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被萬鬼極其壯烈的犧牲方式震撼到了,南弦月心里被一種難言的悲傷籠罩,也許有種被黑暗浸染看不到黎明破曉的窒息感,也許是一切徒勞無功的無力感,也許是即將面對不知名事物的焦慮感,千頭萬緒層層疊加在南弦月的心頭,他呆呆地佇立在原地,第一次感到無措。
在余燼之中,張道長臉上的情緒晦暗不明,借著紛飛的灰煙,張道長伸手拍了拍南弦月的肩,南弦月一臉呆滯地望向張道長,他張了張嘴,卻沒有半個字從他口中逸出來……
張道長善解人意地?fù)崃藫崴念^頂,如古井般幽深長遠的聲音流入了他的耳朵,“萬物都是有定數(shù)的,你生他死,他活你亡,一切皆般注定,不必太過傷感,就算明日就是末日,我們也抗拒不了,不如好好度過今日!”
真的什么都改變不了嗎?
萬般皆由命吧,南弦月闔上了雙眼……
一切塵埃落定,陽光沖散了層層霧靄,顯露了出它耀眼的光輝,霧散鳥飛,萬鬼窟附近的竹林里的各類獸禽也開始紛紛活動,恢復(fù)了往日的生機,好像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又好像一切過的太匆匆讓人用最短的時間忘卻了。
即使再悲壯,再震撼,也不會讓人一輩子都流連于此,時間就是那管涂抹劑。
小知了很快就恢復(fù)了平常,嘰嘰喳喳的開始個不停,總算是打破了死氣沉沉,注入了生機。
南弦月一路上被它整的都很愉快。
“公子,你說我們走的這條路該對吧?不會又遇著什么妖魔鬼怪吧?”小知了撲棱著它的小短腿,啃著比它腦袋還大的干糧,噴噴灑灑地問道。
“你小嘴是抹了蜜嗎?要是靈驗了我一定獎賞你!”南弦月惡狠狠地一把抹掉了被噴在臉上的餅?zāi)?p> “啊?”小知了不明所以,一臉無辜且可憐兮兮地望向那個一向就比較“惡毒”的主子。
誰知這位不好伺候的主子并沒有理會小知了賣慘的表情,而且一臉陰沉加狠辣地說道:“我定讓你選個痛快的死法!”
小知了被南弦月徹底嚇住了,它一臉無措地呆定在原地,不一會兒,豆大的眼淚狂飆出眶,碩大的干糧也應(yīng)聲倒地,“哇嗚~哇嗚~”凄厲的哭聲如同鬼叫……
南弦月和張道長默契地堵上了被折磨的雙耳,面無表情地繼續(xù)前行。
旅途中的一身疲累被臨安城的熱鬧所替代。
原來浮華的古都真不是蓋的!南弦月被面前富麗堂皇的臨安城閃花了卡姿蘭的大眼睛!
但……浮華只是過眼云煙,情誼確是無可替換,思量再三,南弦月還是放棄了參觀繁華古都的欲望,選用了一間對于當(dāng)?shù)貋碚f平平無奇但在他們眼中稱的上是奢侈的客棧住下了。
在進入臨安的那一刻開始,南弦月也放下了心里的重?fù)?dān),直覺告訴他臨安就是終點,畢竟只是直覺,他將希望托付在明日能順利找到玉面生的藏身之處。
但愿臨安真的如其名,是一個安全祥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