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崢和鄭知洲穿過二樓的走廊,走到樓梯上。
“這棟別墅也太黑了吧,大白天的還一點(diǎn)光都沒有?!编嵵拊谏砗筝p聲咕噥。
云崢把手伸進(jìn)口袋里摸蠟燭,摸到那根只剩一半的蠟燭時他突然停下腳步,一動不動的看向漆黑的樓梯。
“怎么了?”鄭知洲緊張的問道。
“僵尸怕光嗎?”云崢冷不丁開口。
“當(dāng)然怕啊,不怕為什么要把房子弄成這幅樣子?!?p> “沒錯,照片里的別墅還沒有這么黑?!痹茘樰p聲呢喃:“除了僵尸以外,什么怪物也怕光?身體停止生長,喜歡吃血肉,還喜歡陰暗濕冷的環(huán)境。”
“你說的倒很像是吸血鬼啊。”鄭知洲愣了愣,“你想到什么了?”
云崢沒有回答,自顧自往下說:“為什么別墅沒有白天,為什么唯一的照明工具是蠟燭,為什么我們從來沒有懷疑過這一切?!?p> 鄭知洲道:“因?yàn)槲覀儺?dāng)它就是副本設(shè)定!”
“對,當(dāng)我們認(rèn)定這是副本的設(shè)定的時候,任何奇怪的地方就都變成合理的了。我們忽略了根本,黑暗本身就是最大的問題!”
云崢轉(zhuǎn)身往走廊深處走去:“不可能沒有生路的,生路絕不可能是死路。”
鄭知洲緊跟過來:“云哥,你是什么意思啊,你是說黑暗是怪物搞出來的嗎?”
“是的,而且別墅一定有三樓。”
“不可能??!整個二樓我都找過,要是有三樓早就被我發(fā)現(xiàn)了。不信你自己看,盡頭就是廁所,沒有其他房間了?!?p> 二人在廁所門口停了下來。
云崢點(diǎn)燃剩下的半個蠟燭,把四周都照了一遍。
走廊,廁所,其他兩面都是墻壁。
鄭知洲道:“你看吧,我說的沒錯,走到這里就沒有路了?!?p> “你去推一下前面那扇門?!痹茘樀?。
“門?哪有門,這不就是一堵墻嗎?”鄭知洲一臉狐疑,但還是走過去,伸手往前推了一下。
‘咔……’‘墻’開了。
鄭知洲臉色變了:“這還真有道門!”
他先前之所以毫無懷疑,并不是沒看清楚。而是這扇門跟墻壁嚴(yán)絲合縫地長在一起,要不是有心去推它一下,根本就發(fā)現(xiàn)不了這當(dāng)中竟然還藏著一扇門!
門打開之后就卡住了。
鄭知洲:“云哥,推不開?!?p> 云崢聽到鐵鏈鎖晃動的聲音,原來這道門的鎖在里面。
“等等,我有主意了!”云崢正想辦法,耳邊重新響起鄭知洲的聲音,只見他解下身上的背包,拿出一把滿是鐵銹的斧頭,正是云崢從老太床底下找到的那把斧頭。
鄭知洲道:“玩游戲的時候借用了一下,忘記還給譚姐了,這下正好派上用處?!闭f完,他舉起斧頭在鎖上‘哐哐’砍了兩下,鐵鏈鎖啪嗒掉下。
“可以了?!?p> 云崢推開門,他手里的蠟燭能照亮了面前的臺階,不出所料是一間樓梯間。
“直接上去嗎?”鄭知洲語氣有些不安。
相對已經(jīng)熟悉的一樓跟二樓,突然出現(xiàn)的三樓實(shí)在充滿太多的未知性。
“當(dāng)然要上去?!痹茘槻⒉徽J(rèn)為故意設(shè)置成墻壁一樣的三樓入口會是個巧合,直覺告訴他,三樓有危險,但值得去冒險。
云崢說完就走了上去。
二樓抵達(dá)三樓總共15個臺階,呈現(xiàn)在面前的是一個偌大的儲物間,儲物間上方還配置著小閣樓。
相比一樓二樓的空曠,三樓的東西多到擁擠。云崢和鄭知洲一靠近三樓,就聞到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惡臭。
這股惡臭就好像是一千只老鼠同時死后腐爛尸體被燒成焦炭的氣味,熏得讓人無法呼吸。
云崢只能盡量放慢呼吸才勉強(qiáng)壓制住想吐的沖動。
鄭知洲雖然捂著口鼻,喉嚨仍是控制不住發(fā)出反胃的聲音。
二人艱難的避開儲物間里擁擠的雜物,往儲物間深處走去。
越靠近惡臭就越是濃重,云崢愁眉苦臉的往前走,終于看到了一個大灶臺。
灶臺上架著一口大鍋,鍋蓋封著不知道在煮什么,鼓風(fēng)機(jī)呼啦啦的工作,灶臺下火苗熊熊燃燒。
惡臭就是由此發(fā)散出來的。
云崢盯著那口鍋蓋,毫無將它打開的想法。
鄭知洲閃過一絲大膽的想法:“其實(shí)這里是廚房?”
“哪位需要吃東西?”云崢反問了一句。
僵尸老太和怪物甜甜肯定不需要吃,那么會來這別墅的也就只有……
鄭知洲臉色一下難以言喻:“這不會是用來招待我們的吧?”
“你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鄭知洲噎住,看云崢不像開玩笑的意思,于是硬著頭皮往前走了兩步。
‘咔……’腳下踩到了一物,鄭知洲忙撿起來一看,說道:“云哥,你看我撿到什么了。”
云崢蠟燭靠過去照亮了鄭知洲手里的東西。
是一塊已經(jīng)面目全非的女士表。
云崢看著表的做工皺了下眉,道:“翻過來看看?!?p> 鄭知洲依言照做。
二人同時看清了表后面刻著的東西,寫著年份:2010年。
“臥槽?!编嵵奕滩蛔×R出聲音。
云崢的臉色也變了。
手表不是副本里的東西。
難道是以前的玩家留下的嗎?
“咚?!?p> “咚?!?p> “咚?!?p> 熟悉的聲音在身后突兀的響起,有怪物從樓梯上跳了上來。
二人就跟在警覺線上裝了警鈴一般迅速反應(yīng)過來。
云崢立馬吹滅了手上的蠟燭。
幸虧此處本身就有火光,他手里的燭光與之融合在一起并不會起異常。
云崢和鄭知洲彼此交換了一個緊張的眼神。
僵尸老太來了!
“去閣樓?!贝颂師o地可躲,唯獨(dú)閣樓是另外的空間。
云崢毫不猶豫的走過去,鄭知洲緊跟而上。
二人用最輕的動作上了閣樓,闔門開出一道縫的距離,觀察外面的情況。
沒過多久,僵尸老太的身影就出現(xiàn)在了視野之中。
她沒坐輪椅,往前跳過來,懷里還抱著一樣歪歪扭扭的東西。
云崢仔細(xì)看去,猛地倒抽一口涼氣。
那不是騰池嗎?
他在老太的懷里看到了騰池那張只剩下一張皮的臉!
“難道那鍋東西熬的都是人的骨頭,所以整個三樓才會散發(fā)出腐爛的惡臭味?”鄭知洲語氣里掩不住的驚惶。
云崢臉色難看。
顯然是想到一塊兒去了。
老太走到灶臺前,掀開了鍋蓋。
鍋內(nèi)煮著黑色的粘稠不明物,隱約尚可見幾塊白森森的人骨。
老太撈起一塊沒有煮化的腿骨在鍋里攪和了幾下,然后把腿骨重新放回黑湯里,開始處理騰池的尸骨。
隨著動作,騰池的眼鏡掉在地上滾到了角落里。
老太完全不在意那個,她撕開騰池身上的衣服塞進(jìn)火爐里當(dāng)燒料,緊接著處理他的四肢。
‘咔嚓、咔嚓、咔嚓?!?p> 骨頭生生拗?jǐn)嗟穆曇袈牭萌诵钠饝?zhàn)栗。
盡管早已知道那是一具尸骨,可親眼看到這一幕,云崢仍是感到全身發(fā)寒,難以呼吸。
老太將四肢拋進(jìn)大鍋里,黑色物質(zhì)極快的吞噬掉新來的伙伴,就在老太擰下騰池的頭骨準(zhǔn)備將身體部分丟進(jìn)鍋內(nèi)時。
她仿佛察覺到了視線的存在,眼睛緩緩地向閣樓的方向看去。
她看到的是黑暗中一扇緊閉的門。
老太收回視線,將手里的東西拋進(jìn)了鍋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