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茶店老板的女兒見客人上門,劉綺山常常來鎮(zhèn)上的圖書館,是熟客。
生的俊朗清明,好多家姑娘都喜歡他。
可今天他帶著的朋友,才是真的郎艷獨(dú)絕。
俊目朗朗,眉如墨畫,唇勾帶笑,悉堆眼角。是好人家生的少爺模樣,清雅出塵。
平壤村來了個(gè)京都少爺,想這位應(yīng)該就是了。
他紅唇微抿,笑道:“和你一樣就好。”
劉綺山就也給他點(diǎn)了個(gè)原味,金念真的目光,順勢落在陳意歡身上,她已經(jīng)在里面找了個(gè)位置坐下。
昨天在黃婉婷的房間一起睡,吹了一夜空調(diào),出來外面又熱氣蒸騰,陳意歡搓著纖細(xì)手臂,坐在靠墻的位置。
劉綺山再點(diǎn)了一份香芋地瓜丸,奶茶店推出的新品,咸蛋黃心兒的。
制作奶茶的小妹偷偷的看金念真,這個(gè)少爺就是不一樣,坐姿都能瞧出花來,背脊骨筆直如竹。
金念真似笑非笑,看著劉綺山不假思索點(diǎn)的單子,有些曖昧,骨節(jié)分明的手腕擱在桌面上,正對著陳意歡的位置。
他留著利落的短發(fā),容貌好看極,唇紅齒白,不像劉綺山清淡詩麗,似金尊玉食的名貴金絲雀,頑秀又嬌氣。
眼帶深意,足夠引起陳意歡的警惕,視線撞上,他不避開,明火執(zhí)仗勾起一弧微挑,唇邊是一顆小小似嗔的朱砂痣。
意味深長,他對著她笑,明白人能明白的。
金念真注意上了她!
這不是她想要的!
陳意歡警鈴大作,錯(cuò)開視線,盯著桌面,點(diǎn)的東西剛剛上桌,劉綺山默不作聲把香芋丸往她面前推了些。
她都沒注意,金念真像找到了了不得的新玩具,今天是村長組成的局。
劉綺山盡‘地主之誼’,給金念真介紹起了平壤,說實(shí)話他昨天才來,了解的不算多,大多是聽管家描述。
“馬路就快修到村口了,村里的人都去幫忙能在這個(gè)月內(nèi)完工。”金家撥的款,新校區(qū)在他走之前是不可能修好了。
是修給高三的獨(dú)棟,金念真細(xì)細(xì)聽著,這也是家里給他的‘作業(yè)’,陳意歡食不知味嚼著黑糖珍珠。
她太懂看眼色了,不敢想是金念真知道京都陳家,或是已經(jīng)問了個(gè)清楚,接下來他會怎么做?
揭穿她,還是問她與陳家有什么關(guān)系?
金念真不說話,余光打量著她,到底了做了什么虧心事,這樣忌諱他,眼角噙著淡淡的笑。
管家去訂了電器,采購了很多日用品,白襯衫被汗水浸濕了一片,看到桌上的盤子已經(jīng)空了,開車送他們回去。
過了下午的毒日頭,回去的路上沒有人開口說話,沐浴在漸漸落下山頭的余暉暖光中,給她的側(cè)影渡上了一層模糊的光影。
車上的空調(diào),呼呼的吹著,忽冷忽熱令她絨毛也倒豎。
今天陳意歡表現(xiàn)的怯懦小心,除了金念真沒人覺得失常,像她本就如此。
劉綺山只當(dāng)她是抹不開面,兩男一女,陳意歡性子并不活潑,不奇怪。
還沒下車就看見黃婉婷在村口的大石頭上坐著,陳意歡對管家道:“我就在這下了,婉婷在前面等我?!?p> 管家聞言,停了車,客氣:“今天麻煩你了?!?p> 她解開安全帶,頭也不敢抬,怎么會不知道金念真和劉綺山都在看她。
金念真笑,落在她身上,陳意歡幾乎落荒而逃。
黃婉婷直直的越過她看著后座位上的金念真,往后一靠,看不見人了。
她臉上的表情,遺憾的再明顯不過。
經(jīng)過今天,陳意歡大致明白金念真是什么樣的人,幼戾玲瓏就是說他,綿里藏針,眉梢炙熱,暗藏神色冷漠。
他一直在試探她,越是深,越要挖!
比狐貍還狡猾!
京都的少爺不好對付,黃婉婷期艾的眼神,問:“今天你們和金念真做什么了?”
陳意歡“唔”了一聲:“何叔去家電行,我們就在奶茶店喝奶茶。”
“喝奶茶?”
“還吃了香芋地瓜丸。”
“香芋地瓜丸好吃嗎?”她也想和金念真還有劉綺山在奶茶店吃香芋地瓜丸。
“……好吃?!备緵]吃出味兒來。
“真好喲?!?p> 天還沒黑的時(shí)候,鎮(zhèn)上的人來洋樓送電器,空調(diào)自然是裝在金念真睡的主臥,陳意歡之前睡的那間。
床頭柜抽屜上了鎖頭,金念真瑩白指尖輕輕撥動了下,哼聲笑了。
白天被熱的夠嗆,管家干脆兩個(gè)人房間都買了,終于像能住人的樣子了。
夜里陳意歡咳嗽不止,果然是著涼了。
臉色雪白的,烏黑的頭發(fā)散落在枕頭上,純凈的眸子閃爍著水光粼粼,看著讓人心中發(fā)軟:“黃叔,我明天怕是不能陪著金少爺了?!?p> “說什么胡話,你病了就好好休息,別想著這事了,我明兒去和你村長叔說去。”
她虛弱的起不來,黃山讓醫(yī)生來看了,醫(yī)生開了藥說是打針好的更快,可陳意歡看著針頭就快要落淚。
最終是,留下了藥沒打針。
陳意歡是想,這病拖的久一些,慢慢的好,最好是讓金念真忘了她的存在才好。
吃了藥很快就睡過去了,第二天黃山去村長家說這事,劉綺山吃著早點(diǎn),忽然回頭,眉心皺著,面如沉水:“她病了?”
昨天她精神不佳,沒想到別的地方去。
金念真被村長熱情的邀請來吃早飯,自然也聽見了,細(xì)微的挑眉,裝病躲他?心底覺得有趣。
劉綺山心不在焉,沒了往日里的沉靜,臉上有化不開的憂慮。
冷不丁的,金念真突然說要去看陳意歡,戳中劉綺山內(nèi)心。
少爺微微一笑,笑容里帶著真心誠意:“是昨天去鎮(zhèn)上回來生的病,去看看也是應(yīng)該的?!?p> 劉綺山頓了頓,緩緩點(diǎn)頭。
黃山去村委上班,屋子里只剩下黃婉婷和陳意歡,吃了藥她昏昏沉沉的,在半夢半醒之間。
好像聽見什么聲音,黃婉婷壓抑不住的激動,還有劉綺山,有人沉沉的笑聲。
噼里啪啦的腳步聲應(yīng)該是婉婷,她奔向床邊,五官都模糊不清,陳意歡只聽見她聲音比正月收了壓歲錢還要尖:“意歡,金少爺來看你了!”
恍一眼,確實(shí)是金念真柔軟的臉。
他是來確認(rèn)的。
她有沒有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