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斷后退,而一旁的一侍從就上前趕那人的,另一個就急忙扶起她來的。她站穩(wěn)后,就似乎立馬清醒,想起自己的向往,自己的羨慕與贖罪,也就讓侍從不再為難他。
而甚至請他進(jìn)門來。
那人就是還有點意識算是正常的送她回來的人。欲望天堂的侍從。
下人還恭候身邊,不相信這人的行為,但柒兒卻讓他們退下,他們覺不能就此退下萬一怎樣呢,而后柒兒就厲聲勒令退下,他們終于退下。但就在門口侯著。也是忠心。
柒兒先開口的,極其禮貌,而就說:其君特意來尋我所為何事?
那人見其親切就笑,以同樣傳達(dá)親切,但笑的卻極度陰森可怕,就說:姑娘,這十幾年過去了,姑娘竟發(fā)達(dá)成這樣了,這可比你娘家還要富有罷。
柒兒沒說話,冷著臉。
那人繼續(xù)說:我來不是索要錢財?shù)?,是有人想見你。就是強抱你進(jìn)欲望天堂的人,他并沒死,你的傷害對他來說微乎其微。還在老地方,你只要想去,他隨時恭候。
她聽此后,心里并無波瀾,但卻少了一點罪惡感。送走了那侍從,但還是給了他些錢,了解他尿性,那人開心的收下了。
而乘著余暉的光彩,她憑著不美好記憶,尋來了當(dāng)初的地方。所謂欲望天堂。
進(jìn),而卻不同,大變樣。里面什么都沒有,而只是陳列著些陶瓷字畫,她不太相信,再就往深處走。終于看她讓她滿意的,一些人的殘肢。
她就想這里的人應(yīng)該不會這么輕易的放棄欲望解體的。
而她只是望著殘肢出神,而隨著深入,眼淚就無聲的滴下。
她不察覺強抱她的人一已來到她身旁,就只是盯著她流眼淚。卻難掩臉上的快感,感嘆真是極美的感情釋放。
強抱她的人,似乎并沒隨時間消逝而絲毫改變,頭發(fā)還是黑到發(fā)亮,身體體段還是十幾年前強壯的樣子。他名叫嬰欒。
嬰欒總歸是有話要對她說的,就實在不忍的打斷她無聲的淚,而就是往那殘肢堆上又扔了個胳膊。
她被打擾,也就回身。聲音雖不大,但卻似乎墜落到她心底。又是誰的痛苦降臨?她心想著抬頭四顧就看見了嬰欒,與嬰欒的視線重疊,而嬰欒見此就說:這是你以為死了的人砍下的。你應(yīng)該沒想到,也或許意識到了,不過,都無妨,你已經(jīng)開始憐憫了。
嬰欒開始圍著她走動,就像是在觀看飼養(yǎng)的動物一般,繼續(xù)說:我為何挑中你,就覺你身上與眾不同,與我們不同,與這些人不同(他指了指殘肢)?,F(xiàn)在年年過去,你純粹的心絲毫未改,而還因此與書中精怪結(jié)緣,還有了孩子。我有些好奇你孩子,是否遺傳了你的忍苦。但她血統(tǒng)不純,不是正經(jīng)人類,而我要的是不正的情感在人類身上綻放。要寄居在你身上永久。你以為你殺人,為了誰活下去,你自己心里明白,而原諒自己,而為此更加放心還羨慕我們這些人,說我們才真是解脫欲望。不錯,我們活得灑脫,但我們也羨慕你,身上有我們的情感,但卻如此伸縮不止的活著,怎樣都不是。我們愛看你折磨,夜夜的不眠,而就只是讓自己的心牽扯自己,放下罷,親愛的姑娘,偶爾像我們一樣解脫,又不是永遠(yuǎn)解脫,只是放松一下,沒事的。給,還是當(dāng)年的刀,不過,我常磨礪它,它是越來越鋒利了。拿著它走出去,去到街道上,去誰的家里,那些背叛你的,那些拋棄你的,那些害怕你的,不是都可以解體成殘肢嗎?去罷,釋放去了,是不用吃藥的解脫,不用扎針的治療。我?guī)闳ィ覀円患乙粦舻膩?。你也許忘了,被迫忘的,為更好活下去,但我都替你記著了一個都不會少,連同那些背后說你壞話的,都不會留下的。
她受蠱惑,失去自我控制。
惡魔的敲門,惡魔的掠奪。
這次你可就要認(rèn)命了,你是真的殺人了!
門開,一人來開門,她揚起刀來,砍下去,刀插入木門中。
而懷抱住眼前的人,把嬰欒隔離在門外。而失措的鎖上大門。
開門的人受驚嚇,但卻走至門處把門上的刀拔下,握在手中。她還未等回身,就被一刀捅穿了身體。
而隨后扔出門外,開門的人想處理掉尸體,但關(guān)上門再去取尸體時,尸體卻不見。
柒兒被嬰欒撿走了。
只是拖回了欲望天堂,包扎一下喂她吃下一些藥。
藥的作用下,她得以復(fù)活。
嬰欒一見她終于醒來,就無懷的釋放感慨:我也沒能想到會在你身上有這等的綻放,你沒殺他,卻被他殺了。你以為人會領(lǐng)你的情嗎?人察覺掉你的殺意,你卻攔下自己來,他當(dāng)然要以防萬一為保住自己的命,而殺了你了。告訴你一聲,你咽氣前的表情美極了,眼淚也是腥的。
感慨結(jié)束,而就說站起身,把她拉起來,趕她出去,而就說:好了,藥你吃了,你就擁有與我們同樣的欲望吃食了,就是忍不住的會想要殺人,偶爾吸食血液。只是偶爾嘗嘗,不是主食??梢赃@樣說,你和你的精怪丈夫差不多了,而我對你也喪失了興趣。畢竟,你不是人類了,我只對發(fā)狂的人類感興趣。算是救了你,好好活罷,你可以長久與你的精怪丈夫在一起了。不送,另外照顧好你的女兒,這孩子以后想是會比你還要鬧騰。
她離開,她不記得怎么回的家。但只看家門一開,見到的是如玉。
如玉問她,她不說,如玉就不再問她,而只是牽起她手,以為她又恍惚了,就走去屋里。
給她端上熱湯來,而她還是怔怔的。
他察覺到不對勁,就蹲下在她面前,捧起自己的臉,看她的臉,看她掛滿淚的臉,她見如此的如玉終于說了話:如玉,我徹底如你一般了。我也嗜血了。
如玉意識到什么,就讓柒兒張開嘴巴來,一口尖利的牙齒。再看她被血液沾滿的衣服,而剛才竟然沒看出來,還以為是衣服上什么圖案,現(xiàn)在看來竟然是血。
如玉站起,她繼續(xù)說:那里的人,來找我,找到我,要我去那里,又給了我刀,我沒殺人,但卻被人殺了,他們喂我吃了藥,我就變成這個樣了。
熟悉,如玉知道那是蝙蝠幻化的人,擁有能把人變成妖的藥物??礃幼硬畈涣肆?。
但他卻笑,咧開嘴角正常開懷的笑:我還擔(dān)心我長久的命必會痛失你,現(xiàn)在不必?fù)?dān)心了,你與我一同長命了。我可以試著不吸食你甘美的血,我會教會你以后該怎么活。
但她卻接受不了,而說:如玉,你把我鎖在書里罷,好嗎?我已經(jīng)不是人了,我是怪物,我會殺人,會吸食血液。沒人可以救我了,什么可以救我,如玉你可以救我嗎?
輕快的腳步來到,喊:娘親,你回來了?你們是在爭吵嗎?
聲音太大把他們的女兒擾醒了。
而她就抱住她的女兒,說什么:女兒,娘親,你會接受娘親變成怪物嗎?會嗎?
女兒卻懂事而乖巧,說不管娘親變成什么都還是娘親。真是好女兒。
她欣慰,而就掏出那把刀來,舉起女兒背后,捅進(jìn)去,還說什么:那娘親要死,女兒肯定也會跟隨了。
刀子,嬰欒專門給的刀子為殺人的,或是精怪的,說什么精怪的血比人的血更鮮美。她只是試一試,嘗嘗會不會是這個樣子的。
而她品了口女兒半人半妖的血,而轉(zhuǎn)身向如玉:如玉,這把刀可以殺死精怪,它是特殊材質(zhì)的,對付精怪很輕松的,就這樣捅進(jìn)去再拔出來。不要緊的,我自己死了怕孤單,所以,你們先死,后來,我再死去,我們一家人再相聚多好。
她持著刀走向如玉,如玉不動,她輕而易舉的得手,而她懷抱著如玉,問一句有沒有想要說的,她就趴在他嘴巴上,聽如玉最后的話:柒兒,現(xiàn)在很暢快罷,一直壓抑……
壓抑,不要壓抑,她扔下懷中的如玉,把刀子插入自己腹部,也就這樣死去。
這會是誰想看到的結(jié)局。
壓抑的弦總有一天會斷的,也許死亡是最好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