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聲音如太古流傳的大鐘敲響了,在每個人的腦海中震蕩,眾人精神恍惚,腳下一個趔趄,離得近的人還差點摔倒。
金翅大鵬幼鳥踉踉蹌蹌轉(zhuǎn)了幾個圈,一陣虛弱感傳來,華華麗麗地倒下了。
那一段浮現(xiàn)在空中的遠(yuǎn)古文字,以及漫天的“荒”逐漸消散,回歸金翅大鵬幼鳥的身軀內(nèi)。
“什么聲音?!毙U感到頭昏沉沉的,像是有一只大錘子狠狠敲在腦門上,體內(nèi)的“荒”自動匯聚往腦門上,默默替蠻調(diào)整不適。
辰摸著腦門,不同于蠻感受到的大錘子,辰感受到有一枚細(xì)細(xì)的針插入腦門中,腦袋一陣劇痛。體內(nèi)的“荒”同樣匯聚在腦門上,辰稍微控制了“荒”,讓“荒”精準(zhǔn)地作用在腦袋劇痛的位子上,沒造成一絲一毫的浪費。
蠻的體質(zhì)以及辰的血脈替他們分擔(dān)了那道聲音的大部分力量,即使辰和蠻離金翅大鵬幼鳥最為靠近,受到的傷害卻不痛不癢。相比起辰和蠻,離得遠(yuǎn)一些,但沒有遠(yuǎn)得太多的平安卻倒足了大霉。
呂敞的兇獸筋繩索只綁到平安的嘴巴,沒有殃及到平安的耳朵,但也是因為沒有一點阻礙,那道仿佛流傳洪荒的聲音直接灌入平安耳中,橫沖直撞仿佛要搗碎平安的腦門。平安的頭部如遭重?fù)?,一翻白眼,直接昏迷過去了,張開的嘴巴還流出一點白色的唾沫。
作為一名合格的斥候,呂敞的聽力算是挺不錯的,但那道聲音似乎不是按照“音量”的大小造成傷害,否則即便是呂敞,也不可能還能站得安穩(wěn)。
呂敞根基扎實,功力渾厚,那道聲音無法對他造成太多的傷害。但已經(jīng)倒下的平安,和一群即將倒下,功力沒那么渾厚的十一伍數(shù)人卻沒那么好的狀況。
曾劍最先支撐不住,隨后楊騰重蹈了曾劍倒地的姿勢,竹遜、張勇紛紛倒地,馮力苦苦支撐良久,最終還是承受不住倒地了。
阿四和張三對望一眼,紛紛苦笑,然后虛弱地單膝跪在地上。
“老啦!”張三苦笑道。
“是啊,年輕真好?!卑⑺幕匾砸粋€苦笑,感慨道。
“這些家伙真不中用?!睆埲吐暳R道,對著那些倒在地上昏睡不醒的五人指指點點。
“他們還年輕?!卑⑺恼f道,言外之意是代表那睡死的五……六人還有著很大的潛力。
“還是呂敞你給我們爭臉?!睆埲Φ溃瑢﹄m然蒼白著臉,但依舊挺直腰站立著的呂敞比了個大拇指。
呂敞點頭,拖著昏死的平安來到十一伍的兩位元老面前,先是攙扶阿四,再伸手扶起張三。
“那是什么聲音?”楊書奎的聲音響起,出現(xiàn)在阿四的身側(cè)。不愧是大鵬的第二把交椅……回去后,很可能交接成為第一把交椅的楊副隊,楊書奎的面色如常,面部紅氣不喘的,那道聲音似乎對他完全無效。
“不知。”阿四輕輕搖頭,猶豫了許久,伸手指向后方的蠻……手上的金翅大鵬幼鳥,“似乎,是那只鳥兒的聲音?!?p> “鳥兒?”楊書奎驚詫地問道,凝神往蠻的大手掌看了看,這才發(fā)現(xiàn)那一只小小的金色雛鳥。
“是它傳來的聲音?!毙U點頭,抬手將昏迷的金翅大鵬幼鳥放回碗中……老是叫金翅大鵬幼鳥可不行,否則會被說是在湊字?jǐn)?shù),得找時間好好替它取個響亮的名字。
就在自己掌心上發(fā)出的聲音,即使蠻再怎么是個憨憨,也不可能不會發(fā)現(xiàn)。
“又是它啊……”楊書奎嘴角抽搐,腦殼莫名感到疼痛,他就知道,惹事的家伙可不會有消停的一天。
雖然對金翅大鵬幼鳥……下文暫稱為小金鳥有些不好的印象,但楊書奎不會因此亂了思緒,一只雛鳥再怎么會惹事,也不可能一嗓子就把一群廝殺兇獸群中眼也不眨的漢字吼暈。
“是荒獸的力量?!背介_口說道,打斷了楊書奎的苦苦思索。
“荒獸?”楊書奎皺起眉頭,不管是什么,只要搭上“荒獸”二字,那絕不會是什么簡單的事,而且還會很危險。
“它的身上封印著一縷荒獸的意志,在方才,不知為什么忽然激活了?!背浇忉尩?。這封印著實隱蔽,若不是方才忽然解開了,辰還真發(fā)現(xiàn)不了小金鳥身上有個封印。不過,事到如今,知道了也沒有,封印已經(jīng)解開了。
封印解開后的那股荒獸意志,讓辰感到無比熟悉,是他幫助回歸的第一只荒獸,那只天生殘缺的金翅鳥——迦樓羅留下的意志。
當(dāng)今世上,也只有荒獸,才能夠一句話,震倒一片人。
所幸周圍的生靈們早已被扎營的大鵬眾人嚇跑,否則還會躺了一地的昏迷的生靈。
“不過沒事了,那股意志已經(jīng)消散了?!背降囊痪湓?,打消了楊書奎的擔(dān)憂。
回歸天際,帶著荒獸的一切,力量、地位、初心、生命、身軀等一切一切,全都回歸了天際。將荒獸在大荒上的存在都抹除了,只余下曾經(jīng)活著的痕跡。
比如迦樓羅回歸后,留下的對塵世的最后一絲眷念,化為了小金鳥。
“沒事了……那就好。”楊書奎仔細(xì)感應(yīng),發(fā)現(xiàn)那股力量的確開始消散,過不了多久,就會徹底消失了。楊書奎蹲下身子,察看昏迷的幾人的狀況,說道,“他們沒事,睡一會讓就會醒了。”
那道聲音從頭到尾都沒有攻擊的意愿,否則十一伍的六人倒下后,可不會再站起來。他們之所以會昏迷,是因為荒獸強大的威壓。
“我先回去了?!睏顣f道,發(fā)現(xiàn)了欲言又止的蠻,便笑著說道,“少主沒事,我方才替她擋下了大部分傷害,少主只是有點頭暈,沒什么大礙?!?p> 蠻不好意思地抓頭。
轉(zhuǎn)過身,正想要起步,楊書奎想了想,回過頭說了一句,“你那只寵物……是金翅大鵬鳥吧?我從金翅鳥上感受過一樣的氣息。”
說完,楊書奎頭也不回地離去了。
“金翅鳥?”蠻不明所以,辰摸了摸下巴,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