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滾進(jìn)去,一油膩的漢子撿起來,招呼她過去,她回頭看了眼身后的伙伴,都只是單方面的慫恿。她走過,被人抱進(jìn)去……
里面紅色與黑色交織,女子不住尖叫鼓舞她的耳膜。這里是發(fā)泄地,一些心理扭曲人的天堂。
漢子把她放在桌子上,瞪大了雙眼的她,眼瞅四周有個女子,神經(jīng)不太正常,竟向她,一個幾歲的孩子求救。她看著,她只是看著,鞭子在女子身上抽著,幾個壯漢吸女子的血。后來如棄物一般丟掉,而轉(zhuǎn)向她。
但卻被搶抱她來的漢子攔下,而只是遞給她一把刀。漢子要看更妄狂的人態(tài),看極度害懼時人的可憐樣子。
一把刀,交給一個幾歲的女子,而剛目睹了一個虐待而死的女子的她會做出什么反應(yīng)來。不過是自殺?想想有些膩,但漢子卻寄予她厚望,想她應(yīng)該不會這么做。
她的確沒有這么做,而是直接將刀子插向了那漢子的脖子,鮮血只噴涌,而漢子卻面帶笑容而逝去。他得到滿足,即使被掠奪生命。
而其余人卻只是鼓掌,終于死了個,而她卻瘋狂的揮舞刀子,而那些人不掙躲,只情愿讓她砍。得到滿足,而被剩下的人請回家。她被裹著衣服,讓一個那個地方已經(jīng)算是正常人的侍從送回了家,侍從還獲得了重金酬謝。她在那里待了數(shù)日,而好心的侍從見街道上張貼的畫像像是這個小女子,就給送了來。滿意的領(lǐng)了錢回去。
而她受驚嚇過度,只是高燒不退說胡話,太小,甚至就把虐待而死的女子當(dāng)成自己,以為自己也收了欺辱。就直到如今。
她突然醒悟而只說:如玉,我趁著現(xiàn)在還清醒,想好好跟你說一些事情。我以為這世間會有感同身受的,我一直相信有,可你沒經(jīng)歷,你不知道我的恐懼與現(xiàn)在的絕望。我一直在尋找一個,一個讓我自己好起來的理由,為誰,還是為一件事情。若為了你,我愿意試一試??晌矣窒耄闶钦l啊,為何能讓我為了你活下去?但我又覺得你美好,書中的顏如玉,那我就為了美好活一次。他們才是真正的人。解脫欲望的人。我真的餓了,如玉。
如玉放開她,站起身來,而不知道做什么,他不能走出這件屋子,他只存活在她的眼里。
而她微笑著說:放心,我既然下了決定,就不會再輕視自己的,你好好待在書本里,我出去一趟,要碗粥喝。
他還是擔(dān)心,但還是走回了那滿是書的屋子,但沒回書本中去,而只是等她回來。
她走出屋來,門口守著的丫鬟見了,急忙問她什么,而她還是微笑的說:我餓了,想喝粥。而丫鬟聽了,心中似乎射入了溫暖的陽光,先是攙扶她回房,后就立馬跑去跟夫人報告這個好消息。小姐愿意吃飯了,要喝粥!
是夫人給端來的,連同老爺也一起來了。夫人讓柒兒靠在自己懷里,一口一口喂給她。而看著她吃了,卻滴滴眼淚往下滴,而老爺這時候也掉了眼淚。
她卻安慰爹爹與娘親:我自己來罷。爹爹,娘親我就要好起來了,我與鋒利的傷害離別了。而后溫暖的笑。爹爹娘親就哭得更兇,不是傷心,而是慰然。女兒終于有好起來的勢頭了。但又擔(dān)心會是回光返照,就又請來大夫,她一直拒絕大夫給治療,而如今決定,也就接受了。
大夫號脈,又給她扎了一身的針,而又留下藥方。此后她就常伴藥香與針扎的痛中。
她喝藥,父母就都在身邊陪著,喝完,就立馬遞過去糖水,而見的確會下去了,才放心的離開,離開前還叮囑要早早躺下休息,不要再胡思亂想什么。她聽話的點(diǎn)頭,而父母離開,她就從枕頭底下取出珍藏的瓷片,割傷,流血,滴落書本,喚醒他。他來又是為她包扎。
而一邊包扎一邊說:喚醒我,你只是,只是叫我一聲,不必再割手腕了。
而她說:會管用嗎?你會出來嗎?
他就說:會的,我會出來。
她就笑,笑的燦爛,而說:那是大聲喊你,還是小聲叫你。是叫“顏如玉”,還是“如玉”,或是親愛的郎君?
他就說:怎樣都好,只要拿起書本來,喚我的名字就好。先前是你需要血來發(fā)泄,現(xiàn)如今不需要了,喚我名字就可。你越來越好了,藥那么苦,你都喝得下去,針扎的很痛罷。
她點(diǎn)頭,而說:嗯,很痛,很苦,但你會開心啊。你真的會一直在我身邊嗎?但我總覺你會離開我。你是我鮮血喚醒的,我好了,不流血了,你是不是就會消失。
她對鮮血呼喚這樣的事情,也只是推斷,而他說:不會的,你只要叫我,我就會出來。
而她就又笑,而說:那我不叫你,你自己就不會出來是嗎?我知道,我都知道,我是拿自己的血在飼養(yǎng)你,你可能忘了,你以前就告訴過我,喊你的名字就可以,但我就一直靠血來喚你。我知道,這是唯一的牽連。我現(xiàn)在還需要你,所以,我愿意為你流血。
還需要?那不需要了,就不要我了?說的好傷人,但的確如此,我食她的血,靠她活。不知她怎么知道的??吹母裢饷靼?,現(xiàn)在需要,以后就不需要,就把我扔了,從哪里學(xué)會的,從刺激她的人們哪里嗎?也要解脫欲望,直面苦與甜?
而她繼續(xù)說:我以前從書本上看到過,一直以為是人寫的,可我也聽人說了,的確存在食人血的書中如玉存在,那精怪也有感情,而會愛戀喚醒自己的人。不論男女?,F(xiàn)在看來是我遇到了,這并不是傳說。我信你的身份,你就是欲望的純粹。為了鮮血愛上我,解脫壓抑的魂靈,而卻忍著不在我身上流下牙齒印記,而只是要我喂你喝我的血。怎樣的心能干出這樣的心?我喜歡這樣的心,我也得學(xué)著他們的樣子才好解脫。我也好喜歡現(xiàn)在的自己,直面自己的恐懼與欲望。我也想嘗試一下滾燙的愛戀,與你,顏如玉。
如玉,只是看著她這張充滿魅惑的臉,也是,她想要重活,就得學(xué)會接受自己。雙手噙滿鮮血的自己,而走向?qū)崿F(xiàn)欲望的自己。只是他也愿意。而他就說:我愿意與你,滿足你任何欲望,得到解脫。
而她卻說:不,不會的,什么都會膩,我也會膩,你永遠(yuǎn)無法滿足發(fā)膩的欲望陷阱。我永遠(yuǎn)得不到滿足。我為你而活,你是不是也要付出些什么,比如身體?
他笑了,笑之諂媚,而只是不見了他身上衣而說:我得靠你活,當(dāng)然不想你死。但我的確愛你,愛你血的純真,我也的確想你,想你血的美好。你是血的主人,是我愛情的寄托。我對你才是世間最純粹的愛。也只有你不覺得怪,這樣的不裝持,你會覺得惡心嗎?
她的手撫摸上,而只是說:善良也是你,不是嗎?
人都是多面的,精怪也是。善良也是你,欲望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