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壁爐里,火焰熊熊跳躍,照紅了八個人的臉。
除了隊長迪婭特洛夫和副隊長佐洛塔耶夫在營地外吸煙,剩下的八名隊員以半圓的形狀圍在火爐邊。
他們每人手里都握著一瓶伏特加,透明玻璃瓶里的酒液也被壁爐映的通紅。
在寒冷的雪地里跋涉這么久,體能都消耗的差不多了。極端氣候條件下,人會本能的精神萎靡,食欲不振。但火爐邊的年輕人們飲著酒,高聲笑談著。
東斯拉夫人就是這樣,只要有足夠的伏特加,這群人就可以滿血復(fù)活。
“你們說,隊長和副隊長在外面談?wù)撌裁矗俊蓖咄蟹騿柕馈?p> “不是在外面抽煙么?”
“伊萬尼坤,你是不是喝多了,這里又不是禁止吸煙。隊長在外面肯定在討論什么?!?p> “除了這次賞金任務(wù),還能有什么?!?p> “我總覺得,這個佐洛塔耶夫有點問題,你們呢?”
斯泰姆抓起一根木柴,丟進壁爐里,同時又踩了一腳鼓風(fēng)機,好讓壁爐里的火焰更加旺盛。
他飲下一小口酒,小聲說道:“大家都知道佐洛塔耶夫有問題,可那又怎樣?他敢對我們九個人有威脅,我們就讓他葬身在這極地之中?!?p> 所有人都不說話。
除了佐洛塔耶夫,剩下的九個人還算互相了解。說話的斯泰姆是九個人當(dāng)中實力最強的,擁有金炎,其溫度可達2000攝氏度,這個溫度一般只有酒精噴燈可以比擬。
“好了,大家都早點休息吧,明天就要進入死亡山脈了?!?p> “早點休息?親愛的瓦布妮娜,你能睡得著嗎?還是想早點回房幻想和男朋友的婚后生活?”
說話的人叫做科尤金,他身材矮小,帶卷的金發(fā),長著一張娃娃臉,仿佛一個剛剛成年的高中生。
聞言,大家都發(fā)出開心的笑聲。
一路上,這兩個人時常拌嘴,大家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他們兩個都來自土之國,從小就認識。
“閉上你的臭嘴吧,你這個白癡?!笨坡逋卟寄菽冉忉尩?,“我只是在為大家考慮?!?p> 銅鈴輕響,營地的房門被人打開,隊長迪婭特洛夫開門而入。他的身上沾滿了雪花,宛若一個雪人。
看來外面的暴風(fēng)雪確實很大。
迪婭特洛夫拿起一瓶伏特加,并沒有跟任何人說話,徑直走向自己的臥室。
他剛剛和佐洛塔耶夫的對話,并不打算告訴給這幾個人。當(dāng)初是他組織的這支小隊,他不想讓所有人有壓力。
關(guān)于這次懸賞任務(wù),獎金高達九位數(shù)盧布。這是一筆巨款,對任何人都充斥著致命的誘惑。獎金越高,危險越大,他自然知道這個道理,所以他才聚集了八位御靈者,所以他才接受佐洛塔耶夫的加入。
多一個人,多一份力。
這支隊伍里,包括他,還有另外一位金炎的擁有者,他覺得這次任務(wù)的成功率很高。
可剛剛佐洛塔耶夫的一席話,讓他差點崩潰。
“我的伙伴,我覺得我們十個人會死在宋威的手里?!弊袈逅虻鹬桓志頍煹吐曊f道。
聞言,迪婭特洛夫淡漠的看了對方一眼,丟掉燃盡的煙頭。他有些迷信,他覺得佐洛塔耶夫這句話是個不好的征兆。
“閉上你的烏鴉嘴,朋友,我們可是十個人。十打一打不過,我們這幫賞金獵人也不用繼續(xù)在圈子里混了?!痹挼酱颂?,他又話鋒一轉(zhuǎn),“還是說,你會對我們不利?”
“我不會背叛你們。但據(jù)我所知,這次懸賞任務(wù)有很多人接過,全部都失敗了。所以它的賞金才會這么高?!?p> “全部失敗了?有活著回來的嗎?”
“沒有,無一例外,全部下落不明?!弊袈逅蛞渤橥炅耸志頍?,他拍了拍身上的雪花,繼續(xù)說道,“一開始我覺得你們?nèi)藬?shù)多,所以想跟著你們試試。不過,我思考再三,還是覺得把這些消息告訴你比較好?!?p> 夜深人靜,只有窗外暴風(fēng)雪的呼嗚聲,迪婭特洛夫輾轉(zhuǎn)反側(cè),怎么也睡不著。
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干賞金獵人這一行的,大多都是把腦袋架在刀尖上走路的,可謂亡命之徒。
但不知為何,迪婭特洛夫沒來由的心發(fā)慌。
他起身,抓起放在桌子上的酒瓶子,卻發(fā)現(xiàn)里面已經(jīng)空空如也。原來,自己已經(jīng)喝下整整一瓶伏特加了。
可以看出,佐洛塔耶夫的一席話對他影響蠻大的。
房門“嘎吱”一聲打開,迪婭特洛夫走到大廳的壁爐前,他彎腰準(zhǔn)備再拿一瓶酒,卻突然聽見旁邊有人為的響聲。
他扭頭一看,是瓦托夫。
瓦托夫躺在破舊的沙發(fā)里,寬大的外衣也有些皺皺巴巴。他小口的飲著伏特加,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
“你怎么沒去房間里睡?”
“跟你一樣,有些睡不著,索性出來喝點酒。”
壁爐已經(jīng)熄滅兩個多小時了,余溫早已散去,大廳顯得有些寒冷。迪婭特洛夫抓了六七根木柴丟進壁爐里,又抓了幾張舊報紙也丟了進去。
他伸出手掌,掌心有一團金色的火焰跳動。似是隨意一扔,金炎將壁爐點燃。
“方便吧?”
“真方便?!蓖咄蟹蛱稍谏嘲l(fā)里紋絲不動,“隊長,問你個問題,你做賞金獵人是為了什么?”
迪婭特洛夫從懷里掏出一個錢包遞給瓦托夫,又掏出一盒萊卡,給自己點燃一根,又給瓦托夫點燃一根。
“打開它?!?p> 聞言,瓦托夫打開錢包,里面有一張四寸照片,照片上是一對年輕的母女。
母親看著很漂亮,女兒也很可愛。
“我女兒,天生的敗血癥,治療費用大概五百萬盧布。”
瓦托夫點了點頭,五百萬盧布對于普通家庭來說,簡直是天文數(shù)字。
蘇聯(lián)正處于改革時期,人民生活水平不高??峙掠袑⒔淮蟀氲娜?,這輩子都掙不夠五百萬盧布。
“你呢?”
“我在基輔認識了一個姑娘,她的身材十分火辣。本是圖書館管理員,可為了掙錢,又去舞廳當(dāng)了舞女。我當(dāng)然不止一次兩次阻止,可都沒有用。一來二去,她認識了基輔的一個有錢人。有錢人給她買了一枚大鉆戒,她告訴我……”瓦托夫猛吸一口煙,學(xué)著她女朋友的口吻,“瓦托夫你這個廢物,你要買不來比這更大的鉆戒,我遲早要跟你分手!”
“所以,拿到賞金之后你會去買鉆戒?!?p> “不!我要買下那家舞廳!讓所有舞女都陪著我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