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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的陀螺

第一章 悠長假期 (3)

荒唐的陀螺 麥田昏睡者 6244 2020-06-14 18:39:21

  思瑞起身去洗了澡看表不過八點,恨時間走得慢,照鏡子梳頭,嫌頭發(fā)過長,下樓去理發(fā)。

  這個小城的理發(fā)店有大半集中在一條街上,這條街原本都是修腳店,有人說整條街彌漫著腳氣汗臭,影響市容,要求整改,這才興起了理發(fā)店。

  店多了生意自然難做,有的老板比較聰明,抓住小市民向往大地方的心理,雖然財力不足以把店開到大城市去,卻可以把大地方的人請來。

  是不是貨真價實就不必顧忌,反正也沒人去考據(jù)。人們總不至于要看他的資格證書或者開面試會什么的。

  于是招牌一掛“廣州發(fā)型設計大賽一等獎得主 xxx加盟我店”,生意一下子火爆起來。

  其余店紛紛效仿。

  沒幾日中國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出名的大都市名額都被占盡。

  后來者山窮水盡了,膽子也大了,索性掛上“倫敦國際發(fā)型設計大賽金獎得主xxx誠邀入駐我店”。

  市民一看原來理發(fā)也是門學問要拿學位證明的。確信還是海歸派好,紛紛涌向該店。

  進去才知道這位設計師除去一頭黃發(fā),兩句“HELLO”,“BYEBYE”問候語以外再沒有一點留洋者的派頭,操著一口濃重的晉北口音連普通話的標準發(fā)音都說不好。

  店里的價格驚人的貴,人們花了錢,進去以后才知道有人專門端茶遞水掛衣服,詢問發(fā)型樣式,就連洗頭都有三五個洗頭妹站著一排由著挑選,仿佛皇上就寢翻牌子,更不必說自己可以親自挑選理發(fā)師,心里的舒適感倍增,覺得錢花的值。

  韓思瑞以往對所有這些都不考慮,不是他虧待自己的頭,是沒有多少錢來這里光顧。

  韓母給他理發(fā)的錢都是以往的市場價,只有5元。

  他不懂行情,以為理發(fā)這個行業(yè)不像什么開山修路,設備可以更新,成本水漲船高,覺得理發(fā)再怎么變也得用剪子,剪子是沒法更新的,卻忽略了持刀的人是可以變的,更不知道人家賣的是服務,不是手里的剪子。

  那可憐的五元錢是進不了時尚街的。

  他今天高興,對篷亂的頭發(fā)迫切的要投資,到這條街最好的理發(fā)店光顧。

  進去時人數(shù)漸少,等待時間不長,洗發(fā)員給他洗了頭讓他坐在賓客椅上看《發(fā)式百樣》。

  思瑞把雜志拿在手里,欣慰店里服務周到。

  理發(fā)師問他要什么樣的發(fā)型,心里更高興來對地方。

  從前到底不懂享受,到小店理頭,理發(fā)師一句不說就操刀,自己活像被問斬的人,沒有說話的權力。

  一會要見林逸欣,需要改變形象,自己第一印象沒在她腦海里占穩(wěn),干脆換掉。

  這店里音響放著《小城故事》,調(diào)子柔得把他陶醉了,跟著調(diào)子哼起來。

  理發(fā)師似乎比他還陶醉,握著剪子旋轉(zhuǎn)他的腦袋練起醉拳。

  一會兒理完,照鏡子,或許是花錢多的緣故,心里的虛榮作怪,前后左右看看,頗為滿意,走出店時仿佛拜仿完重要人物,名字相貌最不該忘記——主流理發(fā)店,在心里銘記住,摸著頭發(fā)快樂的感覺自己一下子站在時尚的前端了。

  到了地點,離相約時間還有幾分鐘,慶幸自己時間掐得準,沒有遲到,否則就麻煩。挑兩個人的位子坐下來叫一杯水,悠然自得的在心里打著稿準備開場白。

  九點鐘一到,吳大偉和周曉青來了,遠遠看見思瑞在靠窗戶的位置上坐著。

  走過來,大偉清清嗓子對曉青笑道:“這么巧的嗎?——思瑞要見什么心上人呀,這么莊重——嘖嘖,哎呦,發(fā)型也變了?!?p>  思瑞聽著魂飛魄散,嚇得腦子里的開場白失首喪尾。

  曉青過來看他的頭發(fā)分得太徹底,中途好比黃河決口,露出了頭皮,打擊得兩邊頭發(fā)像遭殃的禾苗,無精打采的躺著,忍不住笑著說:“你別愣著呀,我們不配做你的心上人,也不能站著吧?!?p>  思瑞回過魂來,紅著臉到四人坐的位子上坐下,又重新叫了飲料。

  曉青替他圓場道:“我說呢,你吃飯時哪來的興致,原來早有幽會等著你,你這人最能騙,臉不紅心不跳?!?p>  思瑞失口說:“沒有,沒有”。

  大偉得意地諷刺:“我早想說咱們不用來攪人家的局。掃人家的興子。哎,罪過罪過?!?p>  這話震憾得思瑞仿佛看了懸疑片的揭秘,彼此情形此時在腦子里回放,真相一下子大白,惡心地罵自己,吃飯時對曉青的笑還抱以無知者的寬容,現(xiàn)在再瞅她的笑好比油炸一樣干脆,恨這笑的毒,不自然的抓頭發(fā)掩蓋自己的眼。

  曉青看他的手仿佛帶了靜電,把死氣的頭發(fā)全部刺激起來,像極了漫畫里的塞亞人,笑得更大聲。

  大偉對他的丑態(tài)不屑一顧,抬頭對著窗子疾望,掃興窗外沒有光,偏映出思瑞可笑的影子,惡心地啐一口,眨眨眼睛,仍不爽,使勁地再擠擠眼,像洗錄影帶一樣徹底、干脆。

  曉青問大偉吃飯了沒。

  大偉正反胃得厲害,她這么一說,腸胃全不消停,上下蠕動,似餓非餓,正像暈車時的難受,懶得回答,無意識得掏煙,發(fā)覺眼前這個女生還活生生的存在著,起身到洗手間去抽。

  抽到一半,仍無趣,在柜臺處順手買盒口香糖嚼,對著思瑞嚼得興高采烈。

  思瑞覺著他患上精神綜合癥,正要舉證說明,受不了他臉上肌肉上了發(fā)條發(fā)了恨似得抽動,臉上故意作高興狀伸手向他要一塊,像競賽一樣快樂得嚼。

  大偉白他一眼,又送一塊給曉青,后者對著兩個變態(tài)冷冷地惡心說自己早刷了牙了。

  思瑞嚼了半刻,舌頭發(fā)麻,牙根泛酸,看見林逸欣風塵仆仆地趕來。順勢把糖吐在一邊,竭力備好笑容。

  吳大偉嚼著糖熱情地招呼她在身邊坐,也不計較被春天擋在門外了,大有抱在自己懷里的架勢,斜著身子手托著下巴和她攀談,問她路上遇了什么事,嘴里的糖嚼得心花怒放。

  思瑞看得心灰意冷,揮手叫來服務生,又要一杯水,大偉瀟灑的把口香糖吐在過道上,慢騰騰像電影慢放一樣擺擺手,嘴上干脆地喝住服務生,問心上人喝什么。

  逸欣說:“我不渴,你們喝吧?!?p>  曉青道:“還不渴呢,瞧你那樣兒,像從沙漠逃出來的——算了,就要汽水喝吧?!?p>  逸欣道歉說:“不好意思,等的那個朋友忽然說有事來不了,氣死我了。”

  大偉仁慈得表示沒關系。

  思瑞找不到張嘴的機會,后悔把口香糖吐了,臉上難堪,嘴更沒出息,心里一陣恨,全潑向旁邊的周曉青,把自己當猴子戲弄,可是現(xiàn)在不是發(fā)恨的時候,強作笑容問她姐夫什么時候走。

  曉青“撲嗤”笑出聲來,說:“你別著急,少不了你的酒喝,姐夫說要還清的?!?p>  思瑞被她牽引著干笑了兩聲,忽然沒了話題,笑在喉嚨里嘎然而止,拼命吸一口氣,宛如樓層斷水,水壓上不去要加壓,吸了片刻依舊笑不出,身子折騰的要散架,索然無味的望著窗子。

  逸欣這才笑著說:“咦,思瑞這發(fā)型是不是學電視上的。”

  思瑞臉紅到耳根,不敢作答,眼睛躲在窗子上窺視她仍望著自己,吞吐道:“呵呵…沒有…沒有的事?!?p>  大偉興災樂禍道:“思瑞歷來喜好新鮮事物,自己不惜做試驗品,哈哈,只可惜這發(fā)型早流行了半年,現(xiàn)在過時了?!?p>  看他愈窘,又笑道:“我是比較戀舊,平常網(wǎng)吧都不進的?!闭f完又對逸欣說:“什么事非得見面說,電話里說一聲不就行了。”

  曉青嫌他話多,撇嘴揭密:“哼,我剛才還說思瑞愛騙人,看來你比他有過之無不及。你忘了以前逃課上網(wǎng)被老師罰站時的狼狽樣了吧。”

  大偉在愛情的道路上遇到攔路虎,這老虎還是自己的舊愛,好比戰(zhàn)場上碰到舊日同盟,干擾自己作戰(zhàn),恨沒有一紙合約,否則要無情撕,嘆她人心不古,怒得要和她喝斷情酒,老死不相往來,臉鼓得像青蛙肚子。

  逸欣這才解釋說:“明天不是周日嗎,沒有補習課,我有個發(fā)小要我陪她去五臺山玩,這人腦子有病,居然帶上她女朋友,我又不好拒絕,你們明天有沒有事,咱們徒步去后山野營好不好?”

  大偉心里舒了一口氣,看來她的發(fā)小并非是她的追求者,已經(jīng)有了女友,說:“好啊,好啊,聽說后山上到處是野棗。”

  “但是別急,得和家里說好,咱們要去一整天。”

  “?。 贝髠ヅd奮的像是和她私奔:“沒問題,咱們自備干糧——你們?nèi)ゲ蝗ァ!毖劢瞧蚕蛩既鸷椭軙郧唷?p>  “不行!”周曉青吃驚道:“逸欣,你瘋了,下午電話里還說去五臺山的,這沒一會就變了,還一天,晚上咋辦,人生地不熟的,還去后山?那個山聽說夜里鬧鬼呀!”語畢渾身哆嗦。

  大偉斜她一眼,沒好氣的說:“鬧什么鬼,好多人都去那玩的,你不知道嗎,你怕什么。”

  曉青不買賬,搖頭說:“我不去,要去你們?nèi)ズ昧?。?p>  逸欣叫大家點菜,曉青接過菜單,看見思瑞已經(jīng)勾畫了一些燒烤,晚上她油膩吃的多了,沒有胃口,翻到家常菜系看著。

  大偉和逸欣交流熱烈,思瑞插不嘴,沒話找話,問曉青晚上沒吃飽嗎,還要點菜。

  周曉青鼻子慵懶得出著氣,說油膩吃多了,要好好的刮刮油,說著點了盤手撕包菜,對思瑞說,多吃點素,菜芯好,干脆,又要了盤炒筍干,說竹筍好吃,好好刮刮肚子里的壞水。

  思瑞心里哼著,耳朵不耐煩的聽著她說,剛剛才精心準備的新發(fā)型等著給意中人留下印象,沒想到這一會自己像個空氣,心里恨得想去剃度。

  周曉青明顯是晚上在家里就知道現(xiàn)在要發(fā)生的一慕慕,心里恨死這個女孩,所有一切她心里明鏡似的,處處暗示,自己似乎入了她的教,一言一行太放不開。

  以前覺得她落落大方,做朋友絕配,可是這朋友管的太寬了,她明擺著笑自己的心太嫩,跟菜芯兒一樣,干脆撕了算了,落井下石,真不地道。

  準是她挑唆的林逸欣下午給自己打的電話,現(xiàn)在心里清楚的很,周曉青就是看熱鬧的,他心里罵得痛快,要把她五馬分尸了的痛快,嘴卻大門緊閉,不漏一絲縫隙,跟防洪似的,只能受著。

  他此刻的心境不如吳大偉,吳大偉也知道她是看戲的。不過他以為周曉青是和自己話不投機,現(xiàn)在自己又追求林逸欣,她準是在吃醋。

  女人嘛,都愛吃醋,況且山西都是醋,但是他比思瑞好些,會自我調(diào)節(jié),在心里引用國人罵汪精衛(wèi)的話說‘我們不能阻止你吃醋,但我們可以唾罵你’,這么想著他在心理上就優(yōu)越不少,他也聰明,不會和她硬碰硬。知道周曉青比他還會罵,罵得境界更高一等,從她嘴里的話出去都包著糖的,他自知意志不堅韌,怕吃啞巴虧。

  思瑞不理會周曉青,想到野營,努力的插嘴:“什么都沒有啊,帳篷啊,吃飯的東西什么的。”

  “不用那么麻煩,咱們每人背個包就行了,帶點吃的,晚上就回市里了?!闭f完向思瑞眨眼“明天咱們早點走,我?guī)銈內(nèi)ゴ遄永锿禇棧愀也桓?。?p>  思瑞被她的眼里的光芒照射著興奮起來,正要開口——“漂亮!”吳大偉拍桌子道:“對對,咱們偷了棗,再上山,好極了,我好久沒這么痛快了!”

  “你!你們”周曉青指著兩個小偷“我看你們是閑的?!?p>  “哈哈!”女小偷笑著說:“曉寶貝,你咋膽子這么小,沒事的,你給我們放哨做偵查兵,你就適合做偵查。”

  男小偷附和道:“咱們早上六點去偷,那會都在睡大覺呢?!闭Z畢又取笑思瑞“喝點酒吧,咱們商量明天帶點什么吃的。”

  思瑞被他說的心里煩躁:“喝就喝!”壯著膽應許。曉青阻止說:“你還喝呀,晚飯還喝得不夠?!?p>  大偉尖笑著“啊”一聲,說:“你早喝過了,我說呢,眼紅得像猴屁股。”

  曉青為了朋友,極力勸阻。逸欣說好這頓飯自己要請,看兩位要喝,對曉青說:“他們要喝就喝點吧,哪有男的不沾酒的,否則博不得同情?!?p>  思瑞給她激動得視死如歸,和吳大偉喝起來。

  大偉成全他,端起酒一口氣滅掉。

  思瑞晚上的酒還沒消干凈,捧起酒杯,下舌去舔,舌尖未沾到酒,鼻腔就一股酒氣涌入,馬上改為封唇去抿,扭扭捏捏把酒過濾到嘴里,入了喉,那酒仿佛傲氣的刺客,從不會對懦弱者下手,走到一半又返回來。趕緊閉嘴,不及,“哇——”吐了一身,本國成災還殃及鄰邦。

  兩位女生給他濺得鞋子上都是,顧不上自己,紛紛掏紙巾給他擦。

  大偉心疼得憐香惜玉,拿紙巾給逸欣,又給曉青分點,最后笑了片刻給思瑞捶背,力道恰到好處,像是后娘打孩子——暗中使勁。

  思瑞被他傷得好一陣,吐一陣,心里恨不上勁,手上使不出力,口中軟弱的吶喊,叫他讓開。大偉偏不走,兩位女生看他好些才開始自救。

  好一陣,思瑞才想起忘了給兩位女生道歉,趕緊亡羊補牢,不住得說不好意思,愈說大家愈證明他好一些,逸欣道:“都是我不好,成了鼓勵戰(zhàn)爭的罪魁禍首了?!?p>  曉青點她的額頭,說:“你就是該死,道歉是無力的,罰一杯。”

  大偉慷慨道:“好了,我替你喝?!?p>  “噯,這可不行!”曉青攔著。

  逸欣誰都不理會,對著受害者報以歉意的微笑。

  思瑞看她喝了一杯酒附帶不好意思時臉上的微暈恰如輕描淡抹的水彩畫,映入眼簾,如癡如醉,臉上剛才的尷尬立刻沖洗得一干二凈。

  大偉瞅他一臉陶醉,活像無賴,態(tài)度驟冷至零度以下,想說:“你好點沒有,好了趕緊走,這一地要影響人家做生意?!闭姹亲娱_口,服務生拿墩布過來清理。

  曉青指責服務生態(tài)度散漫。服務生被美女指責,興高采烈,動作更懶散,渴求花下死。思瑞讓他拿水再沖一遍。服務生不滿,悻悻地表示店里沒水了。語畢發(fā)覺自己不是老板,改口對兩位女生說沒事,請放心用餐。

  四人商量好明天的行程,無心再待,走出店,幾個行人議論店里臟。

  大偉不顧陌生,大聲“嗯”幾下表示附和。對三人說:“我早知道那店里環(huán)境不好,臟的很,我去柜臺買口香糖,看見那灶房里面滿地是爛菜葉,洗菜水。不管大堂怎樣明亮,終究是外金內(nèi)絮——怎么挑這樣的地方?”看見思瑞無語,又興致盎然道:“我猜想剛才的服務員不如趕我們走,店里的顧客本就少,這下趕走了人,咱們再呆下去肯定要付給人家名譽損失費——呵呵,思瑞你那一吐對店家是罪大惡極,對我們簡直是雪中送炭,讓我們趕緊逃離這鬼地方?!?p>  逸欣看思瑞太可憐了,對大偉說:“店是我選的,我以前還經(jīng)常來這吃。現(xiàn)在好在咱們都飽了,否則了解灶房的內(nèi)幕死也不會吃,多虧了你這塊金子,知道沉默的好,讓我們蒙在鼓里卻吃得有滋有味。”

  大偉眼睛里閃爍著光證明自己貨真價實。

  逸欣又調(diào)和道:“不過咱們同是淪落人,你自己吃得不開心,我被大堂里那些吞云吐霧的人害得沒食欲?!?p>  大偉拍手贊同,輕松的說:“我最恨在公眾場所抽煙,那是無聊的人在嘩眾取寵,好證明自己與眾不同,公德心低下。我也抽煙,但你們絕見不到。我只為無聊時麻痹自己,等于服了安眠藥,醫(yī)學報告上說必要時用藥物控制情緒是有好處的。”

  逸欣說:“你跟我的朋友像極了。”

  大偉白活了這么多年,被人克隆了去,顫抖著問:“誰呀。”

  “哈哈,大偉,你還有失散的孿生兄弟?”曉青笑著說。

  大偉氣極敗壞,要用鴉片封她的嘴,加快步子甩開她,獨自在前面晃悠。

  四個人忽然沉寂下來,思瑞對這氣氛如坐針氈,步子變得錯亂不齊,感到距離分手回家的路遙不可及,急切的要用光速去走。沉默是又期待又害怕的。

  逸欣看大家都不發(fā)話了,問思瑞:“你也抽煙嗎?!?p>  思瑞又驚喜又怯弱,沒開口說被大偉轉(zhuǎn)過身搶先道:“人家是安份守已的良民,才不抽煙呢?!?p>  曉青說:“我勸你也早點戒掉,身體要緊。”逸欣點頭贊同,說:“別忘了你是學生,影響不好。”

  大偉笑著自圓其說:“我實在是迫不得已的,我們宿舍六個人四人都在抽,他們吐出來的二手煙全吸到我肺里,身心俱廢,危害太大了,為了健康我只能陪他們一起抽,一手的東西自然要比二手的好。”

  思瑞譏笑著說:“你不是抽煙沒人看得見嗎。”語畢興奮過度,不由得咳嗽兩聲。

  大偉挺胸,等他咳完,干脆道:“你不抽煙,自然是沒福氣體會那滋味。”惹得曉青叫思瑞別上當。

  思瑞回到家竭力不去想今晚這一切,蒙頭就睡。

  逸欣給他掛電話問候,他以為是早晨,抬頭看時間才過了一個小時。電話那頭問他頭還疼不疼,思瑞抱著電話爽快地說早沒事了。

  逸欣放心的和他開玩笑,說他的發(fā)型挺好,雖然過時了,可是現(xiàn)在流行復古。

  思瑞聽著,那顆凍著的心仿佛熱脹冷縮的玻璃瓶,被這股溫暖要脹裂掉,開心道:“你別夸贊我,我比較討厭新潮的東西,迫不得已才去上網(wǎng)。可是倘若沒有網(wǎng)吧,我也許真會逼不得已去翻課本,這——”他原本想說頭發(fā)就是為她精心所弄,話到嘴邊咽了回去,想起晚上的窘態(tài)無奈在嘴上一聲嘆息。

  逸欣道:“你也別這么說,你要說我會覺得以后的補習班你也不去了?!?p>  思瑞聽著心里舒坦,發(fā)誓說:“不——不,我正想說寧可把書撕了也要去補習。補習班里都是你們學校的尖子生,氛圍好,我雖然成績不行,但是附庸風雅是每個俗人愿意做的?!?p>  “你太謙虛了,心里才不會這樣想,也許你根本不想去補習吧——呵呵,怪不得曉青說你會騙人,可你騙了人還讓人舒服?!?p>  思瑞抓著電話快跳起來,掛掉電話得意洋洋,怪曉青說盡謊言對林逸欣卻說了實話,現(xiàn)在面對這個女孩才不忍騙她,一絲都不忍,但想起別人說女人要用來哄的,又覺得自己太嫩了,矛盾著又讓困意給逼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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