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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逃愛闖江湖

第八章 突襲

公主逃愛闖江湖 朝顏夢馬 3727 2020-06-20 18:00:00

  都閬邑位于戚國東部,從朗悅峰所在的維州到都閬邑,需穿過戚國最大的郡——風白郡,此處山林濃密,崇山峻嶺形成一道自然屏障,地勢險要,因而人煙稀疏,偶見村莊部落,都不過十戶人家,多為少數民族的原住民。

  風白郡本是戚國與惠國國境接壤要塞,自二十年前惠國敗仗于戚國痛失維州,戚國邊境之地就變成了維州而非風白郡。

  戚國皇宮在都閬邑的天府街上。

  十五日一早,后宮祈福大會上,一個婦人在眾多女眷中尤為矚目,只見她錦衣華服,仿佛把世間所有好看的顏色都穿在了身上,世間最貴重的珠寶都戴在了身上,艷勝百花,貴似天妃。

  在場其他女眷也都是朝廷重臣要員的家眷,平日里也裝扮得艷麗高貴,但今日是祈福大會,事體莊重,且都知道皇帝大病未愈,就都穿著素雅入宮,連皇后也身穿素衣,妝容從簡。這一映襯下,那錦衣華服的婦人想不引人注目都難。

  待眾人到齊了鳳儀宮后的佛堂,皇后駕到,一進佛堂,瞧了一眼監(jiān)海提督夫人,就向那全場最矚目的婦人走近,親切問:“寧王妃,與你不見有些時日了,府上一切安好?”

  那全場最矚目的婦人便是戚寧的王妃傅梓翎。

  傅梓翎見皇后在眾人面前首先對自己問候,臉上有光,笑呵呵道:“謝皇后娘娘關心,府上一切安好?!?p>  皇后又道:“皇上尚未痊愈,許多事宜多得寧王輔助,聽聞近日寧王都沒到宮里來?!?p>  傅梓翎心下一緊,立即有所防備:“王爺竭力為皇上分憂,事務纏身,臣妾一日里也不敢打擾王爺,王爺的日程……臣妾慚愧,向來也是王爺說,臣妾便知,王爺不說,臣妾便不問。”

  皇后道:“也是,婦道人家也不便多問?!比缓笞尣芄愿来螯c祈福儀式開始。

  一應儀式結束后,眾人散去,皇后留下監(jiān)海提督夫人汪氏,遞給她一個符囊,說:“提督夫人,本宮在玄凈大師指點下,想菩薩祈求我大戚水域海賊之亂早日平定,玄凈大師說此事有賴監(jiān)海提督,便贈與此開光施法的福囊,你拿去給徐大人,保他早日平定海賊。內里是玄凈大師親手抄寫的祈福法文,有靈有法,只需佩戴,萬不可拆開?!?p>  皇后給徐坤澤的符囊中,寫有藏字暗號:務必攔阻,勿傷街南。

  這街南指的便是天府街南端的寧王府。

  監(jiān)海提督夫人回到府內,將符囊交給正在書房處理公務的夫君徐坤澤,徐坤澤待夫人離開書房,拆了符囊,立刻會意。此時門外有人進來,拜見道:“大人,寧王一行將入城門,兄弟們已在街南埋伏?!?p>  徐坤澤面露冷笑道:“好?!?p>  天府街南端,有一座雄偉輝煌的府邸,每逢初一十五,門口便熙熙攘攘聚集著孤兒寡母、無家可歸者,等著府里的管家和丫鬟出來派發(fā)饅頭清粥。

  蕭楚楚到寧王府,正好是十五正午,走在天府街上,遠遠就見到衣衫襤褸者紛紛向前面的一所府邸走去,臉上都掛著饑渴急切的神情。

  走近到那府邸前,只見府門左側擺放著幾張長條木桌,一個身穿華服的老頭兒站在中間,面前的木桌放著十幾大籠冒著熱煙的饅頭,饅頭跟大漢子的拳頭比起來還要大。

  老頭兒的左右各站著兩個丫鬟在把木桶里的清粥盛到碗里遞給那些來領用的人,身后守著幾個護衛(wèi)。人群中偶爾有人因為怕輪不上自己而推推搡搡,護衛(wèi)便叫道:“都有都有,莫急!排好隊!”

  忽而,那老頭兒像是看到前方什么東西,放下手中木勺,繞過長條木桌小步跑到街上,在一輛馬車前停了下來,眼睛望著馬車,問拉馬車的人:“楊虎,王爺回來了?”楊虎點點頭。

  老頭兒走到馬車的小窗邊,對里面的人說,“王爺平安歸來實在太好了,要是能早一天回來,就能老夫人一聚了。”

  馬車里的人說:“沈管家,你說老夫人來過?”

  “是的王爺,老夫人已經在府中住了幾日了,本是要等王爺回來,但有件急事要辦,又擔心多住幾天會招來麻煩,就走了?!?p>  “知道了。先進去罷?!避嚴锏娜苏f道,心想:既然來了,又怕什么招麻煩。

  蕭楚楚在馬車內聽到外面如此熱鬧,便用手指輕輕撩開小窗的布簾,透過那窄窄的縫隙看到一座被人群簇擁的大宅,大門正上方掛著大大的黑色牌匾,幾個大金字寫著“寧王府”,心想:叔父是王爺,那我爹爹也是王爺吧,不知道爹爹是否也有一座王爺府,要是能去看看爹爹住過的地方,摸摸他的物什,該有多幸福啊。

  此時聽見施粥攤前有爭吵聲。沈管家和站在馬前的四護衛(wèi)循聲望去,只見施粥攤前的兩個人動手動腳吵得面紅耳赤,其中一漢子道:“明明是我先,你不講先后次序搶在我跟前!”

  另一漢子大叫道:“我看你走開了,不領了,誰知道你只是去小解,既然走開了就重新排?!?p>  “那你也不應該動手推我?!?p>  “推你就推你,老子高興?!?p>  二人動起手來,人群中有小孩被嚇得哭鬧起來,又有人勸架,有人看熱鬧叫好。一時間人聲鼎沸,兩人毆斗過程中難免踩到、打到身旁的人,便氣不過要以牙還牙,于是又有更多的人參與到打斗中。

  很快毆斗的人從兩個變成了十幾人。丫鬟后面的護衛(wèi)上前阻止,奈何人作亂人數太多,三個護衛(wèi)力有不逮冷不防的,毆斗的人中有幾個人飛身朝王爺的馬車飛過去,從腰間竟取出軟劍,劍指馬車。

  管家大叫:“護衛(wèi)!護衛(wèi)!”

  四護衛(wèi)立即拔劍包圍在馬車四周,而王府面前的三個護衛(wèi)在人群中難以脫身,無法上前,但見天府街兩側的樓里同時飛出人影,十幾個身穿青色衣裳的人同時揮劍向馬車飛身過去。

  楊虎、顧庭、黃君勒、姚老三快劍無影。

  楊虎左手持劍揮灑自如,取勝之道便是快到對方看不清招數,便愕然死于他的劍下,只見他快劍橫豎揮動看似毫無章法,旁觀者甚至沒看見劍刃刺中青衣人,兩個青衣人就已倒地。

  后續(xù)跟上來的青衣人見楊虎的劍快,便不正面接他的劍,從他左側攻去,軟劍纏住他的左手,楊虎使不出他的楊家劍法,便如手無寸鐵,只能用右手還擊。

  此時一把短刀飛來,刺中了青衣人,楊虎便趁機給他胸膛一掌,解了軟劍的纏阻,只見短刀飛來的方向,正是那馬車上的小窗,心中感激王爺救他一命同時又感到愧疚,本是要護主,結果反過來要主人護下屬。

  黃君勒守在馬車門前,他最擅長的招式可以說是虛影劍法也可以說不是,因其劍一出只是障眼法,劍下那一掌才是奪命一招,只見他引得殺手全付精力用劍攻他上盤,趁其不備向他左邊髖骨推出一掌,對方即時髖骨碎裂,左邊腰間到腿疼痛異常無法發(fā)力,此時黃君勒再一劍將其斃命。

  姚老三內力高深,雖無獨門劍法,招式無任何高妙之處,他慣用闊刀,但往往闊刀辟出,內力隨刀鋒傳出,對方只要被刺中一刀,無論深淺,都會被內力擊得當場斃命。

  一個人向沈管家刺去,沈管家被嚇得鉆到馬下,躲躲閃閃之間,殺手一劍在馬腹劃了長長一刀,馬兒慘烈嘶鳴,臟腑破肚而出,直直從沈管家頭頂滑下,沈管家當場嚇暈了過去,馬兒倒地之時即將壓倒暈倒的沈管家身上。

  姚老三闊刀一劈,那殺手當場斃命,又伸手向沈管家一拉,把他從馬下拉了出來。

  蕭楚楚聽得外面刀劍聲、人群四處散跑的尖叫聲、人死前的痛苦呻吟聲,她想起娘親之死,想起她在竹廬親手燒死的那個人死前撕心裂肺的呻吟,心生恐懼,不由得面色蒼白,緊緊抱著戲鬼,瑟瑟發(fā)抖。

  戚寧見狀,坐近楚楚,說道:“有叔父和四位護衛(wèi)叔叔在,你不用害怕。你看這一路不都好著嗎?!比缓箅p手捂在蕭楚楚雙耳處,隔絕那些令她不安的打殺之聲。

  蕭楚楚看著叔父那威嚴的樣子,聲音卻比初見他時溫柔,如寂夜空谷響起的陶塤低吟,能令人凝神靜氣,心中安然。

  她閉上雙眼,只覺得叔父的雙手真大,暖暖的,捂在自己雙耳,似乎這樣就能把所有不好的事情都隔絕開了。

  這一路以來,叔父話語不多,他的所有悲喜怨怒,只因娘親而展露,其余時候,她總覺得叔父的心裝著冰雪風霜的冬天。對她而言,他是僅在眼前卻遠在千里以外的神圣雪山,只能遠眺仰慕,不能接近,而此刻方覺他心中也有暖潤的春天,那里雪霜融化成流水叮咚,浸潤著寒冷而干竭了一整個漫長冬季的萬物。

  此時王府內沖出數十位護衛(wèi),人數眾多,沒過片刻就將殺手一一剿滅。

  一個青衣人飛身過來落在馬車頂上,顧庭和在馬車旁跳起,攻其雙腿,那青衣人便滾下馬車,顧庭將劍橫在他的脖子上,問他:“誰派你來的?說!”

  又沖過來一個青衣人,揮劍不是刺向顧庭,而是刺向被擒的同伴,刺死同伴后隨即當場自刎身亡。

  本來這些死士人物失敗就應自殺謝罪,也是防止自己守不住敵人折磨招出了幕后主使人的底細,這個青衣人剛才面露恐懼之色,嘴巴微顫,是要說話的樣子,他的同伴怕他出賣幕后主使,便殺死了他而后自殺。

  “沈管家,命人將這些尸體收拾好,街上的血跡也清洗干凈,今日沒有領到食物的人明天再來。這些死去的殺手,先放到義莊,讓義莊的人料理后事?!逼輰幏愿赖馈?p>  “王爺,這些人預先有埋伏,下手狠毒,王爺還要顧及他們的后事嗎?”

  “死士多數受人要挾擺布,死士的主公要么以死士的家里人做要挾,要么是抓住了死士的痛處,他們也是身不由己。對那些致我方傷亡的殺手肯定要以牙還牙,但我們今日不是沒有傷亡么。”

  沈管家恭敬道:“是,小的遵照王爺吩咐。”

  蕭楚楚聽戚寧的聲音輕輕緩緩,神情沒有一絲一毫波動,就好像在說最平凡的事,好像剛才的一場刺殺并不曾發(fā)生。

  這讓她大大意外,這些人都是壞人,本就該死,為何死后還要善待他們。

  下了馬車,蕭楚楚跟在叔父戚寧身旁,繞過影壁,就到了花園中。府中正殿,一女子從立馬迎了過來,步子細細而急促,羅裙擺動,女子身后跪著男女老少許多人,齊聲道:恭迎王爺回府。

  那女子走近了,她細長的丹鳳眼落著淚珠,睫毛顫顫掛著淚水,像針葉尖尖掛著的晨露搖搖欲墜,朱丹般嬌小而豐潤的兩篇唇,因抽泣而顫動著,頗有我見猶憐之美。

  “王爺……王爺……”女子凄戚地喚兩聲,哽咽兩下,又接著喚:“王爺,你傷在何處?”

  右手兩只手指捏著手絹的一角,輕輕拭淚,一兩下便把眼淚拭干,又繼續(xù)做著擦淚的動作。

  戚寧看了女子一眼,淡淡地道:“我沒事?!鞭D而看向跪在女子身后的下人道:“都起來吧?!北娙似鹕恚叶∑腿藗兏髯陨⑷?,戚寧看見方才跪著的男女老少中,站在最前面的是他的兩位側妃,眉間一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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