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的日?;顒樱篌w上就是李楚被罰后的休養(yǎng)生息,等著來一出更大的來氣死他爹。王府與皇宮的表面和諧,爾虞我詐。如月依舊無微不至地照顧凌攸關(guān),而凌攸關(guān)呢,依然在持續(xù)她的清掃廁所行動,順便摸摸回去的門道。
李楚與昌羽大搖大擺走在街市中,紅塵喧囂,甚是熱鬧。距離他上次被罰跪禁足已經(jīng)過去了半個月,現(xiàn)在他迫不及待想出門找找樂子。
“世子,咱們這是要去哪?”昌羽跟在旁邊小聲地問。
“天仙閣!”他笑了一笑,想都不想地脫口而出。
“???”留下雖然懵卻也不能說什么的昌羽。
天仙閣的所有人都知道,只要楚世子來,那必定是要找如月姑娘的。只要世子來,如月定會備上自己親釀的荷花酒,這算是他們倆的默契。
房中兩人相對而坐,如月親手為他斟滿荷花酒,看著他靜靜地品嘗,就這么看著他,她的心里就不由得生出一種久違的溫暖。在她記憶里,自己的家人過世后,給她最多溫暖的就是這個男人。
“你釀的荷花酒就是好喝,你可真是蕙質(zhì)蘭心?!崩畛穱L完夸獎地說道。
“世子有空可以常來,我還備了好多?!比缭碌臍g喜不言于表,她繼續(xù)為他斟滿了一杯。
“那個女人呢,不是應(yīng)該在這伺候你嗎?”李楚看了一眼房中,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盡量讓自己顯得漫不經(jīng)心。
“攸關(guān)上次得罪了媽媽,現(xiàn)在正在受罰呢?!比缭禄氐?。
“受罰?她又干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事啊?!崩畛貑枴K埠芎闷孢@個敢打他耳光的女人又做了什么出格的事。
“都怪我沒有好好管教她,當(dāng)初您念她可憐便讓我想辦法把她留下來,可我還是沒有……”如月說著責(zé)怪起自己,原來如月能開口求老板娘讓凌攸關(guān)留下來,竟然是李楚安排的……他為何要為了這么個不相干的女人這樣做,況且還跟他結(jié)了莫大的梁子……
“這個女人的個性奇奇怪怪,不按常理出牌,這怎么能怪你呢?!彼参康卣f著,卻顯得心不在焉,他端起桌上的荷花酒一飲而盡,眼里是說不盡的疑惑。
這邊廂對飲成佳人,好不愜意。那邊廂與茅廁糞坑為伴,令人作嘔。
這已經(jīng)是凌攸關(guān)掃的最后一個茅廁了,她用小布條塞住鼻孔,盡量讓自己聞不到這惡臭。眼看著最后的希望就在眼前,她已經(jīng)沒有了期待,而是多了很多打退堂鼓的念頭:“萬一這個也不行,那我豈不是要在這里被別人說成丑女直到死?不行不行,拜托一定要是啊……阿門……”
說著她跪了下來對著茅廁虔誠地做起了禱告,然后她慢慢地貼近了它,說來也巧,突然她聽到有幾個女聲在外面議論起來,她連忙站起來,萬一又被發(fā)現(xiàn),這回別說黃河了,跳哪里都洗不清了,她趕忙假模假樣地開始打掃茅廁。
“也不知道這如月是給世子下了什么藥,引得世子三天兩頭地跑來這找她。”
“都說二世子李楚口味重,這種貨色都要,一看啊,都不是正經(jīng)人。哈哈哈……”
“還記得上次么,他倆被捉奸在床,要不是那凌攸關(guān),還不是早就生米煮成熟飯了……只是她那個容貌,世子怎么能下得去手啊……”
“這會啊,兩個人關(guān)上了門肯定在行茍且之事呢,她一個青樓女子,難道還幻想進王府做世子妃么?”
“做她的春秋大夢去吧……呵呵呵”
“呵呵呵呵……”外面的議論聲和譏笑聲讓凌攸關(guān)很不爽。她最討厭的就是背后亂嚼舌根的人,而且嚼的還是她在這里最愛的姐姐的舌根,這怎么能忍?
說完她順手舀了一勺污水就走了出去,在她們討論的熱火朝天的時候,經(jīng)過他們身邊就是一個假裝不小心扭到腳,手中的污水也很自然地潑向了那幾個女人。
“??!你干什么啊,走路不長眼睛的?。 币魂圀@呼,其中一個女妓跳起來大叫道。
“對不起對不起,我剛剛不小心扭了一下腳?!绷柝P(guān)假裝不知所措地指著她們身上說:“啊,對不起,穢水也沾你們身上了,實在是對不起,我的錯我的錯……”
幾個女人一聽穢水兩個字,再看看剛才被潑濕的衣衫,頓時大驚失色,眼睛瞪得比夜明珠還大。
“你說什么?!你竟然敢……嘔……”幾個女人被惡心的說不出話來,只能邊作嘔邊指著她,拿她沒轍。
“幾位小姐還是趕緊回房梳洗一下吧,這穢水一旦沾上身就像狗皮膏藥一樣跟著你了,這味道洗也洗不掉,別提多酸爽了,不信你們聞聞我身上?!绷柝P(guān)說著就要把自己的衣衫湊到她們面前,眾人連忙捂住口鼻向后退,眼看這架勢應(yīng)付不了了,她們才一哄而散,像落雁一般逃離。
“連如月的壞話也說,你們是有多沒三觀。哼”教訓(xùn)了這群女人,凌攸關(guān)得意極了,可是聞了聞自己,再不去梳洗一下,別人會誤會她掉進了茅廁吧,說真的,她自己都惡心她自己……
慌忙推開如月的房門,映入眼簾的是如月的正襟危坐,和那個他最討厭的家伙——李楚。
“還真是冤家路窄……”她小聲地嘀咕著,低著頭默默地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攸關(guān),你回來了就好,剛剛我和世子還說起你呢。還不過來見過世子。”如月溫柔地招呼她過來,李楚看她的樣子也變得越來越奇怪。
“見過世子~”凌攸關(guān)走近些,非常敷衍地沖他笑著行了個禮,所謂臉上笑嘻嘻,心里啥賣披……她詮釋得相當(dāng)精準(zhǔn)。
等她走得更近些,李楚敏銳的嗅覺似乎察覺到什么,他立刻捂住鼻子,嫌棄地問道:“你這什么味兒啊……是掉茅廁了嗎!”
“你……”凌攸關(guān)還沒從他不是蘇杭的落差中緩過神來,面對這迷一樣的英俊的臉,她是萬萬想不到這個人這么欠揍,欠揍到她每次見到他就氣得牙癢癢……
“聽說你去掃茅廁了?我說你,就不能干點女人該干的事么,長得丑也就算了,還神神叨叨的,簡直沒救了。自己闖禍歸闖禍,你可別連累了如月跟你一起受罰。”越說越來勁,李楚仿佛以取笑她為樂。
凌攸關(guān)看他那囂張的嘴臉,越看越上頭……竟然鬼使神差地一把從身后抱住了李楚的脖子,呲著牙說著:“您說的是這個味兒么?現(xiàn)在聞得可清楚?”
突如其來的驚嚇把李楚弄懵了,他就這樣被凌攸關(guān)抱著大氣都不敢出,一動也不敢動。只能像個木偶一般愣著,睜大了雙眼一臉的茫然。
這個女人,也太敢了吧!先是打他一巴掌,現(xiàn)在是明目張膽地擁抱?完全猜不透她下一步要做什么!
跟他一樣懵的,還有旁邊的如月,她馬上冷靜下來,站起身略帶責(zé)備地說道:“攸關(guān),你竟然如此放肆,還不快跟世子賠罪!”
凌攸關(guān)心想著,你既然嫌棄我,處處擠兌我,那我也要讓你嘗嘗被人嫌棄的滋味??船F(xiàn)在這種情況,應(yīng)該是如她所愿了,她這才放開了手。
“世子,是我冒昧了,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但是您也不能仗著您是世子就出言侮辱我吧!”凌攸關(guān)賠罪賠著就激動起來,打心里不服氣來著。
“攸關(guān),你剛剛以下犯上,現(xiàn)在還敢在這強詞奪理?!比缭乱姞钆馑?,看得出來這次她確實是有些生氣了。
“世子,我替她向您賠罪,是我沒有管教好,才讓她一身戾氣,您可千萬別怪她?!币娎畛]有任何反應(yīng),如月趕緊拉著凌攸關(guān)跪下來,生怕他一個轉(zhuǎn)身就要了她的項上人頭……
李楚倒是想轉(zhuǎn)身罵來著,奈何他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就是緩不過來……
“世子,我代她向您賠罪了?!比缭吕^續(xù)賠罪,她是知道李楚脾氣的。
“那個……嗯,好”李楚口不擇言地吞吞吐吐著。
“還不謝過世子?”如月如釋重負般地對凌攸關(guān)囑咐道。
“多謝世子~”雖然很不爽,但如月已經(jīng)跪下為自己求情了,于情于理也該給她面子。說完,她扶著如月站起來,眼里依然難掩不服之色……
“攸關(guān),你趕緊去梳洗一番,這里我來。”
“嗯,好”
如月這會怕是想著趕緊把她送走,免得一會兒又控制不住局面。這個奇奇怪怪的妹妹總能做出些驚天動地的事,她也害怕了。
“那個如月啊,你的荷花酒很好喝,我就先走了,下次,下次再續(xù)……”李楚一邊恍著神一邊說,說完就走出了門,不顧身后如月的小聲呼喚。像個落魄的孩子般,失了心神。
長相俊美卻不茍言笑的昌羽此時正在被天仙閣的一群女妓圍著調(diào)戲,不懂拒絕的他顯得有些不勝其煩,見李楚有些恍惚地從樓上下來,他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般沖李楚招手大喊:“世子!世子!”
見李楚毫無反應(yīng),他用力從女妓磅礴的身軀縫里擠了出來,一靠近李楚,他就隱約聞到了一絲充滿惡意的氣息。
“世子,您身上什么味兒啊……”
“戀愛的酸臭味……”李楚呆呆地說著,竟然笑了,昌羽費解地看著他,再抬頭看看樓上,似乎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