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潑墨江山

第十章:無妄之災

潑墨江山 喵初曉 4013 2020-07-08 12:00:00

  禮部和秦府,是兩個概念。

  但滕六六沒有這個概念,因為在她心里,刑部和滕府是一回事。

  所以她大搖大擺走到禮部,結果碰壁的時候,郁悶了:“我是禮部侍郎秦初陽的小女兒秦梓潼,你們不是都來參加婚禮了嗎!”

  被纏住的小官也很惶恐,今天剛來上班,就遇到這么一個大佛,連忙解釋:“九皇妃,我知道您是秦大人的女兒,但這《宮闈記錄》,是由我們禮部的人保管的,沒有允許不能隨意給您看的?!?p>  “我不是禮部的人嗎?”她指指自己。

  “自然不是,您是九皇妃啊。”哭泣,這是什么祖宗。

  滕六六的時間暫停了五秒,然后回過頭問比比:“我不能看?”

  比比點頭,嗯小姐,不能的,這不是一回事。

  滕六六,刑部二小姐,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是滕府二小姐,不能說是刑部二小姐的。

  ——

  李滄聰忙完工部的事情,回到自己的寢宮,兜兜轉轉了半天,也沒見著新婚小媳婦。

  他問手下阿發(fā):“皇妃呢,沒回來嗎?”

  阿發(fā)搖搖頭:“沒有啊?!?p>  沒道理去那么久還沒回來啊……剛想出門找找,就看見滕六六插著腰氣鼓鼓地回來了。

  “禮部秦初陽,不太行,女兒都不能看看卷子了!”

  “你去干嘛了?父皇跟你聊了什么???”他看著媳婦面色紅潤,就知道還行,沒什么大事,白擔心了。

  滕六六喝了口茶,說:“讓我查案唄。你回來了就好說了,夏佳人你認識嗎?干什么的,誰手下的宮女,怎么死的?”

  李滄聰看著滕六六噼里啪啦說了一堆,跟審訊似的,趕緊先打斷:“等會兒,六六,我們要透過現(xiàn)象看本質?!?p>  “啥意思?”

  “父皇為什么要你查宮里的案子?”

  “不想讓滕君鋒出手?”

  李滄聰搖頭:“你是滕君鋒的人,你會不告訴滕君鋒嗎?”

  “那是什么意思?”滕六六想了想,轉頭大喊:“和死老頭有關?!”

  “所以夏佳人是什么人啊?”在一旁的覺覺悠悠地問。

  李滄聰這才發(fā)現(xiàn)周圍奴才們都在,他不能確定哪些是自己人,于是讓他們都下去了。

  滕六六看著,沒攔著,雖然暗二部的絕對都是自己人,但是這也是以防萬一,本來也沒必要和李滄聰爭個對錯。

  待屋子里只剩下自己和滕六六了,李滄聰才開始說自己知道的消息:“夏佳人,宮里的花名是丹桂,名義上是滿妃的貼身宮女?!?p>  “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滕六六酸唧唧。

  “我有眼線啊,而且這丹桂,馬上要封個位份了,我自然要調查她。”

  封位份,也就是說,這個宮女,得了皇帝的寵幸,要登上后宮的舞臺了。

  即將登場的少女,說死就死了,難免讓人覺得是后宮娘娘們的手筆。

  “皇上說,只給我三天時間?!彪c軟在坐榻上,“三天沒辦出來,你可能就要換一個九皇妃了?!笨墒堑米锖髮m妃子,好像也沒啥活頭啊。

  慘,滕六六快恨死把自己使勁往墳堆里推的滕君鋒了。

  李滄聰?shù)故遣灰詾橐猓骸安槌鰜聿痪秃昧恕!闭f完看了一眼焉巴巴的滕六六,又補充:“我會保護你的?!?p>  滕六六此刻無法摸清李滄聰?shù)牡?,但喜歡的人這么說,難免會打一些雞血,她又振作起來,繼續(xù)問:“名義上是滿妃的,那實際上是誰的?”

  “這個我不清楚,她也就最近幾年去了滿妃那里服侍,所以我覺得可能真主子不是滿妃?!?p>  滕六六若有所思:“那這個丹桂,是怎么越上枝頭,被皇帝寵幸的?”

  “這個,我沒查到,畢竟這個是閨房之事,查的太明顯被父皇知道了,恐怕生事端。”

  滕六六點點頭,確實難查,但基本信息有了,總歸是方便一些。

  她想了想,跑回自己屋里,換了一身行頭,李滄聰再抬頭的時候,感覺自己眉頭很重。

  “我的九皇妃,你告訴我,為什么要在宮里穿夜行衣?”

  “因為我待會要翻墻去禮部偷《宮闈記錄》,我覺得還是要看看的?!?p>  “重點是現(xiàn)在是白天?!?p>  滕六六沒理他,把面罩往臉上一戴,翻了個白眼,然后就飛了出去。

  “去禮部,你宮里就翻墻是什么水平?”

  算了,說完人都不在了,李滄聰拿出自己的筆記,開始鉆研今天工部的任務。

  ——

  作為暗二部的頭頭,皇宮都潛入幾回了,進去禮部偷個東西自然是不在話下。

  這會兒,滕六六已經(jīng)拿到了厚厚一沓的《宮闈記錄》,帶到暗二部翻看了。

  比比和覺覺也在一起幫忙找夏佳人的記錄,很快,便有了結果。

  “小姐,這里,五年前入的宮!入宮的來源是一開始進的是渙衣局,后來因為制衣水平高,被叫到覓星殿為妃子單獨制衣,因心細又被升為貼身宮女。”

  “覓星殿,是哪位妃子的寢宮啊,滿妃?”

  比比往前翻,找到了答案:“不是滿妃,是……梁妃?!?p>  “梁妃是誰???”滕六六雖然這么問,但先前李滄聰說恐怕自己老爹在這案子里也有點牽扯,又冒出來一個和母親姓氏一樣的人,難免多疑。

  當初滕君鋒和梁家斷絕來往時,大女兒滕冰冰也還剛出生不久,滕六六是不知道母親家里的事情的,按照她爹告訴她的,她母親只是個農(nóng)家女而已。

  比比又翻了幾頁,找到了這個“梁妃”的訊息:“梁妃,全名梁敏敏,五品梁翰林的小女兒,十八歲入宮,是四皇子李滄初的生母?!?p>  “梁敏敏……”這個名字,確實和媽媽梁凜凜聽著有一些關系。

  滕六六沉默了一會兒,問:“能查到我母親的訊息嗎?”

  “???在《宮闈記錄》里查?”比比傻了。

  “在刑部的案卷里查吧?或者去暗一部?!庇X覺提醒完,似乎明白了什么。

  “小姐,你不會覺得這個梁妃和你母親有什么關系吧?”

  滕六六點頭:“聽起來像是姐妹,我媽在我沒多大就走了,對她知之甚少,這次恐怕要牽扯到我們這邊了?!?p>  “那是不是,查了不太好?”比比是怕的,誰不知道老爺殺人不眨眼掌握全朝消息是這里最大魔頭的存在,唯一在乎的可能就是亡妻梁凜凜,在刑司查案子,他能不知道?比比還想多活幾年。

  “你的意思是刑司我也要翻墻了?”刑司二小姐感到委屈。

  覺覺點破她們:“去翻梁府不就好了,如果真是姐妹,肯定有族譜啊?!?p>  “還是你靠譜,比比,好好學學!”

  說完,倆奴才就黑著臉,跟著小姐繼續(xù)翻墻了。

  怎么感覺不像殺手,像毛賊呢?

  ——

  在皇宮門口,一群少女穿戴樸素,恭恭敬敬站著等候,是新招進來的宮女。

  宮內管事的太監(jiān)正一一分配著,九皇子的侍衛(wèi)小林拿著一些銀兩過來了,悄悄塞到了管事太監(jiān)手里。

  “吳公公,你知道的。”

  吳公公拿著銀兩摩挲了幾下,環(huán)顧了四周,無他人,放心地冷哼了一聲:“呵,領走吧。這九皇子,不是剛剛新婚,這就外頭搞人進來了?”

  小林笑得十分諂媚:“這宮女和皇妃,滋味各不相同?!比缓笳姓惺?,領走了一位宮女。

  宮女低著頭,始終不敢抬頭,怕暴露了自己的什么。

  走到九皇子宮內,確保周圍沒人了,才松了口氣。

  小林準備了很多手續(xù),一一遞交給了這位宮女:“以后,你在宮中,就是我們九皇子這里的宮女,賜名七園,是我們的采購,出入宮中只要出示自己的腰牌即可,知道了嗎?”

  七園抬頭,竟然美貌得令人震驚,等等,這不是我們滕府的小女兒,滕園園嗎?

  滕園園點點頭,認真清點了所有東西。這二姐夫倒是個言出必行的人,竟然真找人暗地里給自己安排了一個方便的身份。

  “九皇子怕你出了紕漏,平時我們也會安排自己人和你一起行動,現(xiàn)在,我們九皇子要給四皇子寢宮送一些御膳房的糕點,可以去嗎?”

  滕園園使勁點頭,好些天了,終于可以見到自己的心上人了,當然是樂得不行。

  小林叫了一個宮女過來,看起來手腳很麻利。

  “這是茜萌,之后宮里會盡量和你一起行動?!?p>  茜萌遞過去幾屜糕點:“走吧七園,別的皇子那邊已經(jīng)都送過去了,不要讓四皇子那里覺得怠慢了?!?p>  滕園園乖乖地拿著糕點,低著頭一路跟著,直到撞到了前面茜萌的背,才曉得已經(jīng)到了。

  茜萌停在四皇子宮殿前,也有些遲疑,因為梁妃剛剛打算離開四皇子宮殿,就看到了她們。

  “你們,是哪里的宮女呀,來干什么?”梁妃上下打量著這兩個宮女,后面那個,頭低得死死的,渾身上下還有些顫抖,怎么覺得有點奇怪呢?

  “參見梁妃,我們是九皇子宮中的,九皇子御膳房研制了一些新的糕點,給各位皇子送一些,表達一些弟弟的情誼?!?p>  “呵,這時候送吃的,他們也真敢吃。”說完梁妃覺得不妥,又找補了幾句:“不過九皇子房里的廚子點心確實一直不錯,挺好,初兒也愛吃,送進去吧?!?p>  兩人如釋重負,剛打算起步往宮里走,又被梁妃叫住了。

  “等等?!?p>  梁妃又看了一眼滕園園,說:“后面那個我怎么沒見過???”

  茜萌也是見過大場面的,沒有慌張:“稟報梁妃,這不是今天剛新分配了宮女進來嘛,帶她一起干活兒走走,七園,還不向梁妃請安?!?p>  滕園園害怕極了,慌慌張張地請安:“梁妃娘娘吉祥?!?p>  “抬起頭來,讓我認認人?!?p>  滕園園無奈,只能抬頭,抬頭的瞬間,兩人都驚呆了。

  滕園園發(fā)現(xiàn),這人竟和母親的畫像,如此相像,而滕園園是三姐妹里最像梁凜凜的,所以梁妃也震驚了,這女孩,竟然像極了年輕時的梁凜凜。

  “你,是誰家姑娘???”滕君鋒,不至于把女兒送進宮來吧?

  “我家里是種蓮藕的,今年豐收不好,把我賣到宮里補貼家用的?!边@是跟她換身份的真實宮女的說法。

  “梁妃娘娘,七園剛來,不懂規(guī)矩,不知哪里沖撞了娘娘,給您道歉?!避缑纫膊欢?,這倆人在干啥,但必須要保護好滕園園的身份,這是九皇子給她的任務。

  梁妃搖搖頭:“這丫頭和我一個已故的朋友很像,忍不住傷感了,你們把東西送進去吧,我要回寢宮給花澆水了?!?p>  “恭送娘娘?!?p>  待梁妃走遠,在角落伺機而動的李滄初終于跑了出來,趕緊拉走了滕園園。

  “嚇死我了,我母妃那人就是多疑,你別怕?!崩顪娉跣⌒囊硪淼嘏踔倥氖?,拎了一會兒重物就有些發(fā)紅了,心疼得緊。

  滕園園思緒被拉了回來:“沒事,我只是覺得她和我娘的畫像很像,有點呆住了。”

  “這美女畫像,都是一樣的墨水一樣的構圖,相差無幾。”

  “嗯,我也沒見過我娘,就是覺得有點神奇了?!?p>  李滄初已經(jīng)拋之腦后了:“園園別想了,我在后院種了些夏季的花卉,你跟著我一起去看看嘛!”

  “好?!?p>  “誒誒,點心,點心一起拿著,邊吃邊看,走走走。”

  他是真的把這個小姑娘當成寶貝來寵的,而滕園園,也喜歡極了,這個在陽光下白凈又體貼的男孩子的。

  如果他不是皇子就好了。

  這樣躲躲藏藏什么時候是個頭呢?

  李滄初也看著這個對著花笑盈盈的姑娘,暗暗下決心。

  之后,不會再讓她在宮里,這么惶恐了。

  ——

  另一頭,翻進梁府祠堂里的滕六六,也已經(jīng)徹徹底底的傻眼了。

  梁府的族譜上,乍一找,倒是并沒有梁凜凜這個人。

  但是,在梁敏敏的姓名旁邊,有個涂黑的名字,也是梁家的閨女,兩個名字還畫了一個記號,通常是族譜里表示雙胞胎的意思。

  把紙翻過來,透著光,清清楚楚印著三個字。

  梁,凜,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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