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雀見過大哥！”
“恪拜見太子殿下！”
“三弟，四弟無需多禮！”心下縱然疑惑李泰和李恪如何會廝混在一起，李承乾面上卻是不顯。
李泰上下打量了李承乾一眼，狀似關心地道“聽聞大哥昨夜在東宮遇刺，不知可有被刺客傷到？”
李恪在一旁雖是不言，也是一臉關切地注視著李承乾。
“四弟難道很希望大哥被傷到或者是……”李承乾神情有些玩味。
李泰趕忙擺手，訕訕道“大哥說笑了，青雀只是關心大哥，并沒有別的意思?！?p> “如此，大哥就在這里謝過三弟四弟的關心了。”嘴上隨便敷衍著二人，李承乾心中卻總覺得昨夜刺殺與這二人脫不開關系。卻也知道從這兩個成精的小狐貍身上想要套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根本不可能。
“咔……咔咔……”
說話的當兒，承天門終于從里面緩緩打開，一名小內侍緩緩踏了出來，“時辰已到，諸位王公大臣請！”
等內侍退下，百官紛紛整理儀容，分成三列，文官已長孫無忌為首，武將以李靖馬首是瞻，勛貴則緊緊跟在李承乾身后。
百官魚貫而入。
長孫無忌和李靖有意無意落后了李承乾半個身子，讓本想仔細打量大唐第一權臣和軍神的李承乾想法落空。
朝會乃是一件神圣而莊重的形式，自然容不得李承乾左顧右盼，李承乾只得眼觀鼻鼻觀心，默不作聲地走在最前。只是李承乾不知道的是在外人眼中，自己給人的感覺已經不一樣了。
跟在李承乾身后的長孫無忌、李靖、房玄齡等重臣，感受自是最為深刻。
李承乾身為太子，從小經過宮廷培養(yǎng)，自有一股上位者的威儀。只是因為年紀的關系，性格難免有些跳脫，即便刻意保持莊重的模樣，也不會堅持太久。
只是李承乾今日給人的感覺分明有些不一樣了。威嚴，肅穆，那種平日只能在李世民身上出現的氣勢，首次在李承乾身上展現。
長孫無忌和李靖暗暗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沉重。
誰也不知道李承乾的改變究竟是好還是壞。
穿過嘉德門兩儀門便是兩儀殿，勛貴大臣魚貫而入，按官職大小分列兩旁。文官居左，武將在右。勛貴則是和武將混在一起。李承乾和李靖并列站在隊首，李承乾沖李靖點點頭，“李將軍身體可還安好？”
“有勞太子殿下掛念，末將身子還算硬朗！”李靖不敢托大，神情恭敬地道。
對于李承乾的示好，李靖絲毫不覺得奇怪。蓋因李靖深愔為臣之道，近些年由于每戰(zhàn)必勝，在軍中威望已經達到無人能夠企及程度。自被世人稱之為軍神之日起，李靖心中便已經萌生退意，有意退出朝堂，每日在將軍府中韜光養(yǎng)晦，甚少在人前走動。除了李世民召見和大朝會還能看到身影，就連平日里的朝會，李靖也幾乎不再參與。
對此，李世民縱然心中不滿，卻又無可奈何。
此刻被李承乾問起，李靖還以為是許久不見的緣故。
哪知李承乾居然有話在等著自己。
李承乾笑的有些奸詐，“孤對軍中之事甚感興趣，于行軍打仗上有許多不解的地方，不知李將軍可能為孤解惑？”
李靖皺了皺眉，“不知殿下有何不解的地方，末將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p> “如此就多謝將軍了?！崩畛星Φ挠行┑靡?，“此事不急，有時間孤定登門拜訪，屆時還望將軍不吝賜教?！?p> “殿下言重了?！?p> 敷衍了兩句，李靖索性眼觀鼻鼻觀心，眼眸微瞌，閉目養(yǎng)神，心中實不愿多言，更不愿和李承乾攀扯上關系。
李承乾亦不在言語。
心中則不斷盤算著如何接近李靖，怎樣才能從李靖身上學到行軍打仗的本事。
對于李靖，李承乾絲毫不敢小覷。
能被世人尊為軍神，足以證明李靖行軍打仗之能，而對于冷兵器之間的交鋒，正是李承乾的短板，若是能得到李靖的傾囊相授，再加上自己的眼界，李承乾自信絕對可以在軍事上有所建樹。
“陛下駕到！眾臣跪迎！”
李承乾出神的當兒，有宦官從御坐旁的暗門繞出，站在御座旁高聲唱喏。
“臣等恭迎圣駕！”
百官齊齊屈膝而跪，以頭觸地。
李世民今日的面色有些陰沉，在宦官的跟隨下，龍行虎步般登上御座，在龍椅上坐好后，目光沉重地掃視一圈，在李承乾身上略作停留后，這才緩緩開口，“眾卿不必多禮！”
“謝陛下！”
山呼聲中，群臣緩緩站起，卻是個個頭顱微垂，做老僧入定狀。
李世民陰沉著臉頰，環(huán)視一圈，怒聲道“昨夜太子在東宮遇刺一事，想必列位愛卿已經有所耳聞，你們誰能告訴朕，這是怎么回事？這可是京師！是皇城！今日能有宵小夜遣東宮行刺太子，明日是不是就有人能摸到太極宮刺殺朕？難道朕的十六衛(wèi)和東宮六率是吃干飯的不成？”
“臣等有罪！請陛下責罰！”
任誰也想不到李世民上來便是這么大的一通火氣，群臣紛紛跪地，噤若寒蟬，大氣也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