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安等了一晚上,什么消息都沒有等到,直等到了太師府宣召齊太醫(yī)的旨意,便知道這件事沒戲了,于是像往常一樣洗漱睡了。
詩文終究是沒有回太師府,但也暗中為林欲白捏了一把汗,得知他只是受了傷,人也松懈下來了。但緊接著又提上了一口氣,她怕榮安會出手第二次。
這幾日林欲白不在朝中,榮真去上朝都是歡天喜地的,今早去上朝的時候也是默默的盼著林欲白繼續(xù)告假,一進去整個人就不太好了。他隱約看到太師一個早朝除了懟別人的,其他的時候都是冷冰冰的看著他。他頓時也沒心思上朝了,一個朝會的時候都是心不在焉,默默的回憶自己是不是犯了什么要緊的錯誤。
一下朝,連跑帶跳的蹦回了宋府,此時正跪在觀音像前懺悔這幾日不該詛咒林欲白繼續(xù)告假。
榮安今日要出門,去了他的房里看到他老老實實的在磕頭,她已經(jīng)收到消息,林欲白去了朝會,想來,今日的林欲白一定比從地府里爬出來的惡鬼還要恐怖一些的,他被嚇成這樣也是情有可原的。她本以為他過不了多久就會出來,可是等了好一會兒,他遲遲不出來,還是趴在蒲墊上,他仔細看了一會,發(fā)現(xiàn)他是睡著了。
眼看時間要到了,她也就不繼續(xù)等了。
“我等下要和松松出去,不回來吃飯了,等大哥哥出來,你們替我說一聲!”
小隱應了一聲,榮安便出了門。頌久已經(jīng)給她套好了馬車,在門口等她了。
“去龍興寺!”
陳景懷那邊已經(jīng)有人給她通了信,說是他今日要去龍興寺給母親上香。她現(xiàn)在去,恰好就能碰的上。
詩文低著頭,心里滿心的難過,榮安沒有在對林欲白動手,而是開始履行自己另外的計劃。她心事沉重的將她扶上了馬車,然后坐在外面暗暗的嘆氣。
為了今日能夠順利上去,她這兩日給自己下了猛藥,要上去,頂多是累一些,也不至于像上次一樣那么痛苦。
“姑娘,你真的看上哪個陳景懷啦?”雖然阿顏不喜歡林欲白,可是這個從未見過的陳景懷也不至于讓她家姑娘這么上心吧!
“看上了。你見到了,你也看得上!上京城這么久,陳景懷是我當前見過這么多世家公子里長的最好的一個?!睒s安眨眨眼,俏生生的可愛。
阿顏嘿嘿一笑,“沒想到姑娘居然也被美色所禍??!嘿嘿!”
榮安對兩個面色相差極端的婢女笑瞇瞇的點了點頭,便靠在車窗里小憩。
千辛萬苦爬上來,最后還是有點體力不支,靠在寺廟門口的涼亭里喘氣,她的臉色一貫不好,這個時候有些嚇人,陳景懷也剛到,遠遠就看到了她。
“姑娘,你沒事吧?”
他一上來就看到這里有幾個姑娘,神色焦急的圍著中間的那個轉(zhuǎn)悠,以為遇上了什么事,秉持著良好的教養(yǎng),特意過來問一問。
阿顏一回頭,就看到了這么一個穿著白色披風的美少年,不由得哇了一聲,被一旁的詩文拉了一把,才反應過來,道,“哦,我家姑娘身體不好,走上來有點體力不支,所以坐在這里休息一下?!?p> 陳景懷哦了一聲,又道,“我也是今日過來上香的,不如我與你們一道進去吧,這樣也有個照應?!?p> 榮安揚起唇,掩蓋住那絲涼薄,道,“好啊,有勞公子了!”
陳景懷再這樣的笑容里愣了愣,托著手朝她施了一道禮,便在前面帶路,將她們一道引了進去。
林欲白在榮安方才坐過的地方坐下,邊上還有一方她沒有帶走的手帕。他握在手里,遠遠的望著他們的背影,臉色比早朝的時候還要白上幾分。
“真是一點情面都不留給我!”她的心思果決,說到做到,這么快就付出了行動。
當時的他,在她沒有任何心機的時候把自己的心全然放到她的手上。而現(xiàn)在,她懷著某種目的去勾引一個青春正茂的少年,又需要多久呢?
或許,就在一瞬間吧。她剛才笑起來的樣子,真的很美,美的讓他想不顧一切跪在她的腳下求她原諒他,求她不要拋下他。可是沒有用的,她根本就不屑一顧。
“主上,您就不要再猶豫了,到時候,等她真的達到了自己的目的,昨日的事就不會只有那么一次!”
林欲白低下頭,拿著她的帕子放在自己的鼻腔下輕嗅,是她身上的冷香味。以后的他是不是只能這樣偷偷的撿起她遺落的?而那個男人,有可能會在將來擁有她的一切。
他勾起唇?jīng)鰶龅男ζ饋恚笆前?!有什么好猶豫的呢?他那個哥哥,等這一天應該也已經(jīng)很久了,那我就成全他?!?p> 手里的帕子他最終沒有舍的丟掉,寶貝似的放在自己的懷里,然后慢慢的下山。剛走了幾步,還能看到寺廟的時候他又回過頭,想看看她有沒有后悔,然后走出來。里面的人進來出去,都不是她,他有些急,又往上走了幾步,依舊沒有看到她的身影,他看了又看,什么都是空的,最后,只能摸著心口放棄了。
“走吧,我走了,宋榮安!”
說完,他就獨自走了,許擲跟在后面,看著他如此落寞的背影難受。他以為他終于被她傷透了心,要放棄了,可是今日一早他們就得到消息,她出了門,林欲白一得到消息,就什么都不管不顧的跟在她的身后趕了過來,從山腳跟到上面,她不敢靠的太近,就怕被她發(fā)現(xiàn)。多少次他想上前攔著她,卻又不敢上前,他害怕從她的嘴里聽到昨日的真相,又怕逼急了她她親自動手。他承受不了第二次。
他自己都說,他就像個瘋子一樣,只敢躲在暗處覬覦她,再也不敢像以前一樣往她跟前蹭。
他說,如果早知道結(jié)果會是如此,他一定會任由她羞辱,即使她看輕他,輕賤他,他也無所謂,至少他們也不會落到這樣水火不相容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