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林嫂,給我做條西湖醋魚?!绷柘蛲崎_凌母沖廚房里顏蓉喊:“再給我炒個花蛤?!?p> 顏蓉拎著菜刀蹦到凌向面前,怒喝道:“你吃王八不?”
“有甲魚嗎?有就燉個湯吧!”凌向一點(diǎn)眼色都沒有,還嫌顏蓉聲音吵,捂著耳朵,皺著眉頭:“阿林嫂,你怎么了?脾氣這么大,你和爸爸說話也這樣么?”
顏蓉幾乎都要抓狂了,抓著自己的頭發(fā),跪坐在地上,將頭埋在胳膊肘里:“天吶,天吶,你殺了我算了!”
凌向護(hù)著凌母退后,十分憂慮道:“爸爸回來,和爸爸說說,還是換個阿姨吧?!?p> 邊說,他還邊指了指自己的腦子。
“別理她,兒子。她有毛?。 绷枘甘譂M意地拍著兒子的手背:“從小沒有父母教養(yǎng)的野孩子,就是這么沒規(guī)矩,大喊大叫,不知尊重?!?p> 顏蓉一躍而起:“差不多得了,別沒完沒了的。”
“唷唷,還講不得了呀?!绷枘敢娏柘蛴兴棉D(zhuǎn),瞬間腰桿硬氣不少:“想走你隨意,別以為我離了你不行。”
顏蓉盯著凌母的眼睛:“這話可是你說的?!?p> “我說的,走啊,現(xiàn)在就走。”凌母毫不示弱。
“我要見我女兒?!鳖伻匾膊粦帧?p> “女兒?”凌母嗤之以鼻:“你見她們干嘛?帶她們回國和你學(xué)剃頭?還是用臉給男人刮胡子???”
這種帶著侮辱人格話,字字誅心,比剛才那一耳光疼多了。
顏蓉極力壓著心中的怒火。
若不是殺人犯法,她很想劈開凌母的胸膛,瞧瞧她的心臟有多扭曲,才會如此惡毒。
“女兒是我生的,就算我和你兒子離婚,我也有探視權(quán),更別說還沒離婚,你有什么權(quán)利阻止我看女兒?”
“別動不動用女兒做要挾,你要挾的了我兒子,但要挾不了我?!绷枘咐浜咭宦暎骸拔覂汉湍泐I(lǐng)結(jié)婚證那是為了給孩子上戶口,不想讓兩孩子背著私生女的身份一輩子被人閑言碎語。你心里盤算什么,打量我不明白?”
“想讓我兒明媒正娶,娶你進(jìn)我凌家門?”凌母“呸”了一口:“你做夢!只要我活著你休想我兒娶你。”
顏蓉盯著凌母看了一陣,噗嗤就樂了。
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人,河還沒過呢,就要卸磨殺驢,真夠小人的。
當(dāng)初,若知道凌向有這樣一個淺薄的媽,就算八抬大轎來請,她都不嫁。
顏蓉轉(zhuǎn)身又進(jìn)了廚房。
見她被罵成這樣,還能忍,凌母更加肯定顏蓉是心有所圖,起了不良之意。
“我告訴你顏蓉,別癡心妄想。今天我不妨給你交個底,我兒的公司破產(chǎn)了,家里的錢全被Mary卷跑了,這房子下個月就要被銀行收走了,你是雞飛蛋打一場空。”
凌母大概怕站的遠(yuǎn)了,顏蓉聽不清,還特意走到廚房門口,雙手抱臂,斜靠在門框上,極刻薄地道:“麻雀也想飛上枝頭變鳳凰?這就是貪慕虛榮的代價(jià)?!?p> “從我和凌向領(lǐng)結(jié)婚證到今天,我是吃過您凌家一粒米?還是喝過您凌家一口水?您口口聲聲說我貪圖您兒子的錢,貪慕您凌家的家產(chǎn),請問您兒子給過我多少錢?反倒是他在米國創(chuàng)業(yè)拿了我兩百多萬,不信您去查公戶。”
顏蓉不急不躁,不氣不惱,拿起切了一半的西紅柿,向凌母晃晃:“從我來米國的第一天到今天,您兒吃的飯,您兒喝的湯,還有您孫女喝的奶粉,用的尿不濕,都是我自己賺的錢。”
她手上的活有條不紊,嘴上的話慢條斯理。
“我不高攀有錢人,因?yàn)槲一ú坏剿腻X,我不小瞧窮人,因?yàn)樗豢课疑妫也话徒Y(jié)有權(quán)人,因?yàn)樗粫捉o我?guī)兔?,我不奉承得意的小人,因?yàn)樗蝗胛业难?。?p> 顏蓉指著自己,說凌母的勢利,話說的是又絕又狠還巧妙。
凌母被懟的啞口無言,一張臉一陣青一陣白。
“兒子?”凌母犟著脖子道:“她這樣頂撞媽媽,你就在一邊看著嗎?”
顏蓉心中冷笑:理虧詞窮,講不過就找兒子,還想教唆你兒子打死我嗎?
“我兒子不見了!”凌母回頭不見凌向,轉(zhuǎn)身去房間找,驚慌失措地跑出去。
不見了?
別是又跑出去了吧?
顏蓉丟下切了一半的菜,跟著往外走。
剛出門,撞上折回來的凌母,她沒好氣道:“你上樓找,我開車出去找?!?p> 樓上?哪有樓?難道上了樓頂?
顏蓉抬頭掃了一圈,才看到二樓的樓梯。
來了三四天,她都沒發(fā)現(xiàn)這房子還有個二樓。
也真是蠢的奇清,這是聯(lián)排別墅,當(dāng)然有二樓了。
“凌向,你在樓上嗎?”顏蓉邊喊邊上了二樓。
二樓沒有客廳,只有三個房間和一間衛(wèi)生間,也都是空無一物。
顏蓉轉(zhuǎn)了一圈,沒有找到凌向,卻在靠北邊的一間小房間里找到一個男士手提包。
打開一看,頓時(shí)心里樂開花。
“凌老太太,您有初一我有十五,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不讓我見女兒,那你也別想見兒子?!?p> 顏蓉點(diǎn)了點(diǎn),全是凌向的證件,戶口本都在其中,唯獨(dú)沒有手機(jī)。
她猜測,應(yīng)該是凌向從魔都回來時(shí)小三就已經(jīng)跑路了,所以這個手提包才會落在這里。
有了身份證和護(hù)照就可以訂機(jī)票回家咯,再也不用受那老太婆的氣了。
顏蓉掏出手機(jī)給梅子發(fā)了條信息:后天晚上十一點(diǎn)機(jī)場接我。
發(fā)完信息,她把包里的證件取出來,全部鎖進(jìn)行李箱,抱著西亞出門找凌向。
“西亞,明天跟阿姨一起回家好不好?”
西亞啃著自己的兩只小手,笑得咯咯。
“西亞同意嘍,咱們明天回家嘍?!?p> 社區(qū)很大,顏蓉不敢走的太遠(yuǎn),害怕凌向萬一回來,家里沒人,他再跑出去,那就什么也別干了,就找人吧。
人找人,累倒牛。
沒多久,西亞睡著了。
顏蓉抱得胳膊酸麻,想找個長椅歇會,繞來繞去,繞到了莫離家門前。
大門怎開著?
不會是她走的時(shí)候沒給關(guān)上吧?
抬眼望了眼大開著的院門,顏蓉有些猶豫。
要不要給她關(guān)上呢?
家里只有一個女人和一個吃奶的孩子,萬一闖進(jìn)去個壞人咋辦?
她往前走了幾步,驀地站住了。
顏蓉啊顏蓉,這愛管閑事的毛病怎么就改不了呢?
她既能做小三,又豈是個簡單的?
唉!
年紀(jì)輕輕,一表人才,找什么樣的男人沒有,非得破壞別人家庭,做小三?
還不是貪慕虛榮!
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還要強(qiáng)詞奪理。
這種人,管她干嘛?
顏蓉拍了拍肩膀上的草葉子,又轉(zhuǎn)身離開。
“蓉姐,都到門口了,怎么又走了呢?”剛走沒兩步,背后就傳來莫離的聲音。
既然被看見了,就不好硬走了。
顏蓉緩緩轉(zhuǎn)過身,漫不經(jīng)心道:“我見你大門未關(guān),正想把西亞放在長椅上,幫你關(guān)門呢?!?p> 說完,微轉(zhuǎn)過半邊身子,讓莫離看熟睡的西亞。
“你也進(jìn)來坐會兒唄。”莫離一只胳膊拄著拐杖,一只手扶在門垛上:“凌總在我這兒喝茶呢,少儒也在呢。”
凌向?他怎自己來莫離家了呢?
難道又是跑出來,遇到了原少儒,被他帶過來的?還是他去找莫離算賬了?
只要沒出事,就好!
顏蓉長松了一口氣,隨即好奇道:“他幾時(shí)來的你這兒?”
“我才出來一小會,你就找來了?!绷柘蛲崎T出來,同行的還有原少儒。
莫離聽到開門聲,轉(zhuǎn)頭看著推門出來的原少儒:“怎么?要走?。俊?p> 原少儒:“我去送送凌先生。”
莫離笑道:“凌總有人接呢,不用你送?!?p> 原少儒看到顏蓉,笑道:“你們倆公母這算不算秀恩愛呢?”
顏蓉笑而不語,走到門口,迎上凌向:“媽來了,還等著你吃飯呢,你怎么就先串門來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吃飯還用你來找?!绷柘蛞皇?jǐn)堉伻氐募绨虺鋈ィ皇帜﹃伻啬橆a:“我們回家吧,我餓了。”
顏蓉轉(zhuǎn)了轉(zhuǎn)她那墨玉一樣的大眼睛,看向原少儒。
“凌先生貴人頭上多忘事,早上說好的事,這會就忘了。”原少儒臉上掛著坦率的笑容。
顏蓉自然聽得懂原少儒話里的意思,心中一聲長嘆。
這是瘋子?
瘋子能有這般演技?
送去好萊塢,沒準(zhǔn)能獲個金馬影帝啥的。
“他媽媽在家等著呢,我們就先回去了?!鳖伻赜行┟H唬骸坝锌諄砑依镒!?p> 莫離瞅瞅顏蓉,瞅瞅原少儒似笑非笑道:“你幾時(shí)認(rèn)識的凌總?”
原少儒沒回答,幫莫離關(guān)上門,揮手和凌向再見:“改日約你喝茶?!?p> “少儒兄,改天來家喝酒。”凌向也跟著客套了兩句,攬著顏蓉往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