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完那句“狗爪拿開”,陸笙自己先愣住了:遭了,跟許盈一起看電影爭吃食久了,下意識就把旁邊的盧頌頎當成許盈了!
盧頌頎也愣了,眨了眨眼睛看著她。
陸笙覺得有些尷尬,于是伸到爆米花桶里的手抓了一把爆米花遞過去給他:“抱歉,我以為坐在我旁邊的是許盈,那個,習慣了……”
盧頌頎黑幽幽的眼睛滿身哀怨地看著她,他突然間覺得,那個叫宋子榆的都不算什么,許盈才是他最大的情敵!
見盧頌頎一臉幽怨地瞅著自己,陸笙眨了眨眼,伸進爆米花桶了的手抓了一小把爆米花,然后……呆呆地遞到他手邊……
盧頌頎攤開右手,陸笙就將那一小抓爆米花輕輕地放在了他的手掌心。
然后她自己又拿了一顆爆米花丟進嘴里,轉(zhuǎn)過頭繼續(xù)看電影。
盧頌頎也隨著她的目光看向銀屏,剛好又是一個恐怖的情節(jié),滿屏的血肉模糊。
臉色又白了幾分。
又過了幾分鐘,盧頌頎終于頂不住了,閉上了眼睛不敢看了。
“怎么?你害怕?”
耳邊突然想起一到熟悉的清冷的聲音,盧頌頎慢慢睜開眼睛就看見陸笙轉(zhuǎn)過頭來看著他。
“沒有啊,就是看得眼睛有點累?!北R頌頎嘴上逞強:打死他都不會承認他是真的害怕。
“哦!”陸笙又捏起一顆爆米花塞進嘴里又別過頭看起了電影。
中間有好幾次她偷偷瞟向坐在她左邊的盧頌頎,發(fā)現(xiàn)他臉色發(fā)白,特別是到“精彩處”的時候,他甚至直接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陸笙嚼著爆米花若有所思:他這是在死要面子嗎?
電影到了結尾處:一系列躲不過的兇險與驚悚過后,鏡頭最終匯集在一間神秘的地下室,血光與尖叫中,唱歌的女鬼倏然現(xiàn)身……
身旁的盧頌頎“嘶——”地倒吸了一口冷氣,直接用手捂住了眼睛,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突然,一只手將他的肩膀一攬,他的頭就靠在了一個比他略低一截的肩膀上,耳旁傳來陸笙霸氣側漏的聲音:“別怕,這些都是假的?!?p> 陸笙是這么想的:他是因為她才跟她來看恐怖片的,正常人看恐怖片會害怕很正常,作為共患難過的兄弟,她有義務給他些安全感。
盧頌頎身子一僵,頭靠著她瘦小的肩膀,聞著從她身上散發(fā)出來的特有的淡淡清香,心尖上好像有一朵含苞已久的花突然綻開一般,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欣喜感。
盧頌頎心里的驚悚感一掃而空,他薄唇弧度上揚,順勢伸手抱住了她的細腰,悶聲道:“怕……”
算了,認慫就認慫吧,誰叫他家小姑娘吃軟不吃硬呢?
陸笙感受到腰間被他雙手環(huán)住一樣的觸感,眉頭微皺,但聽到他說“怕”的時候,本來抬起來要將他推開的手愣了愣,然后輕輕落到他的后背,輕輕拍了拍。
她神色有些無奈。
唉!他這么弱,膽子又小,能罩著就多罩著吧。
盧頌頎好像抱上癮了,一直到電影結束,他的手依舊抱著她的腰,頭一直靠在她瘦弱的肩上。
但畫面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溫馨和諧。
電影已經(jīng)落幕,白熾的燈光時間打亮整個影室。
“電影已經(jīng)結束了?!标戵闲毖燮沉艘谎圻€靠在她肩上的盧頌頎,聲音微冷道。
盧頌頎這才戀戀不舍地松開了手,他假裝不知道地看了眼屏幕:“結束了嗎?那我們走吧?!?p> 說著很自覺地站了起來幫陸笙收拾吃完的爆米花盒和可樂瓶。
完全沒有一點剛才的慫樣。
走出萬達影院,盧頌頎將垃圾丟入垃圾桶后,拉著他走在萬達廣場里的商場里:“時間還早,要不我們逛逛商場吧?”
陸笙蹙眉:“你們男生不是都不喜歡逛街的嗎?”難道你是個另類?
盧頌頎笑著反問:“你們女生不是都喜歡逛街嗎?”
陸笙雙手插著口袋:“我就不喜歡。”
“走吧,帶你去玩。”盧頌頎拉了拉她的外套袖子。
拗不過他,陸笙還是跟他去了。
兩人并肩走在商場里,商場里人來人往,十分熱鬧。
陸笙前面走著一個穿著緊身短裙、腳踩高跟鞋的性感女郎,她背著一個時尚的紅色包包。
包包設計感十足,美則美矣,但包口中間只有一個單扣,沒有拉鏈,兩頭都是露空的。
女人一邊低頭玩著手機一邊往前走著,腳下尖細的鞋跟與地面的地板發(fā)出“噠噠噠”的聲音。
突然前面的摩登女郎身邊悄然走近一個鬼鬼祟祟的男主,男子戴著黑色口罩和黑色帽子,他將帽檐拉得低低的,一雙黑溜溜的小眼左右掃了幾眼,就悄悄地將手從后面伸進了那女人的包里,而那個女人還自顧自玩著手機,絲毫沒有察覺。
錢包已經(jīng)被那個男人慢慢地抽出了包包的一半,眼看著就要得得手,但那只夾著錢包的手卻突然被一只細小白皙卻很有力度的手一把抓住。
那男人一驚,抬頭見抓著他的手的是一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生,他眼神一凝,夾著錢包的手一抽就想加快速度得手然后走人。
但是他顯然低估了陸笙的力度,只見她抓著他的手一擰然后向下一滑,一把奪過錢包。
前面的背包女子感受到動靜,猛地轉(zhuǎn)過頭來。
那男子發(fā)現(xiàn)事情不秒,也不再管錢包了,撒腿就跑,直接往人群里鉆。
陸笙下意識拔腿就要去追,但手被前面轉(zhuǎn)過頭來的女子一抓,那女人尖聲叫到:“小偷??!你居然敢偷我錢包!還想跑?!”
陸笙赫然回過頭,順著那女人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
她差點忘了,她手里還攥著那女人的錢包,而那只手現(xiàn)在被那個女人死死地拉著。
陸笙也不追了,轉(zhuǎn)過身來,將錢包遞給她,神色淡淡道:“我不是小偷,剛剛有人想要偷你的錢包,我剛好制止了他而已?!?p> “小偷?”那女人朝四周看了一圈,冷哼了一聲道:“呵!哪來的什么其他人?我看你就是賊喊捉賊!”
那女人另一只手從她手里扯過錢包,依舊沒有松開她的手,反而還提高了聲音道:“你看看你這小姑娘,長得一幅老實樣,干什么不行?小小年紀居然出來偷東西?我明明看見你偷了我錢包,被我抓了個正著了還不承認?”
“我沒有偷?!标戵系恼Z氣又冷了幾分。
那女人冷笑:“呵!都到這個份上了,你還不認!今天我非要送你去警察局不可!”
雙方僵持不下,在加上女人高分貝的聲音,引得路過的行人紛紛圍過來看熱鬧。
那女人不依不饒:“大家看看啊,這個女生偷我錢包被我當場抓住還死不承認!這都是什么人人??!”
圍觀的人對著陸笙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有些人還開口罵出了聲:“小小年紀就當小偷,就該送到警察局去關幾天,教育教育!”
陸笙的臉越來越蒼白,眼前的畫面與多年前那個被眾人指責的畫面重合。
以前他們說:“小小年紀怎么惡毒,居然將對手推下臺?!?p> “沒想到看起來這么單純的小姑娘,思想居然這么惡毒。”
“……”
現(xiàn)在他們說:“長得一副老實的樣子,居然出來偷東西?!?p> “被抓個正著還死不承認!”
“就是她偷了東西?!?p> 她瞪紅了眼睛環(huán)顧了周圍一圈,那種熟悉的絕望感又涌上了心頭。
那種感覺就像失足墜入無邊的大海,看著自己慢慢被海水淹沒,慢慢窒息,卻沒了掙扎了力氣。
想要呼喊,卻叫不出聲。
她另一只手抓著頭發(fā),身子微微有些發(fā)抖,臉色發(fā)白。
“走!跟我去警察局!”那個女人拽著她。
突然,她抓著陸笙的手被一只手分開,抬眼,一個高大帥氣的男生已經(jīng)將那個女生攬入了懷里,他另一只手還拽著一個戴著黑色口罩和帽子的男人。
盧頌頎將那個男人往前一推,微冷的目光直逼那個女人:“這個男人才是偷你錢包的小偷,陸笙只是剛好看見然后出手制止了他的偷竊行為。要不然你以為你的錢包還能好好地被你抓在手里?”
“可、可是,”那個女人被他凌厲的眼神壓得氣勢弱了一大截:“我明明看見就是她拿著我的錢包!”
“那時候她剛幫你搶回了錢包,而真正的小偷發(fā)現(xiàn)錢包被搶回后立馬就跑了。”盧頌頎說著,冷冷地掃了一眼那個扒手。
剛剛盧頌頎見她上去制止了小偷,剛想上去幫忙就看到小偷跑了,他想也沒想就拔腿沖小偷的發(fā)現(xiàn)追了過去。
他跑得快,三兩下就抓住了小偷,但當他押著小偷走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陸笙被那個女人扯著斥罵的樣子。
他心里一下子就被糾了起來。
那個女人還是不相信:“那她剛剛跑什么?明明就是做賊心虛!”
“呵!”盧頌頎將視線移回到那個女人的臉上,冷笑道:“她只是下意識地要去追這個小偷,不信地話你可以去看監(jiān)控。”
女人似乎被說動的,眼神閃躲:“真,真的嗎?”
最后他們?nèi)フ{(diào)了商場里的監(jiān)控,那女人看完監(jiān)控,一臉赫然扭捏地看著陸笙,不好意思道:“對不起啊小姑娘!是我誤會你了,我向你陪個不是。我剛剛那也是一時心急才會那么說的,其實你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