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啟程
“滾蛋！”毫不顧及的將人甩出去，卓驍拍拍手，直接沒影了。這次過來也不過是要將人給哄好，不過，是她現(xiàn)在威嚴下降了？都敢跟她胡攪蠻纏了。
秦箏站好，已經(jīng)不見卓驍?shù)纳碛傲?。只是這樣一鬧，近幾年壓抑的心情好了不少。這一次，若非感覺到卓驍找來，秦箏還真沒想過，柳侍君之死，會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局。
卓冰沁曾明確表示過，她對那個位置沒興趣，那么，他們就需若手準備合適的繼承人了。他還好說，不過一個王府，且早早定的世子對這個妹妹也很不錯，女兒在他那里住一輩子斗沒什么關(guān)系?？删灰粯?。之前，他們默許的下一任女帝只有卓冰沁，卓驍更是將所有威脅通通消去?，F(xiàn)在說要換人，不僅沒人選，隱患更是大得要命。
幸好現(xiàn)在了解到，不論結(jié)局如何，最起碼還有卓驍這個超凡的存在來保底。本尊什么的，估計能來個滅世……吧？
想到了什么的秦箏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只希望那位小祖宗沒需要本尊出手的時候。
卓驍卻是在離開這間房屋之時嘴角得意的彎了彎，已經(jīng)一同生活這么久了，她還能摸不清這家伙的心思？他以為他夠了解自己了，可他了解的，是真正的全部嗎？既然已經(jīng)把最有可能出現(xiàn)的變數(shù)哄好了，卓驍便心安理得的離開了。
這家伙，算了，至少，不會讓她覺得厭惡。女兒過不了多久就要回去了，她還是好好準備準備吧。對了，還有駱氏經(jīng)由林氏送來的那個小東西，幸好是個聰明的。既然如此，適當給些特權(quán)倒也是可以的，女兒的后宅還沒有能打理妥當?shù)摹?p> 駱清寧并不住在飛雪殿里，這里，只有卓冰沁一個主子，外加林曉這個勉強算是半個主子的存在，其他的都是一直跟著卓冰沁的那一幫子侍女丫鬟。
駱清寧的住所，在宮外一處異常華麗的府邸內(nèi)，這里是卓驍專門為卓冰沁準備的宮外府邸，也是她原本的承王府。
“在外面住著總比宮里少些拘束，整個府里就你一個主子，這幾年應(yīng)該住得自在?！边@是卓驍?shù)脑挕?p> 駱清寧安安靜靜的接受，在當天宴會之后便直接住在了宮外，也只是女帝娶貴君的大婚當日進宮參加。
當然，駱清寧沒有資格住主院，府中很多地方也是不能直接去的。駱清寧在卓驍?shù)氖谝庀拢∵M了府邸里面屬于側(cè)君的一處院子里，并且將之改名為“靜寧”。
這樣的安排，叫跟著過來的駱氏下人們心里少少安定。至少，長大后一個側(cè)君，未來一個上位妃為是跑不了的，可能貴君之位也能奢望一下。
這些天，因為沒有旨意，駱清寧并沒有進宮，倒是聽從女帝派來的人，好好將府里能轉(zhuǎn)的地方都走了一遍。府中沒有其他主子，他特例享受著側(cè)君的份例，這樣的生活倒更是比在家里還自在。
可是，駱清寧接受，他帶來的隨仆可并不滿意，尤其是知道卓冰沁身邊跟了一個林氏的男孩，還要跟著一起去西丘。
“公子，您說句話呀！”小金子急得好像熱鍋上的螞蟻。雖然自家公子早了兩年到了殿下身邊，可兩人幾乎不見面。這下子，更是直接被丟到了這里，以后又該怎么辦？
別說年紀輕輕的小金子，奶爹衛(wèi)氏也有些不快。住在這里舒服是舒服，可失了寵愛以后真什么也晚了。這林氏一族是怎么回事？不是送來了他們公子？為什么又送來一個？難道，是因為自家公子這兩年沒有籠絡(luò)住殿下，叫林氏不快了？如果林氏一族不再支持自家公子，駱氏與陛下殿下更沒什么情分，沒有了外戚勢力，他們主仆日后進了宮可就難過了。
駱清寧低垂眼眸，叫人看不出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半晌，他才開口：“你們在這里不論說什么都沒有用。
“可……”衛(wèi)氏也有些忍不住了。只是，他一貫都聽自家這個有主見的公子，更是不好說陛下和殿下什么話。
“殿下喜歡的，不是我這樣的，你們應(yīng)該知道?！瘪樓鍖幾猿耙恍ΑＡ謺詥?？他，根本就不是對手。對，他們兩個，根本就算不上對手。為什么他沒有動作？因為，沒有必要，更沒有用。只是，這些，他不能說。
“公子，您別這樣?！毙l(wèi)氏有些心疼。
“奶爹，我沒事。殿下喜歡的，我做不到。但是，殿下需要安穩(wěn)的，我總是做得到的。況且我們的殿下不是心狠無情的，其實，我以后總不會太難過。”說到這里，駱清寧的笑容變得有些諷刺，“總是比我小叔叔要好很多，不是嗎？”
駱清寧的小叔，跟他相差不過五歲，與他關(guān)系非常好。前年他到卓冰沁身邊的時候，遠嫁一個精女皇族，可是，去年的時候，堂堂正夫竟然被一個寵妾生生磋磨致死。這件事若是早幾年，怕是只有可能不了了之，那位皇族是皇室族老的嫡親后代，就是前任女帝也要忌憚三分。只是因為駱清寧到了卓冰沁身邊，他又大膽的由卓冰沁這邊求到了卓驍那里，那個皇族便被卓驍分分鐘弄死。竟然計劃弄死正夫，還要把那個妾生女直接掛到死了的正夫名下，不說現(xiàn)在駱氏算是卓冰沁的半個外戚，他們要是成功了，對卓冰沁的地位穩(wěn)固可是大大不利，卓驍能饒了他們才怪。
駱清寧仍舊記得離家之前，他的母親大人的囑托：“你自幼便看得透徹，我沒有過多要交代的。只是，家族的未來，只能是靠你了。”
靠他了。駱清寧記得，他需要的，從來不是寵愛，而是對家族的幫助。而他相信，只要他順從她們母女的心意，只要家族不會觸及她們的底線，至少兩代女帝，帶給家族的好處將大到讓他們心驚。
站起來，看看窗外的好景致，駱清寧眉眼彎了彎：“好了，府中能逛的這兩天也都略略看過了，奶爹找人問問，我們出去逛逛吧，我還從來沒有到過國都呢?！?p> 衛(wèi)氏見自家公子確實不在意，而且現(xiàn)在又不是自己能做主的，便嘆了口氣，只好笑著應(yīng)到：“公子略坐坐，老奴去找管家安排一下，只是，估計今天是來不及了。”
不多時，管家走了進來，恭恭敬敬的行過禮，道：“駱公子想出去玩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不知公子想要去什么地方？若是只在城中稍稍走走，下午便可準備好。但若是公子想要走遠些，奴需要準備一下，今日怕是無法盡興?！?p> 駱清寧想了一下，還是說：“我從來沒來過皇都，倒是想多走走，多看看。既然如此，煩請管家仔細準備一下吧，我可以多等幾日。”
“謝公子，奴立刻去收拾?！惫芗伊⒖坛鋈ナ帐傲?。駱清寧住進來的第一天，女帝卓驍就已經(jīng)吩咐過了，在卓冰沁沒有正夫之前，他們這些在府里的下人就聽駱公子的。
目送管家的身影完全離開，駱清寧依舊保持著微笑：“奶爹你看，這，難道不比在家里還自在？”在家里，別說出門，就是自己的院子他都很少能出來。
衛(wèi)氏張張嘴，看著駱清寧手邊府庫的鑰匙和整個府邸的賬本，還是什么也沒有說出來。不要說鑰匙賬本，陛下更讓人將隨意調(diào)動府內(nèi)人事的信物送了過來。也就是說，駱清寧現(xiàn)在就可以在整個府邸內(nèi)安插人手，在這座府邸真正的主人入住之前完全掌控。
駱清寧要出去，雖是知會了一聲管家之后，管家便直接應(yīng)了下來，但不過剛剛?cè)胍?，卓驍也是知道了?p> 淡淡的看了一眼窗外越發(fā)深綠的景色，卓驍面上并沒有改變什么表情。
身邊柳侍君小心看著卓驍?shù)哪樕?，見沒什么不虞，卻也看不出別的，這才低聲說道：“陛下，若是不喜歡，您……”
“沒什么不喜歡的?！弊框斶@才搖了搖頭，“這是個聰明的小子，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應(yīng)該做什么。林曉，是吾為吾兒準備的貼身人，但吾兒，不可能只有一個人，吾也絕不允許。駱家的小子，可以為吾兒守著后宅。再有別人，他也能管得住，這才算好事?！敝劣诹謺?，那個家伙可不是一個宜家宜室的。
“陛下，這是覺得他適合做正夫?”柳侍君隨口問了一句。在這皇宮之中，也就只有他有這么隨意與卓驍說笑的機會。
“或許吧?！弊框斝θ莸?，“這幾天，你準備準備，再待吾兒離去，你再進宮吧?！闭f實在的，雖然看那個小子不爽，但是，正夫這個位置，她還是感覺林曉更合適。不想了，看一下，時候也差不多了，應(yīng)該去陪女兒用膳了。
只有一點讓卓驍不滿意，卓祺那個小丫頭片子竟然還安安穩(wěn)穩(wěn)的活著。沒錯，那個家伙依舊裝柔弱無辜，根本沒有半點兒動靜。算了，以后有的是機會做掉她，只要她還有野心，總是要走出那一步才行。而她，只需要等待就行了。
柳侍君點頭，倒退著下去了，并帶走了所有宮侍，獨留卓驍一個人。
過了不多久，卓冰沁被卓驍抱著吃午餐。一天三餐加兩茶，這些天，卓驍每天都會陪著女兒好好用餐。
卓冰沁真不知道母親是怎么了，她似乎一直在緊張什么。可不論卓冰沁如何旁敲側(cè)擊，卓驍就是不回答，說的狠了，竟然直接又丟給她一堆更加麻煩的奏折。
就這樣，不過又過了十天，卓冰沁跟著西丘的使團啟程了。與來時不同，走時中規(guī)中矩，卓驍面色稍有蒼白，是還沒有恢復(fù)的樣子，只是親自在城樓目送。
卓冰沁則如釋重負。這些天，那幫老家伙真是讓她難受的不行。到最后，她直接將人一股腦兒的甩給了林曉去接見。
林曉也有些哭笑不得，看來，雪兒被折騰的不輕。相比這些爛攤子，他更是對自己的丈母娘佩服萬分，就這樣亂來，那些老臣都沒有半點異議。
?。ɡ铣甲涌蓿翰徽撌钦l，有一個管事的就行。新陛下太可怕，把那么多事情都交給她們，一點兒微小的建議或方向都不給。這位未來君侍真是好人，至少所有的大事都有人給方向，以后一定要當九君之一，當正君也可以，林氏最接近嫡枝的一脈，殿下的外族，她們都沒意見。）
有所不同的是，來時幾十車金紋鑲玉的箱子，走時近百車紅木黑紋的箱子顯得隊伍更加龐大。
有使者笑言，女帝這怕是把半數(shù)內(nèi)庫都給太女帶上了吧。
精女皇室臣子倒是沒有人有異議。又沒有動國庫，內(nèi)庫那些東西，本來就都是太上皇給陛下的私產(chǎn)，陛下給誰都行。而且陛下這些年給國庫填補的財物數(shù)都數(shù)不清，要是陛下跟國庫索要“欠款”，國庫得崩。
臨出發(fā)前一天，卓驍下旨，卓冰沁成了皇太女。只是新上位的太女不喜那些繁雜禮節(jié)，接了印信與圣旨就算了，連華服儀仗都沒拿上。立太女卻如此簡單，滿朝文武也只是私下議論幾句，沒人懷疑殿下在陛下心里的地位。反正現(xiàn)在的女帝當初被立為儲君時，也是如此，甚至連京城都沒回來，雖然那時，卓驍正去極北寒地自為前帝尋藥。
馬車車廂遮掩住了眾人的視線，卓冰沁立刻橫倒在自己車中毫無形象，身邊只有一個林曉，就連邪風(fēng)都被她扔到了后面。輕舒口氣，全身放松。
這十天，卓冰沁可以算是監(jiān)國十日，別的不提，二品以上的官員見了個遍，還不提那些前來請安的皇室宗親。幸好卓驍在最后一天才宣告了旨意，不然，她估計要被人潮給淹了。沒辦法，誰讓她很少在精女住，各大世族中，除了林氏這個沾親帶故的之外，就沒有一個跟她有好交情，各大世族這不就擔心在這個未來陛下心里沒有地位。萬一日后有什么好事，未來陛下又怎么可能想到他們？
沒人敢輕慢女兒，這一點叫卓驍滿意。但無人對林曉理政事有半點兒異議，她更覺得因沒有出手的借口有些失望。
眾官員只覺背后發(fā)寒，莫不是陛下又看他們不順眼了？扒一扒自己近期干的那些事，沒問題。再扒一扒自己妻妾兒女和府中管事下人，也沒惹禍。又扒了扒妻妾們的親眷從屬，很好，也沒鬧幺蛾子。一番算計下來，好吧，應(yīng)該也只有可能是天氣正好冷了一下。
林曉心中也是覺出有趣，看來，不論在哪兒，他這位長輩永遠都能叫自己一言定乾坤。這樣就好，想想自己上輩子當皇帝，累死累活，吃力不討好……感謝丈母娘，給他一個安心的朝堂。他敢拿自己腦袋擔保，日后只要雪兒繼位了，朝堂的事情一定全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