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杰又喝了一口酒,此刻月亮被一團云彩遮住,變得朦朧虛幻起來了。
“他又是什么時候開始調(diào)查我的,通過什么方式?和荒巖島又有什么關(guān)系?”想到這里,管杰開始不安起來。
這個蘇隱人絕對不簡單,管杰摸不準他到底知道自己多少又會告訴曾美倩多少,不過管杰擔(dān)心的不是自己去荒巖島找宋小閑的事被曾美倩知道,而是懷疑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蘇隱人和某個神秘人有關(guān)。
“殺害小閑的兇手和為了保護我而調(diào)走小閑在殯儀館和醫(yī)院資料的人,蘇隱人到底是哪一個?”
管杰仰頭,可是罐子里的啤酒已經(jīng)喝完了,就像管杰的思緒突然被這個看似簡單卻完全相悖的選擇題打斷一樣,讓他有點煩躁。
夜晚的風(fēng)陡然變冷,連月亮都拉上厚厚的云保暖了,管杰對不爽朗的天空絲毫沒有一點留戀,關(guān)上陽臺門回到了臥室。
曾美倩迷糊糊的睜開眼,“怎么醒了?”
管杰摟過曾美倩,親吻了她的額頭,“睡吧?!?p> ……
曾美倩曾在訪談中允諾會在中月十六刊登自家的全家福,未婚夫也會出現(xiàn)在全家福中,不過讓媒體失望的事曾美倩讓公關(guān)部提供給媒體的照片里沒有管杰。
面對媒體的疑問,公關(guān)部給出的答復(fù)是‘經(jīng)曾家和曾美倩小姐未婚夫商定,全家福等婚后再公布,目前兩人正在籌辦婚禮事宜,不希望被媒體過多關(guān)注’。
管杰看到這樣的報道十分高興,這是他最想看到的也是他意想不到的。他以為曾美倩會第一時間兌現(xiàn)承諾,把他們的照片公布出去,管杰甚至做好了‘迎接’荒巖島的質(zhì)問,如果連累了徐海洋,他也許只能做出重回荒巖島的準備。
就在管杰為曾美倩的決定暗自舒了口氣的時候,前臺秘書的電話打過來,說有位姓蘇的先生想見他。
“讓他進來”。管杰說。
和管杰想的一樣,來的這位蘇先生不是別人,就是那位讓他寢食不安的蘇公子。
蘇隱仁沒等管杰客套就自顧的坐到了沙發(fā)上,掏出口袋里的帕子在面前揮了揮,幾秒鐘,管杰聞到了屬于蘇隱仁的香水味。初聞淡雅清新,中味凌冽,后味悠長神秘。
“蘇公子到來,我這里真是蓬蓽生輝啊”。
蘇隱仁抬起修長的右手在面前翻來覆去的打量,突然抬起被濃密的睫毛遮住的眼睛。
“聽你這么說,看來你還是把我當(dāng)外人呢”。
管杰輕笑,“我與蘇公子相識不久,還不敢高攀。”
“我可是真心來,而管先生卻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勢呢”。蘇隱仁站起來,食指輕輕碰觸鼻尖,“我以為管先生會對我沒揭穿你從荒巖城而來的事心存感激呢,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p> 蘇隱仁邁著臺步般的步子走向辦公室的門,利索沒有猶豫,就在他伸出手的時候管杰叫住了他,“等一下。”
“哦?不知道這次管先生要以什么樣的態(tài)度與我說話呢?”
“謝謝你沒有告訴美倩,這件事我的確瞞著她,其中的緣由暫不方便明說,還請?zhí)K公子見諒?!?p> 蘇隱仁重新回到沙發(fā)前坐下。
“男人不方便對女人說的事想必和另一個女人有關(guān),不知道能讓管兄折腰的女人是何方神圣?當(dāng)然我好奇歸好奇,你不說歸不說,這是我們的權(quán)力。男人嘛,誰還沒有點秘密呢?”
管杰走到蘇隱仁對面的沙發(fā)上坐下來,“我去荒巖城的確和另一個女人有關(guān),不過這已經(jīng)是過去了?!?p> “男人變心的速度可真是快啊,不知道管兄是用什么方法封住了對方的嘴巴,才能讓她不會出現(xiàn)在曾小姐的面前?”
“蘇公子多慮了,我去荒巖城只是想去見一個長得和我前女友相似的人罷了,美倩知道我的過去,這次我瞞著她去只是怕她多想?!?p> “如此說來,管先生是為了曾小姐考慮嘍?看來曾小姐沒看錯人,固然是個好男人呢”。蘇隱仁突然笑了,“不知道管先生見到了那個和故人相似的人嗎?”
“見到了”。
“然后呢?”
“只是相似罷了,如此而已。”
“哦,原來如此?!?p> “不知道蘇公子去荒巖城的目的又是如何?美倩說你是從美國直接到森海市的?!?p> “哈哈哈,你這是要以秘密換秘密嗎?當(dāng)然,告訴你也沒什么?!碧K隱仁揚了揚精致的下巴,“荒巖城可是個好地方啊,寸土寸金的,你說如果我去那里投資是不是該親自考察一下?”
“那是自然?!?p> “好了,我也該走了”。蘇隱仁站起來,伸出修長的手說,“我就是順路,看到你的公司就上來拜訪一下,如果方便的話我想晚上請你和曾小姐一起吃完飯,如何?”
“那晚上見?!?p> “晚上見”。
……
‘小別勝新婚’的幾天之后,管杰決定開始對醫(yī)院開展調(diào)查。
森海市第一人民醫(yī)院幾乎天天人滿為患,在這個秋冬交接的時刻,老人小孩更是成了醫(yī)院里的主力軍,門診里吵吵嚷嚷的像是過年的年貨節(jié),一側(cè)的抽血大廳里排著幾百號的隊伍,抽血的護士早就麻木了,對坐下的人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拉過胳膊就扎針。
穿過門診大廳,管杰決定繞過住院樓而不是從里面穿過。他不想看到滿臉愁苦的病人家屬,畢竟每一個悲傷的臉上都有一個悲傷的故事。
辦公樓則安靜的多,如果說門診和住院樓是粗魯?shù)默F(xiàn)實,那么辦公樓就像一個恬靜的姑娘那樣讓人心安,擺脫了生死的折磨,辦公樓有了幾分劫后余生的踏實感。
上了三樓,第一間辦公室的門半開著,管杰敲了敲門。
“進來!”
管杰推開門,然后把門輕輕關(guān)上。
“是管杰吧?”辦公桌后面的中年男人問。
管杰點點頭,“付主任你好,我是管杰”。
“坐,曲警官跟我說了。你等一下啊”。付主任指了指沙發(fā),然后低頭在抽屜里翻找。
差不多一分鐘的時間,付主任終于抬起頭,手里拿著一張發(fā)黃的紙。
“宋小閑的所有資料這邊都沒有了,唯獨這張救護車的出車單還在,能證明宋小閑當(dāng)日確實是送到我們醫(yī)院來的,這是我在一堆無關(guān)的資料中找到的。”付主任走過來把紙?zhí)峤o管杰,“不過這只能說明我們醫(yī)院接收過宋小閑,但是宋小閑是否死在我們醫(yī)院,僅憑這張單子還不能證明?!?p> “醫(yī)院的出車沒有電腦記錄嗎?”管杰問。
“有,紙質(zhì)的出車單就是一個程序罷了,錄入員隨即會把出車記錄錄入電腦的,按理來說電腦里面是有記錄,不過我已經(jīng)查過了,這條出車記錄電腦上沒有”。
“為什么?”管杰擰擰眉頭,“你認為這是當(dāng)年的錄入員遺漏了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