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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亭之情深所至

無處去

牡丹亭之情深所至 藥相葉籽 2502 2021-10-11 20:12:13

  他向他們綻放最溫暖的笑,給他們他以為的最好的東西,但得到的卻只是謾罵與侮辱。

  世界本不就應(yīng)該是彩色的嗎?那為人不就也可以是彩色的嗎?本以為幾歲的面容清秀會是夸贊,但長大來卻只是辱罵,沒有一點的男子之氣,那像男子,根本就只是投錯胎。

  他之父母,沒有多少看重他。因為他生在鄉(xiāng)下,鄉(xiāng)下需要賣力氣,而他又柔弱的無力氣,根本就沒用。

  直到有一天,冬季的大雪紛飄,家里人把他趕出來,意圖凍死這樣的不男不女的物什。他也就懷抱著自己,步步往集鎮(zhèn)上走去。

  步步走,鞋子都走丟,而腳都走的凍僵,終于走來集鎮(zhèn),就在包子攤前逗留,賣包子的漢子趕他走,只是推他一下,他卻無力的昏厥。

  昏倒,沒人管他。

  直到他再次清醒,不知在什么地方,只是一個墻角,而身旁放了幾個包子。是那賣包子的放在他身邊的。耽誤他做生意了,就把他抱來一可以遮雪的地方,又忍忍心給了他幾個包子。

  他盯著包子,后就狼吞虎咽的吃起來,吃,塞進去,眼淚就出來。邊吃邊哭。吃完就哭著睡著了。抱著自己,不怕凍死在這里,睡中凍死,倒也無痛苦。

  小小的墻角,剛夠他蜷縮,只是來往的人偶爾瞧上幾眼,再就看不到他了,他已經(jīng)成為了小小的雪人。墻角又能擋住多少雪呢。

  一裁縫店鋪老板出來,因進他店鋪的客人提醒他,有個孩子睡死在他店鋪不遠(yuǎn)處墻角了,讓他特意出來看看。這老板看上去是個好人的樣子,就揩去他身上的雪,看是個模樣清秀的男孩子,就抱回店鋪。

  只是讓旁人去招攬客人,他就親自去照顧男孩子了。

  先是扒掉男孩衣服,又給洗了熱水澡,男孩慢慢蘇醒,但還是無力說話,洗凈,又給蓋上厚被。喂了幾口熱湯,老板見他有了終于意識,才問他:孩子,你可有姓名?

  他就答:有,我叫李頑玉。

  老板點頭,又喂給他幾口熱湯,而頑玉就要從床榻上下來,老板安撫他,但他執(zhí)意要起,老板也沒法,他就起身,而老板就說:你實在虛弱,不如就好好待在這里,不用多想什么,就只管住下就好。但頑玉卻要走,老板也留不下。

  頑玉走出臥房,來到老板店鋪,看進來挑選布料的女子生羨,又見高大的男子做陪同也羨慕。終于是離開,怎樣都做不完全。

  他裹緊衣服,繼續(xù)走,他似乎就在喝食熱湯中想了到了出路。人,世間的人,溫度有加,幾分色彩,現(xiàn)在都被抹去,而真正高處是不在乎這些的,高處就是山上,山上的寺廟。

  那里是真正的空白,真正的皆空,既然被摸去色彩,那就做純白。既然俗世不肯收留自己,自己就投奔山上,做和尚。

  雪沒有停下的意思,他冒著大雪,心意堅決的不肯停下的步步往上爬。山上只有這寺廟,高高挺立著,在等待著他。

  而他終于爬上來,拖著自己的殘身,無力的來到其間。

  和尚見之就問:施主,來此所為何事?

  他就答曰:我想出家。說的理直氣壯,而無半點猶豫。和尚對他恭敬弓腰詢問,他挺直了身子說出自己的決定。而和尚聽此就緩緩直起身來,只是說:施主,請隨我來。

  頑玉就跟隨和尚前去。

  見主持。

  主持親自給他出題,考驗,而似乎這之類出家事宮中還未有明條規(guī)定,只是要通過主持考驗便可。

  他只是來主持面前,端坐,而主持難褪去臉上的嚴(yán)肅,就問他:施主,你可有父母?

  他答曰:有的。

  主持一直合著手,而閉著眼,就答:那施主父母是否同意施主出家?

  他就答曰:我沒家,家里人不要我了。

  主持還是合手閉著眼睛的樣子,又說:那施主可識字?

  他就答:識字但不多。

  主持這才放下手,而睜開眼睛,就問他:施主出家是為了什么?

  他就說:無處,被拋被棄,都厭惡我,我實在找不到去處。他們不容許一個我這樣的異類。我也不想,似乎自己就是他們中最顯眼的彩色,他們都是灰色。而這里是白色,想是干凈純潔的。

  主持一直溫溫注視他,而就拿一張紙擺在他面前,而又拿來筆,蘸墨于他面前,而就說:施主可會寫字,若會就寫下此時心中事,而若不會,畫出也可。

  他就接過筆,小時候偷聽過幾堂課,識字而又會寫幾個字,他就寫下,而只是寫了兩個字:空白。

  寫完,而交給主持,主持不知看了還是沒看,就斂進袖子中。

  主持才又說:施主你可在廟為僧,另外請稍候,會有儀式,儀式后才是真正為僧。

  后,主持離開,他就只望著窗外的雪,一直下著的雪。

  些許時間的等待,主持便來,帶來一人,于是說:施主,明日卯時來廟中大堂佛像前,會有為僧儀式,而此段時間,你就跟隨無明,無明你安排施主住所,而等儀式過后再詳細(xì)安排。而安排下就禮節(jié)般合手退下,而他就跟隨無明。

  無明帶他來間房內(nèi),房中收拾的干凈整潔,而他就進去,無明見此無話而也就要合門去往,但他卻攔下他:無明僧,你要去往何處?

  無明就答:施主,主持師傅交待小僧的,小僧已完成,若施主還有疑惑請詢問主持,或也可來詢問小僧。小僧還有事,就不再此叨擾,而小僧就在后院中,施主可盡管來尋小僧。

  無明也就退下,正退下,就碰到理源,理源肥頭大耳,只知喝酒吃肉的犯戒,而就說:無明,你這是干嘛來了?

  無明就抬起眼來瞅他一眼,嗅嗅他身上的味道:理源,你又偷喝酒了,師傅罰你罰的還不夠嗎?

  理源聽此就大笑,而就說:師傅還夸我是“有情僧”呢?

  什么話,哪來的。理源就攬來無明,而搭上他的肩膀與他套近乎,而說:無事了,這寺廟中誰人不知我理源喝酒吃肉啊,無明,各有源頭可尋,這就是我的源頭,你就大可也不必見我一次,就說我犯戒。

  無明拿開搭上他肩膀的手,就說:你依照你自己的,我要去抄誦經(jīng)書去了,不要擾我。

  理源聽此,就讓開一條路來,而說:快去,神明在等你。

  無明就肆意的袖子一揮,而說:真是頑徒,快去修行你的武術(shù)去罷。

  好好好,理源答曰。也就別開,而理源就打開頑玉所居住的房屋的門,見里有人就說:誒,施主,怎到僧侶住所來了?

  頑玉就說:我是來出家的。

  理源上下打量他,也就說:那施主應(yīng)該去梅花庵去,怎來和尚寺廟。

  理源是把它當(dāng)作女子了,頑玉就說:僧者,我是男子,是來出家為僧的。

  理源連聲的好,哦之類,還問他有什么想不開的當(dāng)什么和尚,他也就只是尷尬的笑。

  他以為寺廟中都是像無明這種的嚴(yán)正僧呢,沒想到人情僧也有,倒也熱情的很。只是與他說上了幾句話,而見他無事而乏,就要領(lǐng)他來園中見武僧修行。

  他就隨在理源身后,見他厚重身影,似乎都能滲出油脂來。他視線下移忘了雪飄,而只是看見理源的腳印,濕黑雪的腳印,白雪被厚脂武僧踩在腳底,想是也無力呻吟,而也就又把視線上移落到理源那肉疊疊的后脖頸上,再去看四周時,就見滿是僧侶,武僧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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