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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戚之女

40.惺惺相惜

外戚之女 弦月暮離 3048 2020-08-09 13:22:34

  府外波濤洶涌,府中,歡聲笑語,其樂融融。

  瑞安長公主借故離開,留在花園中的夫人小姐們兩兩結(jié)伴,品鑒長公主府的墨菊。

  墨菊稀罕,今日擺上來的這一盆又長得比較大,前來赴宴的諸位賓客們嘖嘖稱奇。只見墨菊花苞簇?fù)碇?,黑里透紅,陽光打在它身上,顯得它如一個發(fā)光體一樣,引人注目。

  “侯爺,您看這盆墨菊,長勢喜人,精神頭真好,果然不愧是長公主府精心栽培的?!?p>  禮部尚書家的小公子林肅指著墨菊,對正在他身邊的穆同暄說道。

  穆同暄大勝歸來之后,建安帝封他為永成侯,官至正二品飛勇將軍,品級剛剛好與驃騎將軍平起平坐。

  如此賞賜,自然是引得朝野上下猜測不已,但無論是皇帝,又或者是邵徹陳紹之他們,個個淡定不已,也使得一些人失望萬分。

  穆同暄年少有為,至今未有妻室與婚約在身,是難得的乘龍快婿,官家夫人們當(dāng)然不會錯過他。打量的眼神時不時在他身上打轉(zhuǎn)。

  “長公主府的東西,自然是好的?!蹦峦押Φ?。

  比起陳紹之的高傲寡言、不好接近,穆同暄明顯是平易近人的。眉目清秀,眼眸神采飛揚(yáng),嘴邊時常掛著一抹如沐春風(fēng)的笑容,一襲干凈利落的湛藍(lán)色錦袍襯得他身姿挺拔,沉穩(wěn)干練。如此男子,當(dāng)為無數(shù)少女的夢中人。

  很多閨秀小姐們被他這一抹笑容迷得七葷八素,差點(diǎn)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今天賞菊宴會來了這么多的姑娘,不知侯爺你可有心儀的對象?”林肅作為穆同暄的多年發(fā)小,對他的終身大事也是非常關(guān)心的,雖然這份關(guān)心也可以說成是“八卦”。

  穆同暄無語,他這個朋友那眼神怎么看都是那么的不正經(jīng)。

  斬釘截鐵地回答道:“沒有?!?p>  林肅:“……”

  “沒意思?!逼擦似沧?,看起來很是不滿意的樣子。

  除了穆同暄,陳紹之代表邵家過來長公主府一趟。

  話少冷淡的陳紹之一個人靜靜地待在一邊,一雙眸子漫不經(jīng)心地掃視著花園四周。

  “驃騎將軍英勇,小女子佩服,不知小女子可否敬將軍一杯茶?”一位粉衣少女鼓起勇氣,端起茶杯,徑直來到陳紹之的面前說話。

  花園里備有茶水點(diǎn)心,供客人品嘗,這位少女也是借花獻(xiàn)佛了。

  迎上少女明亮的、充滿期待忐忑的眼神,陳紹之冷聲吐出幾個字:“姑娘自行喝吧,本將軍領(lǐng)了你這份好意?!?p>  這是拒絕了,少女梅映雪雖略微有些失望,面上還是坦然大度,“沒關(guān)系,將軍知曉小女子敬佩將軍為人的心意就行了,這杯茶小女子敬不敬,都無甚所謂?!?p>  說完,一杯飲盡,沖他欠了欠身,款款離去。

  大魏禮教相較于前朝來說,寬松了不少,尤其是對女子。女子可以上街游玩、與男子同行、參加各種活動,包括對男子表白。之前顧文瀾跑去江南,雖然并不是所有人支持她,但有建安帝的旨意在,沒有人敢在她面前亂嚼舌根。

  梅映雪的接近以失敗告終,有了她的前車之鑒,接下來就沒有人敢肆意接近陳紹之了。

  顧文瀾皺了皺眉,與燕如茜咬著耳朵,“剛剛那位小姐,是不是梅閣老唯一的千金梅映雪?”

  梅閣老是宮中梅賢妃的兄長,德高望重,深得天子寵幸多年,在朝中擁有不俗的勢力。閣老一職,他已擔(dān)任了足有十二年之久。

  梅賢妃去世多年,并無留下一子半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梅閣老是一個令人放心的外戚??婆e出身,也無顯赫家族支持,走到今天這一步實(shí)屬不易。

  梅閣老深愛他的夫人,在他的夫人因誕下梅映雪后傷了身子,無法再孕時,梅閣老說過此生唯她不負(fù),只有一女亦足矣。

  這么多年下來了,梅閣老也確實(shí)只有梅映雪一個孩子,對她百般呵護(hù)栽培,使得梅映雪小小年紀(jì),便有不小的才名在身。閣老夫人三年前病逝時,梅閣老還大病了一場,好幾天沒有去上朝。如此深情,自然是讓京城中的夫人小姐們艷羨不已。

  前世,顧文瀾一直都很羨慕梅閣老與夫人之間的感情,對梅映雪也有了幾分額外關(guān)注。不過這位閣老千金運(yùn)氣不太好,前后三次定親,全都無疾而終,讓她的婚嫁變得很是困難。

  后來梅閣老去世后,梅映雪的外家逼上門,想要逼她就范,梅映雪不從,直接去了相國寺出家為尼了。梅家自此再無半點(diǎn)顯赫之勢。

  芳華佳人,下場竟如斯凄涼,顧文瀾的心里覺得無比唏噓。

  “正是她,也難怪她看上了濟(jì)寧侯了,”燕如茜對梅映雪很熟悉,話匣子一打開,就停不下來了,“濟(jì)寧侯家里相對簡單,還有邵家的背景在,她要是嫁給了濟(jì)寧侯,也不會墜了梅家的清名。只不過,一個文官與武將聯(lián)姻,還是小心為妙。”

  燕如茜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瓜,對梅映雪心儀陳紹之一事,看法自然不同。

  “說得再多,終究還是要看我表哥的意思?!鳖櫸臑懗读顺蹲旖牵σ庥?,“如果我表哥喜歡她,不管她是誰,皇上那邊不會不答應(yīng)的。不過依我表哥一貫的明哲保身,大概是不太可能了?!?p>  不知為何,顧文瀾的腦海里浮現(xiàn)出竇硯離的身影。按照這家伙的囂張作風(fēng),要是他喜歡誰,很有可能不達(dá)目的不罷休吧。

  呸!顧文瀾暗地里唾棄著自己,好端端的怎么記起那廝了?

  “說起來,文瀾,你覺得這里那么多的公子,包括威遠(yuǎn)侯世子,哪一位比較好啊?”

  燕如茜撐著下巴,沐浴在清風(fēng)下,吹動了一池春水。

  “讓我說嗎?”顧文瀾頗為納悶,對她來說,這些人不分伯仲,說白一點(diǎn)就是長得差不多,沒有多大區(qū)別。

  “對啊,”燕如茜的聲音突然低了下來,“我娘打算給我議親了,可是我……”

  燕如茜的這番模樣,分明是有心上人了。

  顧文瀾嘆氣一聲,輕輕撫拍了一下她的后背,嗓音溫柔,神情專注,雙眸彎彎,“如茜,你有喜歡的人,但這個人,你沒辦法說,對不對?”

  “文瀾,我……”燕如茜神色為難,她確實(shí)喜歡他,可這個人早已經(jīng)……

  花園門口處傳來一陣喧嘩聲,瑞安長公主直接宣布散去宴會了,眾人面面相覷,可在嬤嬤的耐心解釋下,也算是解了心中疑惑,紛紛告辭。

  顧文瀾聽完之后,面上平靜,心里卻有些了然:總算是到了這一步了。

  “如茜,歡迎你到我們家來玩啊。”走到馬車上時,顧文瀾對燕如茜揮揮手,發(fā)出邀請。

  “我會的?!毖嗳畿缑髅囊恍Γ瑑蓚€好朋友之間的情誼,就是這樣的簡單快樂。

  上車后,紫萱對顧文瀾稟報道:“小姐,范嬤嬤被長公主帶去府中了,現(xiàn)在順天府正在全力調(diào)查慶華侯夫人所做的一切生意?!?p>  范嬤嬤已將吳氏販賣五石膏的勾當(dāng)和盤托出了,自是引得瑞安長公主大怒不已,按照大魏律法,吳氏這一次想要輕輕松松地死去都不可能了。

  比起前世慶華侯府對顧家捅的那刀子,吳氏這樣的下場,根本算不了什么。

  顧文瀾眸色漸深,詢問綠綺:“范嬤嬤有長公主護(hù)著,暫時不需要擔(dān)心慶華侯府買兇殺人,不過嘛……”

  吳氏那邊的情況,還是有些不穩(wěn)定的。

  “小姐放心,順天府被長公主打點(diǎn)過,自會嚴(yán)防死守,保證對慶華侯夫人絕不手軟?!本G綺答道。

  “那就行。”顧文瀾閉目養(yǎng)神。

  果不其然,慶華侯夫人買兇殺人且販賣五石膏的消息讓整個京城炸開了鍋,不提御史那邊雪花一樣的彈劾奏折往建安帝的御案上堆積,就單單京城百姓的反應(yīng),慶華侯府吃不了兜著走。

  五石膏曾經(jīng)害死了很多人,老百姓們早就對五石膏恨之入骨,如今吳氏販賣五石膏的消息一被爆出,無疑是捅了婁子。

  激進(jìn)的百姓氣得偷偷給慶華侯府丟石頭、臭雞蛋、爛菜葉,以及糞水。

  如此待遇,慶華侯震怒無比,嚷嚷著要休了吳氏。但是顧夢琪以及吳氏所出的幾位公子,紛紛出言阻止慶華侯的這一舉動。

  慶華侯本來就不是什么善人,要不然前世也不會干出背叛顧家的骯臟事來。大怒之下,直接罰顧夢琪他們幾個禁足了,什么時候出來,還要看慶華侯本人的意思。

  吳氏在大牢,中饋權(quán)被慶華侯交給了沈姨娘。

  這樣一來,沈姨娘無疑是這件案子的最大贏家。之前縱然打理了侯府一段時間,可還是被吳氏技高一籌奪走了中饋權(quán)。

  現(xiàn)在不一樣了,吳氏除非得天眷顧,不然此生難以翻身。

  吳氏的這件案子鬧得太大,不僅達(dá)官貴族知道,建安帝也知道了。他不會對吳氏寬大處理的,只就督促順天府盡力調(diào)查,要求吳氏認(rèn)罪畫押,日后論罪處斬。

  拓拔瑤姬來京數(shù)月后,終于進(jìn)了宮,成為建安帝后宮中的一員,封和妃,入駐熙祥宮主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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