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阿克托的臉?biāo)查g陰沉下來。但他沒有多說什么,依舊大步走向車廂。
捂著嘴,一臉驚惶表情的客車管理員看看巡邏員,又往檢票口那一邊的候車室望了望。
赫伯特少爺?是城主家的長子赫伯特!
作為經(jīng)常往返波克城和庫瑞克城的客車工作人員,這個管理員自然是知道庫瑞克城城主羅賓伯爵的獨(dú)子。
這個少爺沒有魔法天賦,也不愿意吃苦去磨練斗氣,最后選擇了一家文學(xué)藝術(shù)類學(xué)院上的大學(xué)。
他經(jīng)常自詡為詩人,創(chuàng)作一些史詩或者贊歌、挽歌之類的東西。
但所有了解這位赫伯特少爺?shù)娜硕贾溃詹厣贍斒情_心的時候是個“詩人”,不開心的時候就會秒變回一個紈绔子弟。
據(jù)說,他仗著伯爵之子的貴族身份,經(jīng)常去威逼利誘一些平民少女,玩弄她們的身子和感情,到時候再拔吊無情,翻臉不認(rèn)人。
總之頗有點(diǎn)惡名在外。
但這位赫伯特少爺又很好面子,每每向別人說起來,都會說那些平民女孩子是被自己的詩才所吸引,心甘情愿的獻(xiàn)身于他的。
雖然伯爵之子,在貴族大鱷云集的波克城,根本算不了什么,但以客車管理員這樣的平民來說,顯然也是得罪不起的。
客車管理員一瞬間就想通了關(guān)節(jié),連忙滿臉賠笑道:“唉唉,對不起,是我多嘴了,請您替我向赫伯特少爺?shù)狼福疫@就上車,不喊啦?!?p> 客車管理員轉(zhuǎn)身往車廂門跑去,身后,那個巡邏員把鐵木棒扛在肩上,一腳踹在他肥碩的屁股上。
“唉,早這么識相不就好了嗎?”說完,這個巡邏員似乎只是干了一件小事兒,轉(zhuǎn)而看向阿克托。
阿克托突然停住腳步,心里暗嘆一聲,怎么越不想惹事,越麻煩不斷啊。
他的面前,兩個穿著制服的巡邏員,肩上扛著鐵木棒,一臉獰笑的看著他。
“小白臉兒,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還想著一走了之?”其中一個巡邏員把帽檐拉到腦后,看著阿克托說道。
他的頭不知道幾天沒洗了,滿是頭油的頭發(fā)一綹一綹的黏在一起,露出滿是頭皮屑的頭皮。
他的身上也有著濃重的煙酒味道,一身本來款式不錯的深藍(lán)色制服臟兮兮的。
阿克托看著他,不禁皺了皺眉毛。
真難聞!
阿克托還沒有說話,就突然聽到檢票口那里,薇薇安沖破檢票口的薄皮鐵門,向客車沖了過來。
她的身后,赫伯特滿臉通紅,眼睛瞪得老大,看起來無比憤怒,緊緊地跟在他的身后。
終于,赫伯特追上薇薇安,一把抓住她纖細(xì)的手腕,把她往前奔跑的身形拉停。
“你個小賤人,小婊子,你背叛了我!”赫伯特對著薇薇安嘶吼道,他的脖子大筋爆起,和臉上一樣通紅。
薇薇安兩行粉淚從臉上流下來,臉色蒼白的辯解道:“你在說什么背叛?我又從來沒都沒有答應(yīng)過要和你在一起?!?p> “你居然讓一個陌生的男人,來替你帶行李。你是不是先和他在你那小破屋里先來了幾發(fā),然后才讓他幫你收拾的行李?”赫伯特繼續(xù)嘶吼,看得出來,嫉妒的火焰在他的眼睛里燃燒著。
“然后在收拾行李的過程中,你又穿上這套風(fēng)騷的內(nèi)衣,和他再來了一發(fā),又繼續(xù)收拾行李?”
“我說呢,我要接你去城主府住,你也不愿意,我說給你在城里買套房子,你也不愿意,偏偏喜歡住在那個二十平米的出租房里!”
“原來,你是有了姘頭了!”
赫伯特嗓子嘶啞,臉上表情越來越扭曲,臉上泛起了青色的陰暗光芒。
薇薇安被嚇了一跳,渾身都在顫抖著:“你,你胡說。阿克托先生是有家室的男人,他是個很好的人,才沒有……”
赫伯特“啊”的大叫一聲,突然一個耳光扇在薇薇安臉上。
他這暴怒之下的一巴掌極重,把薇薇安纖瘦的身子扇地轉(zhuǎn)了好幾圈,才倒在地上。
薇薇安坐在地上,嘴角帶血,只感覺視線模糊,臉上也帶著迷茫之色。
看來被扇蒙了。阿克托深深嘆氣,搖頭。
赫伯特這孫子,有著詩人容易激動的感性和腦補(bǔ)能力,也有著畜生禽獸的暴力傾向。
再加上他是個不小不大的貴族子弟,看來薇薇安要是真聽從他爹的話,嫁給他,那么后半輩子可以說是跳進(jìn)了火海。
赫伯特卻不依不饒,指著坐在地上的薇薇安:“賤婊子,你寧愿去給一個有家室的小白臉舔屁股,都不愿意跟本少爺好,你真是賤到了骨頭里!”
“光明神在上,發(fā)生了什么?”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突然響起。
在場的眾人都看向檢票口的門口。
一個看起來五六十歲的男人正氣喘吁吁的跑進(jìn)來。
這個男人身材瘦高,塌鼻梁,一雙渾濁的棕色眼睛,兩頰凹陷,發(fā)際線很高,額頭上的抬頭紋一層一層的直接延伸到頭皮里去。
他一臉驚慌的跑到赫伯特身后,半張著嘴巴喘著氣,看看地上的薇薇安,再看看一臉怒氣的赫伯特。
“干什么?干你的老母親!”赫伯特突然抬腿,一腳踹在這個男人的肚子上。
他堅硬如鐵的皮鞋跟,狠狠陷入這個瘦高男人柔軟的腹部。
瘦高男人被這一腳踹的跪趴在地上,一臉痛苦地?fù)ё「共?,臉色變得灰白?p> 坐在地上的薇薇安眼神在這一刻也恢復(fù)了清名,她轉(zhuǎn)眼眼前一幕,不禁嘴唇顫抖,微弱而清晰的叫道:“父親!”
“你聽到了嗎?老艾勒,你的寶貝女兒在叫你父親!”赫伯特又走上前去,一腳踢在瘦高男人艾勒的側(cè)腰上。
“你養(yǎng)的好女兒!薇薇安,她就是個賤骨頭,賤婊子!”
“她比波克城水手酒吧小巷子里,五十塊錢做一次的老妓女還要下賤,你知道嗎?該死的老艾勒!”
薇薇安的父親老艾勒在地上滾動了兩圈,身體弓的像個蝦米。
他看來在承受著難以言說的痛苦,冷汗已經(jīng)積滿了他的抬頭紋。
赫伯特又一腳踹在艾勒精瘦的肩膀上,繼續(xù)罵道:“你本來是一個卑賤的平民,本少爺破格給你安排了一個稅務(wù)官的職務(wù),你以為本少爺圖的是什么?”
“要不是看在你承諾把女兒嫁給我的份上,我會先把你的四肢打折,再讓你從庫瑞克城稅務(wù)處的大門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