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交男朋友是為了開心
離別的場景總是莫名帶著感傷,似乎此刻天地間一切都披了數(shù)層悲色,黃鸝的鳴叫變成悲啼,路邊的落葉表示留戀,連天邊的云霞都像是哭紅了眼。
“哎呀,哥~,以后又不是見不到了,干嘛這么感傷?”田密無奈地拍著離墨的后背,像哄孩子一樣溫聲細語的。
“你個小沒良心的,都不想哥哥?!彪x墨也很端正地把自己放在了‘小孩’的位置上,撒嬌道。
站在田密后方的君不厭和穆夜都咬牙切齒地看著伏在田密肩頭的離墨——這人忒不要臉。
小孩嗎?語氣孩子這么嬌柔!
長得女相,說話也娘!
迎著兩人快噴火的眼神,離墨下巴抵在田密肩上還撒嬌般蹭了蹭,眼神看著前方兩人,嘴角勾起一道狡猾的笑,聲音卻還是“娘兮兮”的,:“那等你處理完元京的事,給我傳信,哥哥派人接你去洛京哦?!?p> “好好好,謝謝哥哥!”田密覺得哄人真是個她不具備的技術(shù)活。
...
離墨駕馬離開的時候田密揚著笑,一直揮手,直到馬匹和車輛離開在遠處的密林里。
離墨也一步三回頭地往回看著,夕陽下的少女被披上一層霞光,眼底是無限星河,赤色衣裙被風(fēng)吹起,飄飄欲仙。
他是她的哥哥,他一定會保護好妹妹眼底的星空和這無憂的笑容。
田密也同樣思慮良多。
她自有記憶起,從未有過這樣不用提心吊膽的親情。
真好。
可以全心全意地信任,不用怕背叛,不用怕被傷害,接收到的只有溫暖。
真好。
另兩個人也松了口氣。
好在是離開了,一個大男人,整日里撒嬌,像什么樣子!
系統(tǒng)聽著君不厭的心聲,默默吐槽——在桃花村的時候,似乎有也有人這般撒嬌...不,比這更“娘”!
“密兒,晚上我?guī)闳コ詵|西吧,城北的游湖畫船上有一種點心,特別甜!”穆夜投其所好地提議。
“我……”田密剛說了一個字就被君不厭打斷。
“我看就不必了,田小姐與本王還有事要商議。”
兩人之間又是一片火花四濺。
田密就納了悶了,穆夜和自己非親非故的,雖說兩人在一起吃過幾次飯,他也救過自己,說話也還算相投......但她還是想不通為什么穆夜對自己感興趣。
難不成也是看中了田家的兵權(quán)?
不過她累了,勸架好累。
如果可以,她想要一包瓜子,如果有張貴妃椅就更好了。
她倒是很想看看這倆人能這樣不眨眼地互看多久。
想想就很有趣呢!
系統(tǒng):【宿主,里面有你男朋友??!】
田密:唔,交男朋友是為了開心,不是為了糟心。
【……】好有道理。
...
“王爺,夫人有請?!狈伒牡絹泶驍嗔司粎捄湍乱共恢獣掷m(xù)到何時的對峙。
“嗯?”君不厭皺著眉與穆夜錯開視線。
伏顏又說了一遍,:“夫人說有要事找王爺,興許是擔(dān)心王爺金陵一行?!?p> 這都結(jié)束了,才擔(dān)心?會不會晚了些?
況且金陵的救援里,也沒有她派去的人。
君不厭心中思慮種種,不禁冷笑。伏顏說以前的他十分尊重這個母親,但在他看來,卻像是一個從來沒有得到過母親疼愛的可憐人罷了。
雖說血緣至親,但對于如今的他,除了田密,都是生人。
不過,他敬重母親這件事,穆國上下都知道,如今貿(mào)然推辭恐怕穆夜會多疑。
深深地看了一眼田密,后者回以一個讓他安心的笑。
“走吧?!闭f罷一揮衣袖便帶著伏顏離開了。
看著兩人越走越遠的背影,穆夜得意地笑了,:“看來,還是本太子和密兒緣分多些。”
“……妹夫啊,天兒不早了,回家吧,早睡早起,身體好!”
“……太陽剛落山。”穆夜聲音似乎有些委屈。
“那也不早了,我還要回府看書、練武呢!”田密覺得她身為一個有男朋友的人,平日還好,但還是不要和另一個非親男子距離太近。
畢竟也是有家室呢人啦!
【臉呢?】
田密:某些單身統(tǒng),就喜歡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
【……】
見田密這般推辭,穆夜也沒有再強人所難,:“那密兒何時想吃便差人告訴我,還有——密兒還欠我一頓飯哦?!?p> “呃……”她能說她忘得影都沒了嗎?但迎著穆夜的眼神,她還是硬著頭皮道,:“記得,記得,怎么能忘呢!”
看樣子是忘了,穆夜心說,但還是笑著點點頭,:“就知道密兒記得?!?p> 又閑扯幾句,兩人便分乘馬車先后進城回府。
經(jīng)過糕點鋪子,田密給田心蓮買了份芙蓉糕。
這個時節(jié)的芙蓉糕最新鮮,口感也最好。
*
荒岐山,靈山寺。
“秀玲,一會兒把這包藥下在少爺?shù)牟枥??!卑浊锾m說著,一旁的巫師適時從懷里掏出一個藥包。
“夫人,這……”
白秋蘭閉眸不語,一旁的巫師先開口道,:“這只是讓少爺昏睡,在下好施法讓少爺想起之前的一切,對身體并無傷害?!?p> 秀玲拿著藥包將信將疑地看著用黑袍把自己捂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巫師,這人無名無姓,是蜀地的隱巫之首,擅長制蠱,傳聞沒人見過他的真容。夫人斥重金請人來是為了后面少爺徹底制衡太子的時候,讓隱巫控制皇帝。
“還不快去?”白秋蘭看秀玲的表情就知道她又心軟了。
然而,復(fù)仇這件事,從她開始的那年起,就已經(jīng)停不下來了。
十一年了。
她籌備了整整十一年。
沒有人可以阻止她,沒有人。
君不厭到的時候,白秋蘭還像往常一樣閉著眼面對佛像敲打木魚,一點也沒有親生骨肉歷經(jīng)磨難歸來的心疼和想念。
“來了。”
“嗯?!?p> “聽說,你不記得以前的事了?!?p> 君不厭知道白秋蘭知曉此事,但卻不知她說這話,意欲何為?
只能接著說下去,:“是?!?p> “想記起來嗎?”白秋蘭手里的木魚聲停了下來,一室寂靜。
在這之前很長時間,君不厭是想要記起來的,他迫切地想要知道他以前與田密的一切。
但現(xiàn)在,他忽然不想了。
因為不管是田密的態(tài)度還是白秋蘭的態(tài)度,亦或是伏顏、季辰、離墨,似乎都在告訴他——你以前很糟糕,記起來,你會后悔的。
往后余生漫漫,或許他不該糾結(jié)這些。
“不想?!彼@樣回答道。
“哦?為何?”白秋蘭起身走到旁邊的太師椅上,好似閑聊般問道。
這時,秀玲端著茶托上來,:“少爺請用茶,夫人請用茶?!?p> “說說吧?!卑浊锾m繼續(xù)剛才的話題,語調(diào)平靜。
或許,這個母親也不是不通情達理,畢竟也是親生骨肉。君不厭這樣想到。
“孩兒以為,前塵往事,過去便是過去了。既不會耽誤以后的計劃,也不會影響甚多。”
白秋蘭飲了口茶,低頭勾起唇,:“原來,你現(xiàn)在是這樣想的?!?p> 君不厭見白秋蘭不再詢問,也不記得他們之前的相處是怎樣,也沒有開口,喝了口茶等著白秋蘭詢問。
但一口茶下肚沒一會兒,他便覺得頭暈?zāi)垦!?p> 暈頭轉(zhuǎn)向地看著白秋蘭身后走出一個穿著黑袍,把自己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人。
“你……”一句話沒說完,便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