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中,金翅鳥聽見了周遭影影綽綽的吼聲、蟲鳴聲,身下的泥土濕漉漉的,弄臟了白皙的臉龐。層層疊疊的樹葉、灌木、草叢將金翅鳥隱藏住,黑暗籠罩了他,金翅鳥似乎聽見了沉重的腳步聲路過的聲音。
啊……勾起了不好的回憶呢。
似曾相似的場景勾起了金翅鳥腦袋中深壑的回憶,恍惚間,讓他的思想穿梭于過去與現(xiàn)在。
金翅鳥意識初生的時候,是生活在叢林中。
后來發(fā)生了一連串的事物,才讓金翅鳥有幸接觸到人類的世界,從而成為了大鵬的一份子。
過去暫且不提,金翅鳥站起身,拭去身上的臟污。掌心的“荒”抹過污漬,便像是清除塵埃般一下就清理干凈了。
昏迷的時間應(yīng)該不會太長……先回去吧。金翅鳥心道,身影消逝在樹林中。
腦袋中那過去的與突然出現(xiàn)的記憶,之后再慢慢理清吧。
……
楊書奎面色凝重,喃喃說道:“為什么……能夠……承受住荒獸之威?”
面對那道鐘鳴般的聲音,即使是實力堪比兇獸的十一伍眾人也承受不了,可為何那兩位少年,在直面那道聲音的情況下,能夠做到面不改色?
楊書奎暗暗探測過那兩位少年了,雖然得出的結(jié)果很模糊,但卻探測出了那兩名少年,絕對還沒踏出“第一步”,成為“脫凡者”。而且,更為古怪的是,他們還沒“脫凡”,卻能夠使用“荒”。
憑著楊書奎的眼里,他能夠肯定,那股“荒”是實實在在地受到那兩名少年的掌控,而不是無意識地浮動。
“難道……他們像金翅鳥一樣……是名‘承星者’?”楊書奎自語,不知不覺回到了程萱身旁,“錯不了了,信上說了,他們擁有高貴荒獸的血脈,大概又是哪顆星辰,變得更加閃亮了吧?!?p> “荒獸的血脈?星辰?”程萱好奇地問道,她聽見了楊書奎的喃喃低語。
“是啊,星辰的力量大起,許多人類都意外得到了星辰的力量。這將是一個盛世的崛起啊。”楊書奎感慨道。
“……”程萱沉默不語,楊書奎說的好,分開來程萱都聽得懂,只是組合起來的時候程萱感覺自己不識字了。
“咦?少主沒聽說過嗎?”輪到楊書奎疑惑了,同為四羽令牌的執(zhí)掌者,少主多多少少聽說過一些“盛世的來臨”吧。
“沒?!背梯娓纱嗬涞負u頭,“父親今年讓我跟誰狩獵隊伍外出,只是為了讓我歷練而已,沒告訴我其他消息?!?p> “是這樣嗎,那既然掌舵者沒說,我也不好透露了?!睏顣缓靡馑夹Φ?。
“雖然我不知道‘星辰’和‘盛世’的關(guān)聯(lián)……”程萱說道,掀起長長的袖子露出纖纖玉手,“但如果是荒獸血脈的話……”
“荒”從程萱的手掌上冒出,凝聚成一只體態(tài)修長的蜃龍模樣,正張牙舞爪,吐著七彩的霧氣。
“荒獸!”楊書奎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程萱手上的那只蜃龍幻影,那個風(fēng)一吹就會消散的幻影,楊書奎從中感受到一股古老的力量在緩緩蘇醒。
“這是荒獸的氣息……”楊書奎激動地問道,“少主也得到了荒獸的傳承?”
“是的。”程萱收攏掌心,那股玄妙的古老力量消散。
“那兩位少年……也得到了荒獸傳承?”楊書奎想起了云淡風(fēng)輕抵擋那道荒獸遺留的聲音的兩位少年。
想起在黃沙繚繞之地一同陷入冥想的蠻,程萱點了點頭。
“果然是‘盛世’??!”楊書奎笑道。
“對了,楊副隊,我剛剛聽見你說了個‘也’字。難道楊副隊也得到了荒獸的傳承?”程萱問道,她細心地聽見了楊書奎激動之下說出的那句話中的‘也’字。
“不是我?!睏顣鼡u頭,語氣驕傲道,“得到傳承的另有其人,是一伍的金翅鳥和七伍的東方侯,少主見過的。還有一位沒跟出來,是十二伍的?!?p> “荒獸一千零一只,我們大鵬就占了三……不對,是四只的傳承!”楊書奎哈哈大笑,能夠讓平時平靜的他情緒如此激動,足以看出楊書奎對于荒獸傳承的看重。
“不會吧?!背梯骟@訝道,她記得自己能夠得到蜃龍的傳承,是多么幸運的事情。若沒有遇見辰和蠻,她早就在中了蜃毒昏迷的時候成了兇獸的伙食。
而且得到傳承,最重要的是與荒獸碰面。以蜃毒為楔子,加上程萱不知道的,辰體內(nèi)封印的神秘的力量的牽引,才讓程萱跨越了無數(shù)歲月,與蜃龍常鼎殘存的意識交流,從而得到了傳承。
一只荒獸的隕落,已經(jīng)是千萬年難得的重大事件。如今,竟然有數(shù)只荒獸一同隕落?
“可事實就是如此?!睏顣Φ?。
“既然少主得到了荒獸的傳承,我想即使告訴少主‘盛世的來臨’也沒什么?!睏顣f道,“這可是‘天機塔’的最高秘聞?!?p> “‘天機塔’的最高秘聞……”程萱蹙眉,問道,“那我們大鵬是如何得知的?”
“少主也太小看我們大鵬了?!睏顣Φ溃罢贫嫒说氖?,可是很大的?!?p> “這秘聞,暫時只有永安那些處于金字塔最頂級的一批人知曉?!睏顣鋈粔旱吐暳?,凝重道,“還望少主暫且保密?!?p> “暫時?”程萱再次捕捉到楊書奎話語中關(guān)鍵的詞匯。
“是的?!睏顣f道,“‘永安城’已經(jīng)在考慮,是否將消息擴散到整個永安?!?p> “能夠透露給民眾,那為何要神神秘秘的呢?”程萱表示不解。
楊書奎微微一笑,說道,“那當(dāng)然是趁著棋面還沒浮出水面的時候,加以布局??!”
看見楊書奎的笑容,程萱猛地打了個哆嗦,不再言語。
程萱體內(nèi),一只粉雕玉琢的小蜃龍用爪子摸了摸下巴,面色凝重。半晌,小蜃龍勾了勾爪子,一縷淡淡的七彩霧氣從楊書奎的嘴中冒出,回到程萱體內(nèi)。
小蜃龍微微一笑,對到手的情報感到滿意。
在上古的大戰(zhàn)中,蜃龍作為大荒萬獸一方,是身為一位潛在暗處的斥候,將新鮮的還熱乎的情報傳遞到大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