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人匆匆忙忙給劉玉炎重新找了副棺材,雖也貴重,但遠不及之前的好。經(jīng)過剛才那么一鬧騰,劉玉炎便被匆匆下葬了。
這個喪事辦的別扭至極。
雪姨娘的肚子越來越大了,劉丞相把整個心思都放在了雪姨娘身上。兒子剛剛死了,如果雪姨娘能再給他生一個,劉家便不至于絕后。
整個劉府上上下下的眼睛都盯在雪姨娘身上,以至于她要吃星星不敢給她摘月亮。雪姨娘越發(fā)得了意,每日大好的補品流水般的送進去。只是,有一件事雪姨娘不敢掉以輕心。
她的臨產(chǎn)期快到了。
說不著急是假的,一旦被人看出破綻,她的小命都難保。想起當時在白山寺四小姐說得話,她認定劉招娣一定有辦法。于是趁著某天夜晚,雪姨娘獨自一人來到了青竹閣。
此時兩個丫頭正在做針線,見雪姨娘來了,紛紛站了起來:“雪姨娘怎么這么晚來了?”
雪姨娘問道:“你們小姐睡了沒?”
兩個丫頭面面相覷,這時候小姐應(yīng)該在空間里。如果讓她看出破綻,那麻煩可就大了。采菱笑道:“雪姨娘稍等,我去看看?!闭f著,她便走進了房間。
房間里果然空無一人。采菱試著叫了叫:“小姐,小姐?”
“哎。”
屋子里憑空出現(xiàn)一聲應(yīng)答。原來蕭清竹生怕有人上門,便在空間戳了個小洞通向外面,以至于可以和外界通話。
在采菱的目瞪口呆下,蕭清竹從被子中鉆了出來。她穿著一身絲綢的睡裙,看起來就像是剛剛就寢的樣子。蕭清竹順手拿了件小衣披在身上,笑問道:“雪姨娘來了是不?”
采菱笑道:“如小姐所料,就是她。”
“走吧,該來的終歸會來的。”蕭清竹走出了房門。雪姨娘此時正在喝著奶茶,見蕭清竹來了,便笑道:“四小姐最近過得好啊,這奶茶竟比我喝得還香醇。”
蕭清竹示意兩個丫頭先退下。她冷笑道:“還不是看在太子殿下一句話的份上。如果換了往常,我就只有白水招待你了。”
雪姨娘放下了茶杯,笑道:“今非昔比了!四小姐是個有福氣的,我今夜前來,就是為了沾沾小姐的福氣?!?p> 蕭清竹笑道:“現(xiàn)在劉府最炙手可熱的當屬姨娘你了,我上趕著沾姨娘的福氣才是。”
雪姨娘嘆道:“四小姐就別打趣我了,我這胎怎么來的,你我都知道。眼下我到了臨產(chǎn)期,稍有不慎便會被看出破綻。四小姐你可得幫幫我?!?p> 幫她嗎?
蕭清竹嘆了口氣:“雪姨娘,辦法倒是有,不過......”
“不過什么?”
蕭清竹掩蓋住了眼中的精明:“價格很高,而且風險大。”
雪姨娘問道:“價格不是問題。這風險是什么?”
蕭清竹示意她等一下,她喚過采菱,讓她從自己的房間里捧出一盆長相奇特的小樹苗來。這小樹苗通體呈紫紅色,枝頭卻開著一朵朵淡藍色的花,聞起來十分安神。
“這是異杜仲,是我從旅行商人手里買的種子,又自行培植出來的。這東西不僅看著好看,而且有安神的功效。其實他們不知道,異杜仲的花用來煎湯,還能延長保胎期?!?p> 雪姨娘忙問道:“能延長多久?”
“最少十天,最多二十五天?!?p> 雪姨娘欣喜若狂:“那真是太好了!”
“你先別忙著高興。這東西是有風險的?!笔捛逯窨戳怂谎郏斑@東西一般是給先兆流產(chǎn)的婦人用的。你的胎兒一切正常,貿(mào)然延長保胎期就會導(dǎo)致晚產(chǎn),孩子極易癡傻,而且弄不好會生下死胎?!?p> 雪姨娘傻住了:“這......”
蕭清竹搖著扇子:“當然,只是有這個可能。也不排除生出來一切正常。用不用都在你,你好好考慮考慮。”
雪姨娘沉默了。蕭清竹見她猶豫,便從袖子里拿出了一張紙:“控制好用法用量,倒也不是難事。我的丫鬟采薇頗通醫(yī)藥,我知道你早晚會來找我,所以便讓她早早擬好了藥方。搭配著服用,胎兒正常概率會大大提高。當然,我的要價不便宜?!笔捛逯襁呎f,邊將藥方推了過去。
雪姨娘心動了,她問道:“多少錢?”
蕭清竹笑道:“異杜仲算白送你的,畢竟這玩意兒我培植一個不麻煩。只是這藥方金貴,尋常是不外露的。咱們合作也這么多次了,你就給我二十萬兩銀子吧?!?p> 二十萬?要死了你的!
雪姨娘在心中暗罵一句,無奈地說道:“二十萬我現(xiàn)在沒那么多,可不可以再便宜些?”
蕭清竹嘆了口氣:“這可不成。我可是擔著風險的。如果你出不起,只管將異杜仲抱去吧?!?p> 雪姨娘狠狠地瞪了蕭清竹一眼,她可不敢拿后半輩子的幸福開玩笑。雖然早知道有可能挨宰,但是沒想到四小姐這么黑。
于是她沒好氣地從荷包里掏出十張銀票:“這是十萬,你先拿著。另外十萬我明天給你送來。”
蕭清竹笑嘻嘻地收起了銀票:“那好,你先把藥方拿走吧。明日等你給足了錢,我把藥給你?!?p> 雪姨娘冷哼一聲,拿起藥方就走了。
雪姨娘果然言而有信,次日便派丫頭將另外十萬送了來。蕭清竹也就如約將異杜仲讓她抱走了。她心里十分得意:這異杜仲不過是花了二兩銀子買的種子,在空間里培育培育,轉(zhuǎn)手就賣了這么多。看來要給自己以后攢積蓄,賣藥還真是條路。
這邊雪姨娘忙著保胎,那邊劉夫人身心俱疲,折騰完這一切后,她的性子變得越發(fā)暴躁,對自己的親生女兒都非打即罵,就連劉丞相的面子也不給。劉玉瑤每日無故受了很多委屈,卻也無可奈何。
自打弟弟死后,母親就變成潑婦一般。開始還覺得自己能勸住,漸漸地發(fā)現(xiàn),母親原來把一切心思都用在了弟弟身上,自己只是附屬品罷了。沒有了弟弟,她的生活就沒了指望,以至于只顧著發(fā)泄,斂財。用劉夫人自己的話說:女孩子嫁出去就是別人家的人了,兒子死了,她得為自己以后找個退路。
劉玉瑤反問道:“難道我還能不管你不成?”
劉夫人冷哼一聲:“你?你到底是老劉家人,不比炎兒,是我親自教出來的。你和炎兒比差遠了!”
劉玉瑤氣得干瞪眼,她非常不甘心:怎么弟弟死了,親娘也跟著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