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六部衙門隨便你進
國主肯定要均衡，要掌控全局。
王天真和常豐瑞之間的事情，國主宋知明也是能看明白的，至于他們兩個人之間乃至趙常兩家之間的爭斗是真是假，還需要品，細細的品。
重要的是不能讓趙常兩家的爭斗愈演愈烈，因為他們兩家的爭斗無非就是三個結(jié)果：一般的結(jié)果是此消彼長，最好的結(jié)果是兩敗俱傷，最壞的結(jié)果可就是師出有名了。
常家在朝廷里經(jīng)營了五十年，在朝廷上下的底蘊是深不可測的；趙家的天象軍就是國平軍的前身，趙良仁一聲令下確是能改天換地的。
都知道趙常兩家相輔相成，誰知道他們是抽了什么瘋還是在唱什么戲？！
所以，國主宋知明叫來的人還是刑部的人。
查，查趙又年。
既然事情是因他而起，由他而結(jié)也是應(yīng)該的……
朝會畢。
文武百官散去。
無疑，今天朝會上趙常兩家的爭斗成了官員們之間熱議的話題。
話題中的亮點自然是王天真，大家好像都聽說了王天真要上位的事兒，但都沒有想到的是王天真上位會受到常家的阻擊，大家對于王天真的印象么，還停留在‘人如其名’那個階段里，不過，這次趙家做的事兒，是有點反常的，老國主好像……
兵部左侍郎彭雪麟直奔趙家而去。
朝廷里的官員大都是選擇了陣營的，但唯有趙家的人是這么直來直去，虎了吧唧。
這當(dāng)然是趙良仁培養(yǎng)出來的風(fēng)氣：你們都是混賬王八蛋，我們趙家人就是自成一派，卻不會黨同伐異，為只為天下公義。
朝會上盧廣申三次打斷常閣老的呈奏，常閣老卻是力主為常豐瑞正名的，國主宋知明把案子壓在了刑部，接下來怎么做，彭雪麟還得請教老主子和少主去……
“混賬東西，還不快過來拜見你彭大哥，當(dāng)年天象軍里的雪帥，卻是被你小子騎在脖子上尿了一泡的！”趙良仁又高興起來了，一是為見到自己最如意的弟子彭雪麟，二是為自己的兒子現(xiàn)在成了混賬東西，可以笑罵了。
“王天真拜見雪帥?。?！”王天真單膝跪地、鄭重拜見，如果說趙家是縹緲國的支柱，那彭雪麟就是趙家的定海神針，另外，自己哪天要是真惹下了塌天大禍，還得請這位彭大哥披甲上陣嚇唬人去。
“快起來吧……”彭雪麟看王天真的眼神是有點復(fù)雜的。
王天真之前的情況，彭雪麟也是多有了解的。
那時的少主雖然表面退讓，骨子里卻是暗含一股寧折不彎的狠勁兒的。
反觀今時今日少主行事，就是彎了，好像彎的還有點過分，那常豐瑞縱有資材，在德行上又是個什么東西，怎么能與我家少主相提并論？
可今天的事兒，少主好像是比那個常豐瑞更加……
“雪麟，我兒子比咱們有出息，開竅回來就挑明了要山海城里的東西，我就跟他說，要山海城里的東西可以，你得順手幫我把縹緲國治理好了，這不，他現(xiàn)在就成這樣了，想打你就打，想罵你就罵，我還是信得過我兒子的！”這就是趙良仁的原生態(tài)了，豪放的一批。
“既然老主子信得過你，我就信得過你！”彭雪麟基本上跟趙良仁一個脾氣，話都是不會拐著彎說的。
“……”王天真就不知道該說什么了，莫名的就有點想哭的感覺，還想問問，咱們天象軍里有軍師嗎？來一個見識一下行不行??？
人已經(jīng)見過了。
彭雪麟說了‘信得過’，事情就可以談下去了。
王天真聽彭雪麟說了說朝會上的情況，覺得結(jié)果也還可以。
國主還是讓刑部的人去查趙又年，分明就是想把事情壓下去，他還是謹慎。
刑部那邊肯定能領(lǐng)會國主的用意，那么接下來，常家的意愿就會影響趙又年案的結(jié)局的。
然而，現(xiàn)在的趙又年對常家來說就是一個燙手的山芋，常家要是查出來什么就會自損羽翼，要是查不出什么可就是無法為常豐瑞洗脫的。
朝會上，盧廣申直奔常閣老而去，下了朝彭雪麟又是直奔趙家的，趙家擺出的態(tài)勢已經(jīng)是如此明顯了，常家想靠一個趙又年結(jié)案怕不是那么容易的，強買民女、禮部私斗、公報私仇的事，不會完的……
“天真，你做的這個局有兩個目的，一是把常豐瑞拉下水，二是救出趙又年，現(xiàn)在常豐瑞肯定是難以擺脫糾纏的，趙又年怎么救？”彭雪麟是雪帥而不是將軍，他考慮問題是很全面的。
“……”王天真愣了下神，一是為彭大哥對自己的信任，二則是佩服彭大哥的腦力，救趙又年的目的，彭大哥是很懂的：“彭大哥，只要我們揪著常豐瑞不放，趙又年的案子就不會結(jié)的，拖到后面，這件案子會不了了之的，到那個時候，趙又年自然能出獄?！?p> “趙又年會死的！”彭雪麟突然說道。
“死……”王天真被嚇到了，他考慮到了爭斗，卻沒有想到死人，而且，趙又年是本案關(guān)鍵，怎么會那么容易死呢？
“說不定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趙良仁也補充了一句說。
“……？？？”王天真看著老爹和彭大哥，有點尷尬了，趙又年是被自己算在這個局里的，沒想到，老爹和彭大哥卻都猜到了趙又年的另一個結(jié)局，而那個結(jié)局，是自己沒有想到的。
但王天真很快就想明白了。
國主宋知明是不管趙又年的生死只管局勢的。
常家扔掉這個燙手山芋的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趙又年暴斃，趙又年一死，連同常豐瑞公報私仇強買民女禮部私斗的事兒也都沒了。
這樣結(jié)案，自己或許還是會得到一個滿意的結(jié)局，可趙又年的命就這樣白白送去了，不管怎么樣，他的罪行可能還罪不至死的，自己……
“現(xiàn)在怎么救趙又年？”王天真也不是那么嫩，只是沒想到縹緲國朝廷會這么黑。
“沒法救，從常家把趙又年下獄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jīng)成了很多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不除掉趙又年，那些人是無法安心的。”彭雪麟給王天真分析道：“現(xiàn)在，我們這邊是動不得的，動了就會被常家反咬一口！”
“這……”王天真自責(zé)的是，如果自己不去找趙又年、不去反擊，是不是趙又年就不用死了，他若真是為自己而死，自己。
“就算你不去找他，他多半也會死在牢里的?！壁w良仁又安撫了一句說，兒子的善心，果然是沒有變的，只是以后到這朝廷里，他的計謀是要配上狠心的，若不然，還是斗不過那幫人。
“……”王天真說不出話了，他還是接受不了有人因他而死的事兒，哪怕只是一部分責(zé)任。
“天真，趙又年的死仍然對我們有利，你要是想躋身朝廷，就得習(xí)慣這樣的事兒，就像我們這些軍士，有一天總會為一件值得或者不值得的事兒去死的！”彭雪麟這是從側(cè)面告之王天真，到朝廷里，不僅要會玩，還要夠狠。
“……嗯?！蓖跆煺婧芸炀痛饝?yīng)了，且不是因為他貪圖的東西，而是他根本就無路可退。
回去，彭雪麟還是指揮著趙家的人上疏彈劾常豐瑞。
當(dāng)夜，趙又年在獄中自縊而死。
次日，朝廷里爭斗繼續(xù)……
半晌。
趙良仁終于走進了王天真居住的院子里。
實際上，趙良仁不太明白，兒子開竅以后怎么會如此軟弱呢？！
朝廷里死一個壞人，民間就會有無數(shù)人受益，這個道理是不會錯的。
而王天真經(jīng)歷的思想掙扎，也是趙良仁不會懂的，華夏那邊，已經(jīng)申明生命的意義了……
“老爹……”昨天彭雪麟走后，王天真就躲到了他的院子里，人命關(guān)天和救民于水火，這一關(guān)，始終是他自己要過的。
“壞人該死，這還有什么可想的？！”趙良仁平常說的話都是很平常的，其中的道理淺顯卻是最接近真理的。
“……老爹！”王天真突然覺得自己的生命里又被注入了一些東西，有精神了。
“你腦子好，適合在朝廷里浮沉，你給常豐瑞做的局，是我們想不出來的，有老爹、天象軍的三十萬將士、山海城里數(shù)十萬的英靈支持你，還不夠么？！”趙良仁就是這么堅定的認為，開竅后王天真是可以的。
“嗯?。?！”王天真聽了這樣的話語，也真是沒什么好猶豫的了。
“朝廷那邊是接了你的薦書的，六部衙門，隨便你進，挑一個吧！”趙良仁知道，不管兒子現(xiàn)在變成了什么樣，只要他的善心未泯，自然而然的就會背負上一些厚重的東西。
“……我進戶部！”王天真在給常豐瑞做局的時候也想過，成與不成，自己都是不太適合留在禮部的，那么，戶部就是最好的選擇了。
“戶部？”趙良仁又不明白王天真是怎么想的了，戶部可是當(dāng)今國主宋知明打下的根基，他去戶部做什么，給國主做局??？
“這方面，我可能比較擅長……”王天真不是要去給國主做局，而是想發(fā)展縹緲國的經(jīng)濟，從我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