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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亭之情深所至

學藝顏

牡丹亭之情深所至 藥相葉籽 2743 2021-07-15 21:15:24

  杏璃和桃湘應聲趕來,吳憂就遵旨似的退下了。

  杏璃桃湘一件衣裳一件衣裳的為小姐穿起。結扣,絲繩,系結,衣裳物收拾完,待小姐坐在梳妝臺前,又要去為小姐整理發(fā)端??勺谑釆y臺前的小姐卻滿面皆淚。丫鬟們也許是太過專注的伺候小姐,為小姐穿衣時竟未發(fā)現(xiàn)小姐掉眼淚。嚇得她倆立馬跪地。

  兩只小丫鬟:小姐,我倆是有什么伺候不周的地方嗎?小姐怎就落淚了?

  小姐吳愁:否也,你倆很好,不過,就是小姐我有些心事。你們也退下吧,我今日不出門家中亦無來客,就不挽發(fā)了。

  兩只小丫鬟:不行的,老爺吩咐過,小姐需每日都齊齊整整,利落干凈。不然,老爺是會怪罪我們的。

  吳愁心想:你們怎么也拿老爺來壓我,他也拿爹爹說事。算了,就通情達理一點。

  吳愁剛要說同意束發(fā)的話,桃湘就搭話了。

  桃湘:小姐今日是需得束發(fā)的,老爺讓桃湘轉告小姐,小姐今日要面客,似乎是為了小姐要學學問的事,給小姐尋了一位老師來。

  吳愁反而去問丫鬟:那老師,你們知是男是女?教何學識于我?

  桃湘:奴婢不知。

  吳愁:我也是多話,問你們這個,你們定是不知的。我再問你們一個問題。

  兩只小丫鬟:小姐請問。

  吳愁:你們怕我作甚?為何就不能像李員外家的千金和她侍女一樣呢?主子和下人還有說有笑的,還看同本書,一同繡蓮花。我不祈求你們像她倆一樣,處成友人,和我說說話,我就知足了。就不能把我是你們主子這件事暫時放放,我于你們不就是十歲孩童嗎?難道就因為“小姐”的身份,就因此……后哽咽,說話不出。

  兩只小丫鬟:我倆也想與小姐親近,只是老爺吩咐,主子是主子,奴婢是奴婢。

  吳愁從發(fā)髻上拔下一簪子摔在梳妝臺上,聲音是清脆的玉制品粉碎之聲。

  吳愁:老爺,老爺,又是老爺,你們嘴里就不能說出什么再厲害的人物了嗎?

  兩只小丫鬟被嚇得又跪地,嘴里還念叨著奴婢這不是,奴婢那不是。

  吳愁:好了,我也不是故意與你們生氣,就是,算了,你們還是為我束發(fā)吧。

  兩只小丫鬟一縷一縷發(fā)的編,一絲一絲的發(fā)留下在耳邊臉頰處。簪子,小些藍色假花也插上。簪子的流蘇垂落下,耳飾不大不小的玉滴狀也垂落著。盤發(fā)后之又妝顏。眉間輕輕點紅,細細柳葉眉,眼簾淡淡酥紅,上一抹粉撲撲腮紅,唇間是般若鮮血的嬌艷。紅唇紙一抿,朱唇現(xiàn),現(xiàn)之嫵媚又些許憔悴。這樣雅而濃的妝,也蓋不住哭紅漲的眼睛。都這樣,兩只小丫鬟也不會隨那一般丫鬟,為小姐畫完妝會夸贊一番小姐如何漂亮,如何美艷,而只是像完成任務一樣的退在兩邊,聽候小姐的再次吩咐。

  吳愁:你們無話可說?

  兩只小丫鬟:小姐問其問題,才會答話。

  吳愁:你們于我只有主仆之間關系?

  兩小只丫鬟:只有這層關系,其他奴婢不敢妄想。

  吳愁想,原來不止他一人會這樣想。難不成是爹爹灌輸?shù)睦砟顚λ麄冇∠裉?。爹爹是個極嚴厲的人嗎?為何我感覺不出來。從來爹爹見我出現(xiàn),都是笑的格外慈祥的,怎會灌輸如此重的主仆意識?

  她當然不知也不懂。

  讓下人們意識到這一主仆之距,純粹是為了更加的護好自家女兒。為了自家女兒能在這種氛圍下成長,旁人對她敬又怕,日后大了,也定會讓周邊人敬又怕。老爺寵愛自家女兒,對她的未來也已經(jīng)做好打算,既然是這樣一個怪女兒,就定會充分發(fā)揮她的怪,沒準運用得當還會光門耀祖之類的。

  定要女兒小時就知禮達情,后長大了送入宮中去,從宮女做起,以女兒的怪,定會吸引圣上。做上個嬪妃,娘娘的成不了什么問題。老爺似乎把自家女兒當成了走向仕途的一籌碼,一高梯。以后是妃子娘娘的主兒,不得讓周圍人從小對自家女兒既敬又怕嗎?只可惜了,可惜了吳愁,以后她的愁是少不了了。

  老爺踏輕步而來,看自家女兒久久不出現(xiàn),客人早就到了,看杏璃桃湘也不在,就親自來看一看。

  老爺不進吳愁閨房,只在門外敲敲,貼近窗紙,說:乖乖,你收拾好了沒?客人都等了有好些時辰了。

  吳愁已經(jīng)讓下人退下,自己再往唇上添了些顏色,身體從端坐在梳妝臺轉向門窗處,說:爹爹,就要好了,不會再讓客人久等了。話落,吳愁起身,一身蘇藍衣衫落,隨后又深覺唇色太紅艷,拿那細柔紙又對鏡擦一些下去,又覺頭上簪子小花太多,又拿掉些去。后又好好看自己的臉,對眼上的紅漲全當胭脂紅了。對鏡露笑容,面客專用笑容掛臉上,再仔細端詳一番,才肯離開梳妝臺。開門,跟在老爺身后,去面客。

  老爺抬腳邁臺階,吳愁雙手牽起裙梢處也去邁那臺階。進門,見堂上客。是一位打扮風騷又俗氣的女子,看樣子是位已歷許多的漂亮娘子。吳愁湊老爺耳邊小聲問:這老師年歲何許?老爺亦小聲告于她:已經(jīng)過了花信之年,是而立的半老徐娘。

  成熟穩(wěn)重,又頗有女子味道。這樣的老師,教授何學識一看也便知了。吳愁也猜想到了,女師,定會教一些女紅,樂理,舞術之類。也可能是位會識文斷字念些文章的女子吧。想來這樣的人,對文學這方面是不太愿意去懂的。用自己的美艷就得到的東西,又何必靠學識獲得。不過,老爺才不想女兒懂得什么文學學識。世代中女詩人女詞人才不好對付,有自己思想,有思想的女子本就不屬那三從四德中。這類對三從四德不隨從的女子任憑在文學上再有造詣,也是不守婦德的。女子看過那么多書有何用。把自家夫君伺候好,就足夠了。

  傻氣的吳愁問那位女師:師會授于吳愁什么學識呢?

  女師顏已答:吳家千金,顏已會授于汝……

  還未說完,就已笑。

  后掩嘴說:何必這樣認真,又稱婢子為老師,又道出什么“授于”之類字眼。吳愁是姑娘芳名?吳愁兒跟婢子學一些女紅,舞意,琴棋這些女子都在學的東西。稱呼婢子為姐便可,要是一定要稱呼吾為師就稱呼婢子為顏師罷。

  吳愁:那顏師是否要徒兒去敬茶?

  女師顏已:敬茶,婢子覺的不必。但好像都有這一禮節(jié),你爹爹吳老還要一定行此禮呢!

  老爺:那是一定的,乖乖從此就跟著顏師學了,定是把老師當師傅的。也請顏師不吝嗇把全部所學都教于小女。

  女師顏已:那是自然,她需要學的東西還有許多。婢子定會毫無保留的“授于”她的。說完又嘆“授于”一詞實在怪。

  老爺:自家女子本就是一怪怪女子,自然也會說些怪怪話。

  女師顏已:否也,否也,她所言不錯,只是婢子深覺太正經(jīng)。婢子本就不是什么正經(jīng)人,一聽這正經(jīng)話就覺怪。

  不正經(jīng)女子?爹爹會把這樣的人兒為我之師?爹爹怎之所想?

  老爺:顏師自謙了,顏師不可用不正經(jīng)去說道自己,一女子再怎樣無束,也不應說自己不正經(jīng)。道是風流女子罷。

  風流女子?不是風塵女子?看樣子像。不可這樣暗地揣測老師,不可,她再怎樣風俗已是自己老師。敬茶禮過,就不能再心里去想了。

  女師顏已接過吳愁敬上的茶,右手拿,左邊衣袖遮擋喝茶之勢,飲下。后又放回吳愁端拿之碟。

  吳愁退下,顏已發(fā)話:吳愁兒從明日起,就是婢子小徒。婢子看小愁兒有這方面的天賦,對于樂理與舞意方面的天賦。通樂之人要有情,小愁兒的情都溢出眼梢了??磥砣蘸蠖〞璩鲎约核閬淼?。為師很期待呢。

  情所溢眼角,女師一眼瞧出,風流女子本就故事多,至于那眼角情淚便會一眼瞧出。畢竟自己所風流,所為男子流的淚也并不會少。經(jīng)驗之談,經(jīng)驗之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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