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沒關(guān)系?！甭芬紫乱庾R說道。他早已決定由自己復(fù)仇，沒有必要讓澤萊斯加入其中。“你怎么過來了？”
澤萊斯看著路易已經(jīng)充血的眼，怎么看都不認為是“沒關(guān)系”的模樣?！澳銈兇虻媚敲醇ち?，我當然感知到了?！?p> “你先離開。我和他有賬要算?！?p> “那個……不如你們的事往后放一放怎樣？畢竟我們馬上就要最終決戰(zhàn)了哎?！?p> “……”
正因為快決戰(zhàn)了，路易才找凱因斯復(fù)仇。他知道，自己不是凱因斯的對手。這場復(fù)仇只是他的自我滿足。然而這是他最后的機會了。如果作戰(zhàn)成功，所有神眷者都會死亡。而如果作戰(zhàn)失敗，他就會死在戰(zhàn)場上。無論如何，路易都想親手……親手咬下敵人的一塊肉。
“唉。還是我來解釋吧?！泵匪窢栒f道。
“等等！”
“澤萊斯，這件事跟你也有關(guān)系。凱因呢，以前接過一個任務(wù)。任務(wù)內(nèi)容要求處理新生神眷者的潛在威脅。貝籬大人說，莉澤羅忒帶回來一個孩子，但因為太小了，心思有點野。原本打算放過他們，但是最近他們似乎和叛逃的神眷者們聯(lián)手了。所以……”
“凱因斯，去清理干凈?！?p> 澤萊斯的表情從一開始的尷尬轉(zhuǎn)變?yōu)殂等唬俚讲豢芍眯?，“莉澤羅忒是……”
“是一個馬戲團吧，叫皮——”
咚——
雷光貫穿梅塔梅爾的身體，在地上劃出一道猙獰的曲線。然而被貫穿的人只帶著平靜的笑散開了。玫瑰花瓣散落一地。
澤萊斯攻擊的只是一個幻影。
“急什么，我還沒說完?！泵倒逯匦戮燮鹦碌纳碜?。
梅塔梅爾看到澤萊斯的表情，笑道，“看來不用我繼續(xù)說了?！?p> “你殺了團長他們？”澤萊斯用雷槍的槍尖對準凱因斯。
凱因斯卻是背過身，說道，“換個地方?！?p> “？”
“你們想在居民區(qū)鬧？”
這家伙有這么好心？澤萊斯不相信。但凱因斯如此說，就相當于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握著雷槍的手在顫抖。
在那之后，澤萊斯寄出了許多信。然而沒有一封得到回音。
他以為團長們又去周游世界了，又或者信件在途中遺失、或者根本沒能寄出去。于是澤萊斯便大量購買報紙，希望能在報紙內(nèi)搜尋到馬戲團的蹤跡。
可能，他確實有某種猜想。但那可怕的猜想只是如蜻蜓點水般掠過一瞬。
沒有想過他們被殺的可能嗎？當然有。可是，澤萊斯寧愿相信他們把自己放下了。
而現(xiàn)在，只是將這個猜測證實了而已。
諷刺的是，當年他無法反抗?，F(xiàn)在他依然不行。
黃沙撲進嘴里，一股澀味。澤萊斯和路易一路追著凱因斯到無人的地方。他們沒有選擇往山的方向去，而是往更西的荒漠中。一晚上的時間，他們就跑了三分之一的斯特利爾。
小時候曾覺得無比廣闊的天地，如今看來不過如此。
太陽卡著時間在荒漠邊緣擠出一條縫。
凱因斯終于停了下來。
“公爵大人不來幫你嗎？”澤萊斯諷刺道。
凱因斯說，“梅爾不喜歡沙漠天氣。而且對付你們，我一個就足夠?！?p> 澤萊斯氣笑了，“真是狂妄。雖然事實已經(jīng)確定，但我最后確認一下。你殺了團長他們？”
“反復(fù)確認有什么意義嗎？”凱因斯眼里閃過一道紅光。眨眼間就出現(xiàn)在澤萊斯面前。
澤萊斯條件反射般豎起電網(wǎng)，然而猩紅的爪子撕碎電網(wǎng)，擦過他臉頰。緊接著，他腹中猛然一痛，宛如被一座山撞了上來。澤萊斯來不及管腹部的痛楚，因為猩紅之光已到了面前。
躲開！不！不是躲！
藍白的光瞬間覆蓋澤萊斯全身，跳躍的電弧時不時發(fā)出滋滋滋的電音。猩紅之光砸在電鎧上，將鎧甲擊碎了一部分。不過很快旁邊的雷電就跑來補上。
擋下了。但澤萊斯并沒有高興。剛才那道攻擊只是試探，或者說，示威。
果然，凱因斯沒有后續(xù)攻擊，他站在沙地上，朝澤萊斯說，“你還記得自己殺了多少人嗎？”
大地忽然震顫。黃沙被一個沙洞吸入。一條巨型沙蟲從洞里猛然鉆出。那沙蟲有圣彼得塔的高度，它出來的那瞬天又重新回歸了黑夜。
而從沙蟲身上源源不斷地有什么東西流了下來。唰啦唰啦。
是沙子嗎？能從沙蟲上流下的只能是沙子了吧。
短暫的爭斗后，太陽重新奪回空間的所屬權(quán)。于是巨大的沙蟲像是被太陽凈化了。它掉落的沙子越來越多，終于，露出了本來的樣貌。
是水。
水流的移動速度太快了，帶起了一地黃沙。它最前端沙子已落下大部分，卻還有被水流沖上云端的。這些被帶上云端的沙子又垂直落下，看上去就像巨型蟲子張開大口，想將旅人吞噬般。
澤萊斯不再廢話。看見水蟲后，立刻投出雷槍。雷槍帶著噼里啪啦的電光直往水蟲上撞。
水是液體，不會卡住雷槍。所以雷槍筆直地穿過水流。但它攜帶的雷電被水留了下來。水與電二者結(jié)合，瞬間爆炸出巨大響聲，將水流沖勁提升了三倍不止。
這些全都是一瞬間發(fā)生的事。
快速俯沖的巨蟲瞬間吞掉了凱因斯，而凱因斯的選擇和澤萊斯一樣，用神力包裹住全身。
神力不是萬能的。神力之間會相互抵消。吞掉凱因斯的水、水上覆著的電，全是神眷者的神力。他們吞掉凱因斯的瞬間，便與凱因斯的神力相撞。
湮滅伸出爪牙，水就先沖上去進行緩沖，電趁機修剪尖銳利爪。相撞之處，藍白與暗紅交錯，飛濺的神力如失控的巨獸將周圍全部毀滅。黃沙被沖上天空，將太陽遮蔽。肆虐的狂風(fēng)發(fā)出一聲聲令人恐懼的怒號。
這怒號甚至傳到了城內(nèi)，將安眠的居民驚醒。
“快看，那是什么！”
遠方的天空電閃雷鳴，龍卷風(fēng)上跳動肉眼難以辨認的奇異光束。
有人跪倒在地，“是神罰！”
“神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