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斷頭雕像
陳子安帶著老童生許貢到一家裁縫店,花了一兩銀子給他搞了一身衣服換上,老許久未穿新,換了一身衣服,年輕了幾歲,出來后朝陳子安連連拱手。
“往些年,你父母救濟(jì)我,現(xiàn)在我又受你大恩,真真是欠你天大的恩情?!痹S貢手里攥著個包,里面是他換下來的衣服,舍不得丟,陳子安也不在意,給人恩惠,不宜太多。
兩人找了一處路邊面攤各自點(diǎn)了一碗面。
許貢吃得很急。
陳子安看著他吃,隨意問道:“你每次科考就會顫抖?”
許貢老臉一紅:“慚愧,多年科考,年年失敗,落下了這毛病,不瞞你說,我與你父親當(dāng)年有同窗之誼,不僅如此,剛才那位學(xué)臺方景山,與我也是同窗,如今他已是大康四品大員,我還在蹉跎歲月,心中所怯所悲傷,便是這般情景,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年年到臨昌,名曰考舊,實(shí)則是……”
許貢一臉悲涼。
陳子安懂。
功成名就,不衣錦還鄉(xiāng),如錦衣夜行,那怎么行,得顯擺,最好的辦法是什么,當(dāng)然是找當(dāng)年混的不好的小伙伴一切玩耍。
襯托!
可憐的許貢。
這不,話音剛落,就見一官差打馬走來,顯然早就盯緊了許貢的腳跟,下馬便道:“許貢,我家大人有請。”
許貢低頭吃面,面有窘色,搖頭正欲拒絕。
官差笑道:“我家大人就快升知州,正好學(xué)臺大人前來,給你說幾句好話,莫不是真要做一輩子老童生?”
許貢放下碗筷,一臉嚴(yán)肅:“我是要靠本事的?!?p> “是是是,你許貢的本事,誰都知道?!惫俨钅樕蠋е?,看向陳子安,態(tài)度恭敬稍許:“這位是陳子安吧,正好你也跟著去一趟,我家大人要設(shè)宴為學(xué)臺大人接風(fēng),找?guī)讉€機(jī)靈有靈氣的秀才陪席。”
陳子安本欲拒絕。
官差又笑夸道:“主要是看你長得俊秀,席間不易多言,大人問你什么,你只管撿著好話說便是?!?p> 說完,丟碎銀子把賬結(jié)了。
一看就是講究人。
陳子安也不好拒絕了。
稍后。
陳子安和許貢來到臨昌縣官衙,從側(cè)門進(jìn)了一處偏殿,又遇了幾個穿得富貴的年輕秀才,家底應(yīng)該是比陳子安要厚實(shí)一些,但是顏值上就差了不止一個檔次。
讓陳子安有一種鶴立雞群之感。
許貢又在抖篩糠。
陳子安也無法勸說。
心里的坎,他幫不了,再說,這位縣令大人,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這些個秀才,神色激動。
馬上就要見到學(xué)臺大人了。
稍作指點(diǎn),或是攀上點(diǎn)關(guān)系,未來前途可期。
唯獨(dú)陳子安進(jìn)了偏殿后,總覺得后背有些發(fā)冷。
讓他很不舒服。
無聊之際。
陳子安打量偏殿。
偏殿應(yīng)是臨昌縣衙平日里處理學(xué)事的地方,案臺后面立有勸學(xué)牌匾和大儒雕像。
陳子安目光凝視雕像手中書籍,據(jù)說此物乃是大康以儒立國,天授之書,具有不可思議的力量。
此時(shí)近距離觀察,比看城墻上的雕像要清晰得多。
雕像栩栩如生,仿佛是活的一樣。
尤其是那一雙仿佛能洞穿世人的目光,與之對視,更是……有一種直擊靈魂之感。
忽然間,陳子安只覺一道耀眼的光束朝自己眉心激來。
渾身的寒意被驅(qū)散不少。
大腦中的‘敕封’二字,更是變得明亮無比。
“怎么回事?”
才氣感應(yīng)?
陳子安若有所思,可偏在這時(shí),只聽得嘭的一聲。
那大儒雕像像是整齊的被切割的一樣,哐嘡一下掉落在地。
散落成沙。
“怎么回事?”
偏殿中書名秀才面面相覷,大儒雕像,居然在這時(shí)候斷裂。
這是不祥之兆。
要糟啊。
許貢更是嚇得跪下。
聽見內(nèi)屋動靜,兩名官差進(jìn)來,看一眼掉落在地的塑沙,“你們什么都沒看見,都出去,跟我換一個地兒等著。”
“是是是。”
眾人忙往外走。
陳子安把許貢扶起來。
許貢顫抖著,小聲道:“小陳,溜了?!?p> 未等陳子安問個明白,許貢忽然捂住肚子,給他遞個顏色,哀嚎在地,凄慘叫道:“我腹痛如絞!”
“剛才還好生生的,怎么現(xiàn)在腹痛?”
“我……我不知道……咕咕咕……”許貢嘴角冒白泡,四肢亂蹬。
陳子安:???
真的假的。
“抬出去,先抬出去!”
陳子安:“得找大夫?!?p> 兩名官差對視一眼,齊齊看向陳子安:“你帶他去,看看大夫醫(yī)是不醫(yī),速速去吧,從那小門快些。”
一刻鐘后。
陳子安被許貢拉到無人的巷子,一抹嘴角的泡沫:“快把東西買了,咱們速速回去吧,今年,我不科考了?!?p> 陳子安一臉疑惑:“為何?”
許貢謹(jǐn)慎的看了看周圍:“大康以儒立國,大儒雕像,猶如神授,自有庇護(hù),怎會憑空斷頭,這是大兇啊?!?p> 陳子安點(diǎn)點(diǎn)頭,側(cè)目看向巷子外走過的一負(fù)劍女子,點(diǎn)頭附和。
“是大兇。”
“那快快走吧?!?p> 許貢甩甩袖子,從巷子那頭一溜煙的跑了。
陳子安則是走出巷子,尋找那大兇女子。
然而一晃的功夫。
居然沒見個影子。
真是奇了怪。
被許貢神叨叨的這么一搞,陳子安順利脫身,在縣里花了數(shù)十量銀子,定了一些家具和木材,約定數(shù)日后送上門來。
駕著空馬車從店里離開。
經(jīng)營木材生意的墨老板一臉莫名其妙。
掂了掂手里憑空多的碎銀子。
搖了搖頭。
送貨上門?
好像一扇門被打開了。
可就在這時(shí),一名遮面的男子出現(xiàn),手持一塊官牌,小聲而帶著命令:“即刻準(zhǔn)備一盒紅木棺材,今夜子時(shí)務(wù)必送到?!?p> “我不做白事生意?!?p> “這是定金!”
一大錠銀子砸臉。
墨老板懵了。
今兒這是怎么了?
陳子安打馬出縣城。
走了幾十米。
停下來。
他回頭。
看城墻的大儒雕像。
此時(shí),他的目光中。
大儒雕像周圍。
血光沖天。
行走在下方的秀才,才氣正一點(diǎn)點(diǎn)的被污染……
血?dú)?,正快速的向周圍擴(kuò)散。
不一會功夫,就已到了他的面前。
駑馬驚嘶。
陳子安大腦之中。
赫然驚雷一聲:封!
一道道白光,從體內(nèi)散出。
將周圍的血?dú)怛?qū)逐得干干凈凈。
陳子安只覺大腦刺痛。
醒來時(shí)。
已到了自家客棧門口。
幸虧老馬識途。
陳子安揉了揉太陽穴:“瑪?shù)?,什么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