的喊出了一句“師傅”。
當他看到眼前的夏顏一身貴氣的女裝打扮,還有身旁站著的慕林川作陪,這才意識到自己口誤了,立即改口喊了一句“王妃”,隨之恭恭敬敬行禮道:
“見過王爺、王妃?!?p> “你這樣就見外了啊,這個稱呼以后不要叫了?!?p> “呃……這個……”
“做了什么好吃的?”
“您稍等片刻,一會兒就好?!?p> 蘇大仁杵在原地愣了許久,見夏顏好奇的湊近灶臺,趕緊上前阻攔,并用身子遮擋住火爐上烹制的菜肴,只為等下給她一個驚喜。
“是不是為了滿足嘴饞的我,特意把廚房搬到了這兒?”
“嘿嘿……這些都是宋掌柜吩咐的,不過,這也是我應該做的。以后,只要是您想吃的,不管啥時候都可以,保證隨叫隨到,只要您吩咐一聲?!?p> “好,好,好……”
夏顏一臉樂呵的看著一副耿直傻笑的蘇大仁,心里暖暖的,忍不住暗自感嘆一句“這就是她想要的——家人的關懷”!
只要一看到灶臺上的美食就無法移步的夏顏,慕林川見狀,趕緊上前催促道:
“好了,我們先進屋,想吃什么讓人給你端來。”
“好?!睂τ谀搅执ǖ年P心,夏顏滿心歡喜的接受著,順著他的攙扶,兩人一起進入宋漓為她而準備的溫暖的房間。
此時此刻,剛剛回到酒樓,回到那個被她稱之為“家”的地方,她無比的放松與自在,自是無需與之計較。
房間內,酒樓的伙計們全都聚到夏顏的院子。
在夏顏剛剛準備進屋坐下之時,蘇大娘便從屋外匆匆趕來,“顏公子,大娘來看你了?!?p> 接著她又開口問了句夏顏的情況,只是她這一句出自于家人的關心,卻引來了眾人久藏于心的感傷,情緒一度低落。
大家自然都不想在夏顏的面前提及這些,盡管盡力避開,可還是逃不了即將要面對的現(xiàn)實。
然而,對于蘇大娘的問候,夏顏并沒有故意避開,反而主動揭開自己厚重的衣服,露出手臂上已經愈合的傷疤給大伙兒瞧瞧。
原本是想讓“家人們”放心,可誰知大伙兒卻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反而陷入了沉思。
只是她這看似不在意的舉動,假裝輕松的表情,極力掩蓋的事實以及內心深處被隱藏的疼痛,此時此刻,在眾人面前全都顯現(xiàn)無疑。
當他們看到她這冰山一角的疤痕,免不了心疼一陣,尤其是蘇大娘,突如其來的惹來了她“老母親”般的關心與愛護,止不住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惹得珍兒與蓉姐也跟著哽咽。
“好了,別總哭喪著臉,我現(xiàn)在不是挺好的嘛!”
“只是看到你手上的這些……我,我……嗚嗚??!”身旁的莫雨隨之情緒突然失控,直至放聲哭泣。
從夏顏消失的那一刻開始直到現(xiàn)在,她確實憋得太久了,借著此刻現(xiàn)場的氣氛,正好釋放一下壓抑許久的情緒。
“你怎么也跟著湊熱鬧了,好了,別哭了,我這不是完好無損的回來了嗎?”看著幾近崩潰的莫雨,夏顏趕緊轉身擁著她,給她一個暖心的安慰。
“可是,可是……嗚嗚……都是我的錯,當初若不是我執(zhí)著于胭脂水粉之事,你也不會……都是我的錯,對不起,對不起……”
莫雨語無倫次的重復訴說著自己的“罪過”,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眼淚汪汪的請求夏顏的原諒,此時此刻,她只想把心里所有的愧疚淋漓盡致的發(fā)泄出來。
聽著莫雨突然提到當初她“消失”的場景,夏顏心里一緊,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痛又隨之而來,可嘴里卻還要故作輕松之態(tài),小聲的安慰道:
“沒事了啊,都過去了,如今,我還得感謝那些人手下留情,留我一口氣,不然你就見不到我了。同時,我還要感謝你的苦心醫(yī)治,若不是你,估計我現(xiàn)在就該去閻王殿報道了?!?p> “不許說胡話,如果你活不成,我也不活了……”
“呵呵……看你這話說得,怎么,難道都不想想你的宋掌柜了?”
“呵呵……”夏顏隨即調侃一番,沒想到卻引得莫雨破涕為笑,“已為人妻,還不知約束!”
“怎么,還真把自己當成我的娘家人了,宋夫人?”
“你就知道欺負人家?!?p> 結束了剛剛的低靡的氛圍,兩人喜笑顏開的放開了彼此的擁抱,莫雨一臉嬌羞的轉身偷偷抹掉剛剛的淚痕。
“你還好意思開玩笑,現(xiàn)在倒像個沒事人那般,當初躺在床上昏睡的時候,你都不知我們大家擔心壞了,深怕你這輩子都……”
“阿漓,不許胡說?!?p> 面對宋漓心直口快的吐槽與調侃,宋言趕緊上前阻止,“好了,既然回來了,我們都要開開心心的,就不要去想那么多了?!?p> “是是是……”屋內的其余之人也跟著回應道。
“你身體才好,不要站那么久?!痹谒窝猿鲅源驍嘀畷r,慕林川也隨之把夏顏拉到身旁,并扶著她穩(wěn)穩(wěn)坐下。
隨后,大伙兒全都擠在房間內,圍著夏顏陪著她說了好一會兒話,屋內有說有笑的又恢復了往日的生氣,一時熱鬧非凡,這熱熱鬧鬧猶如大過年聚會的場面,直到蘇大仁把美食端進屋內方才結束。
“大補湯來了,大家讓一讓,讓一讓!”大伙兒聞聲,趕緊讓出一條道,保證蘇大仁安全通過。
“好香啊,讓我看看你燉了些什么?”
蘇大仁把砂鍋往桌上一放,夏顏忍不住湊近聞一聞,“嗯~還是熟悉的味道,不過,你這次的紅棗烏雞湯還加入了別的東西?!?p> “嗯嗯,做什么都逃不過您的鼻子?!?p> “呵呵,那當然,不然怎么做你師父呀是吧?”
對于夏顏的臭美之態(tài),蘇大仁憨厚的站在一旁,忙著陪笑道:“是是是……”
“咦?……你這里邊還擱了些藥材?”
“您自個兒往里瞧瞧便知。”
“這烏雞湯里邊除了桂圓、枸杞、雪梨、蟲草、猴頭菇,還有什么?”
“不止這些,之前問過了莫醫(yī)師,所以就多加了幾味調理身體的藥材?!?p> “大仁哥有心了?!?p> “只要您好好的,我們做什么都是應該的?!?p> “你這……呵呵!”面對蘇大仁的淳樸善良,引得夏顏盈盈一笑。
這一幕,身旁陪笑的慕林川全都看在了眼里,看來只有回到這里,才能看到她如此輕松自然的一面,莞爾一笑間,又看到了以前那個愛笑的她。
……
一碗大補湯過后,眾人也都紛紛離開了夏顏的小院,唯獨傅云帆留了下來,原本不舍離開的慕林川,也被夏顏找了各種理由給支開了。
這會兒庭院內靜悄悄的,兩人面對面的坐著沉默了會兒,最后,傅云帆直接明了的問了句,“什么時候動手?”
對于他一直以來的“言簡意賅”,夏顏并不覺得意外,只是她所有的心思他全都了然于心的這份心意,她還真有些感動。
既然如此,也用不著拐彎抹角的,直接開門見山的把她心里所思所想與之道出。
“目前,我還不能確定時間,等過了今晚再說吧!”
之所以會說一句“過了今晚”,夏顏還是想問問慕林川的意思,若是他有所安排與行動,那此事全權交于他處理,如若不然,也只能自己親自動手了。
“好?!?p> “我之所以單獨把你留下來,想必你應該知道我的用意?!?p> “恩,無論何時,我都在?!?p> “好,那就回去做好準備吧,隨時等我通知。”
“是。”在傅云帆準備起身離開的瞬間,行動稍稍疑遲了會兒,忍不住還是弱弱的問了句,“你,還好嗎?”
夏顏對上了傅云帆投來關心的目光,兩人就這么直愣愣的看著對方,不言不語。若是有人在旁,估計又該誤會了他倆之間“純純的友誼”。
“沒事,別擔心?!弊罱K,還是夏顏提前結束了這不舍離去之人的“妄念”。
傅云帆離開后,莫雨給她端來了一碗湯藥,夏顏不再推脫,一口氣直接喝掉,然后乖乖爬到床上,抱著暖袋,蜷縮成一團,莫雨隨之給她蓋上被子,于床邊陪著她。
待藥效漸漸散發(fā),藥性慢慢滲透,直至蔓延全身,夏顏迷迷糊糊中又睡了過去。
夜晚,大家興高采烈的聚在酒樓的大堂,只為替夏顏“接風洗塵”,以及慶祝她“重生”,只是眾人左等右盼的,卻沒等到她的身影。
堂內坐立不安的慕林川,最終還是起身前往小院,只想親自去瞧瞧。雖有莫雨在旁陪伴,可他終究還是放心不下,大病初醒,深怕她身體有何不適。
此時,屋內醒后的夏顏賴在床上不愿起身,目光呆滯的盯著屋內之物看去,可她眼里卻若無一物。
此刻,正在衣柜旁為她準備外出衣服的莫雨連著叫了好幾聲,未聽見她回應,還特地到她床邊提醒前往大堂參加今夜的聚餐之事,也未得到她的答復。
如今的這般情況,確實讓人出乎意料,整個人的狀態(tài)太過沉靜,好似宋言特地準備的這場聚會與她無關,這反應著實讓人害怕,尤其是一直陪在身旁的莫雨。
隨后,聽到屋外之人的敲門聲,莫雨立即放下手中的衣物,趕緊沖出房間,并隨手把門給合上。
慕林川緊隨其后,直至院內的灶臺處,這才急著問道:“她醒了嗎?”
“醒……了?!蹦暧行┎淮_定的回道。
“既然醒了,為何你是這副表情,她,怎么了?”
“我也不知,就是躺在床上發(fā)呆,也不說話,我從來沒見過她這樣,這下該怎么辦呀?”
“好了,你也別急,我先進去看看情況再說?!?p> 話音剛落他便獨自進屋,連著喊了幾聲“顏兒”,夏顏也并未理睬,慕林川直接蹲坐在她的床邊,拉著她的手,小聲的問道:“怎么了?”
對于床邊投來關切眼神之人的問候,夏顏不準備回復,反而微微閉上眼睛,深深呼了一口氣,冷冷的反問了句,“你打算什么時候動手?”
之所以與傅云帆約定過了今日便知“復仇”一事何時動手,所以,才會迫不及待的想要解決這心頭之“刺”。
“什,么?”面對夏顏突如其來的問題,慕林川有些沒反應過來。
聽到對方稍顯疑遲的回到,夏顏迅速睜開眼睛,立即爬了起來,在慕林川的幫忙下緩緩靠向了床頭,直直的盯著他那雙或許透亮的眼睛,此刻她不再畏懼。
“就是芩蔓,你該如何處理?”
“這個……”慕林川停頓了會兒,眼光有些閃躲,“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可見到夏顏臉色驟變,隨之立即安慰道:
“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白白承受這一切的,她欠你的,我會……”
“你會怎樣,替她償還?……呵呵,果真是一家人!”
面對夏顏的咄咄逼問,以及無力的譏諷與苦笑,慕林川很是無奈,他也不知該如何回答為好。
以目前的情況來說,他與秦中明之間的“合作”才剛剛接近尾聲,還有很多收尾的工作需要他的幫忙,所以……進退兩難之事他也不想多做解釋。
“不是……現(xiàn)在還不是找她算賬的時候,總之,這件事情你不用擔心,我會讓她……”
慕林川只是想說,他會讓她給夏顏一個交代,只是此刻心急如焚的夏顏,早就安耐不住自己的“仇恨”,只想知道慕林川最終的答案,芩蔓最終的結局,于是再次逼問道:
“會讓她怎樣?
“我會讓她得到應有的懲罰?!?p> 聽到慕林川這一句“官方”的回答,夏顏唯有冷笑回應,如今,她算是徹底明白了,在這件事情上,靠人不如靠己。
“應有的懲罰,呵呵,會是怎樣的懲罰,你會殺了她嗎?”
一句“殺了她”提到了問題的關鍵,慕林川自然不會放過那些傷害夏顏之人,可若是讓他把芩蔓等人給殺了,這點他確實做不到。
在他看到一身傷痕累累的夏顏躺在自己的面前奄奄一息之時,他是恨不得扒了對方的皮,可現(xiàn)如今,他卻猶豫了,因為在所有正在發(fā)生之事的權衡之下,他還是選擇了自己。
而且在他心里,他自認為芩蔓“罪不至死”,只是他萬萬沒想到芩蔓對夏顏所做之事,以及對她造成的不可饒恕的傷害。
隨后,唯有一句不確定的脫口而出道:“我不知道!”
慕林川也只是實話實說,可他過于真實的答案,已經深深的傷害了夏顏,盡管此時身體的傷口早已愈合,可內心深處的創(chuàng)傷卻久久不能痊愈,只因她想要芩蔓等人陪葬的意念未曾覆滅。
此刻,卻因為慕林川一個不確定的答案,又讓她破碎不堪的身體重新撕開了一道口子,鮮血淋漓,猶如曾經被人丟棄在荒外的白雪之上那般萬念俱灰。
“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夏顏看似輕松的一句“逐客令”,又把慕林川推向了十萬八千里之遠的荒野之地。
她的冰冷無情,她的冷言冷語,他全都領教過了,所以,自認為此次也猶如往常那般過了也就過了,可他卻沒有領教過夏顏的“鐵石心腸”以及“義無反顧”。
慕林川也知道自己給出的處理方法并非夏顏想要的答案,一句“我不知道”已經讓她徹底失望,可他別無選擇,也不想給對方無望的承諾。
“好,你先把身體養(yǎng)好,此事我們稍后再論?!?p> 一句“稍后再論”就此定性,夏顏又豈會相信他真的會為自己出頭,而去主動破壞他們兩家的關系,結果顯而易見。
只是她之前滿懷期待的心情,一下子跌入了自己提前準備的萬丈深淵。
她早就想過會有如今的結果,只是還不敢相信罷了,在利益與復仇面前,她始終還是排在了末位,當初,只怪自己太過于相信對方,以及高估了自己的判斷。
夏顏頭沉重的往床的框架上靠去,猶如心里懸著的一塊石頭終于放下了。
隨著慕林川的一個轉身,隨之而來的卻只是聽到了他離開房間后,合上房門的關門聲,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既然他已經做了選擇,也是時候該她做選擇了。
哀莫大于心死,一個嘆息過后,夏顏強忍著心靈的重創(chuàng),緩緩從床上爬了起來,呆呆的傻坐著。
忍不住回想起她與慕林川這一路走來的點點滴滴,內心深處的疼痛隱隱而發(fā),至于身體的傷痕,卻要跟隨她一生一世。
還好夏顏并不知曉自己因為此次傷痛的原因,致使終生不孕之事,不然還不知又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總之,現(xiàn)如今能夠活著,對于她來說已是不幸中的萬幸,所以,她也不想與任何人計較,更不想為難自己。
至于她與慕林川,他倆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她也沒必要于原地停留,況且,此事也并非她第一次遇到,眼下是時候邁步向前了,大膽的去走自己該走的路,去做自己該做之事。
現(xiàn)如今,酒樓有宋言打理著,還有韓玉以及陸玉華等人的協(xié)助,酒樓的運營已然“步入正軌”,一切皆已了無牽掛。
看來,是時候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