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益王回洛陽了,八皇子文王,章子莊趕緊來到了益王府。
“五哥,五哥?!边M了益王府,文王便喊道。雖洛陽城中多年來諸皇子奪嫡激烈,但文王并未參與其中,不是對這帝王之位沒有想法,畢竟,身為皇子,若是說對帝王之位沒有過想法,怕也是不現(xiàn)實。只是文王不愿看到兄弟間為了皇位而不擇手段,其性子直,在這奪嫡的亂局之中,有時說些實話,反倒成了異類,朝中大臣也沒有支持他的,久而久之,文王也不對這帝王之位多想了。在洛陽,楚帝安排其做一些軍中事務,平日里多在軍營和將士們在一起。之前在洛陽,平日里益王和文王兩兄弟間往來比較多。
聽到外面有人喊,這聲音很是耳熟,益王出來看,原來是八弟來了,多年未見,益王很是想念,快步跑了過去,“你這小子,五哥昨日就回來了,今日才過來,這么多年不見,怕是忘了五哥吧?!币嫱跽f道,當年在洛陽時,兩兄弟打鬧慣了,雖多年未見,但此番兄弟情,并不會因為身處兩地就變淡。
“五哥,我這不是來了嗎,這幾日軍中事務忙了些,這不一忙完,我第一個就跑來見你了嗎,再說,這么多年未見,你還是當兄長的呢,就不知道去看看我!”八皇子笑著說道。
“行行行,怪兄長沒去看你。”益王邊說邊打量著八皇子,“你這小子,幾年未見,竟長這么高了,都快有我高了?!?p> “這都站了半日了,烈日當空的,連口茶水都不給啊?!卑嘶首庸室庹f道。
“你這小子,我這府中,你幾時還需要別人讓,哪次不是來去自如,跟自己家一樣,這幾年不見,你還給我裝上了是吧?!币嫱跽f著故意揪起八皇子的耳朵,八皇子只能求饒。
“這幾位是?”來到屋中,八皇子見夏柯他們在這里,自己不認識,便問益王。
“他們是我這些年在外面遇到的朋友。”益王一一介紹了他們。
閑聊之中,八皇子得知陛下讓益王參政做事的事情。
“五哥,父皇此舉,該是同魯王賀王一樣,你也進入了父皇選立太子的人選之中了?!卑嘶首诱f道,益王將自己準備參與奪嫡的想法告訴了八皇子。
“這些年你未在洛陽,這洛陽城中奪嫡的激烈已經(jīng)愈演愈烈,當年你還在洛陽時,那時雖也激烈,但好歹都是骨肉兄弟,似乎看起來還不是太過。但這幾年,父皇身體欠佳,魯王和賀王越發(fā)不加收斂,結黨營私,愈加不擇手段?,F(xiàn)如今,朝臣們紛紛議論,這儲君未來應該就是在他們二人之中了。你此刻加入其中,他們二人斷不會容你,但五哥你既決定,我支持你的決定,只是這前路崎嶇,希望五哥要萬般小心?!卑嘶首诱f道。
“我會的,前路漫漫,身為大楚子民,為國盡一份力,不管最終我是否能登上那至尊之位,但至少,這一路,我會盡我所能,讓這天下向著海晏河清的方向努力去靠近一些?!币嫱跽f道。
皇宮之中,楚帝正在批閱奏章,李公公來報,“陛下,明日益王上朝的朝服已經(jīng)派人送去益王府了,按您吩咐的,同魯王與賀王的一樣?!?p> “好,朕知道了?!背壅f道。
次日早朝,大臣們皆已到齊,魯王和賀王站在朝臣們的最前面。
“今日早朝開始前,朕要說見事,如今益王從冬州回來,這幾年益王在冬州軍成長迅速,朕年事已高,如今朝中只有魯王和賀王兩個皇子參政做事,朕想著讓益王也如魯王和賀王一樣,即日起參政做事,也好多一個人替朕分憂?!背壅f道,眾臣聽了皆是感到意外,怎么益王突然冒上來了。魯王和賀王二人也是詫異,二人相爭多年,才有了如今的局面,怎么益王突然就冒了上來,父皇這是何意,如今太子依舊未立,難倒父皇這是有意益王嗎?二人心中憤怒,但父皇已經(jīng)做出決定,他們也不敢多說什么。
李公公得到楚帝示意,“宣,益王上殿。”
益王從殿外鎮(zhèn)定自若地走進,第一次上殿參政,雖難免有些緊張,但益王盡力不表現(xiàn)出來。
“兒臣參見父皇。”益王行禮。
“益王,平身吧?!背壅f道,益王謝過起身,一人站在大殿的正中間,楚帝示意,“益王即日起參政做事,若有何不懂的地方,眾卿要多加幫助?!?p> 眾臣見楚帝如此說,趕忙答應。
益王一時不知該站到哪,一人在大殿中間站著,楚帝看了出來,說道:“益王,你和魯王賀王一樣,站到眾卿的前面就可以?!币嫱醣阕吡诉^去。
“魯王賀王,益王有什么不懂的,你們二人也要多多幫助,你們?nèi)艘黄馂殡薹謶n,明白嗎?”楚帝說道。
魯王賀王雖心中不愿,但也只能趕忙答應。
下了早朝,走出大殿,賀王拉住益王說道:“子炎,這些年在外面一切可好?”
“一切都好,多謝三哥掛念。”益王說道。
“你我兄弟二人還說什么謝字,什么時候有時間,到三哥府上坐坐,三哥給你接風。”賀王說道。
“三哥客氣,子炎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定會去請教三哥,還望三哥不要嫌煩才好?!币嫱跽f道。
“怎會嫌煩,三哥的王府就是你的家,想什么時候來,就什么時候來,三哥等著?!辟R王說道。
“好,子炎記下了,子炎還有些事情,就先走了?!币嫱鹾唾R王作別。
賀王站在那里,看著益王的背影。這時,突然一個聲音出來,“三弟看什么呢?這么入神?!?p> 賀王轉身,原來是魯王,“原來是皇兄啊,往日里下了早朝,皇兄常會去向父皇請教,怎么今日沒去,倒關心起我來了。”
“你不也是,今日也沒見去父皇那里?!濒斖跽f道。
“五弟回來,多年未見,實在想念,便和五弟多聊了幾句?!辟R王說道。
“是嗎?五弟又不是今日才回來,回來已有幾日了,既是實在想念,怎么不早早地去看望,今日才想起來,你這幾日好像也沒忙什么事吧??!濒斖跽f道。
“皇兄還真是關心我啊,我的行蹤這么清楚?!辟R王笑著說道。
“畢竟我是皇長子,多關心關心你們,也是我這兄長應該做的?!濒斖跽f道。
“那還真是承蒙皇兄關心了?!辟R王笑著說完便離開了。
魯王站在那里卻沒有了方才似鎮(zhèn)定的笑容,想想益王在這個時候,突然冒了上來,心中有些擔心。
楚帝讓益王參政做事,益王努力學習,經(jīng)過一段時間,已經(jīng)進步了不少。
這一日,益王照常上朝,下朝之后剛回府,卻見夏柯和夏冰神色慌張地跑了過來,“出事了,靈兒和夏侯被抓了!”
什么?益王感到震驚,“怎么回事?他們二人怎會被抓?出了什么事?”
“我們也不知道,今天白日里,我和他們二人外出,我們吃完飯往回走著,遇到有人在那邊雜耍,我見有趣便多看了會兒,夏侯子陽和靈兒看了一會兒便在旁邊的茶鋪坐下等我,可等我看完他們卻不見了。我還以為他們是先回來了,可我回府卻未找到他們,夏冰一直在府中也沒見到他們回來,于是我們便去那家茶鋪詢問,那老板說見到有人將他們二人抓走了。我們便去報官,可洛陽府衙的人卻說,刑部有人來通報他們,說刑部直接派人抓了依依和夏侯子陽二人,二人可能犯下了大罪,他們已經(jīng)掌握了一些證據(jù),便直接將人由他們刑部帶走了,若是有人來問起,讓洛陽府衙如此告知即可?!毕目抡f道。
“什么叫可能犯了大罪,靈兒和夏侯能犯什么大罪,竟能讓刑部繞過洛陽府衙而直接抓人,走,去刑部!”益王有些憤怒。
三人正準備出去,卻見八皇子文王手下副將急匆匆地來了,“益王殿下,快救救我們殿下吧?!?p> “子莊?子莊怎么了?”益王有些慌亂,子莊又出什么事了?
“軍中軍餉出了問題,兵部上奏陛下,說那筆軍餉是我們殿下經(jīng)手的,如今出了問題,怕是可能和我們殿下有關,陛下已經(jīng)派人將我們殿下傳到宮中了,此刻還不知是何情況。我們殿下不是這樣的人,益王殿下您是知道的啊,還請益王殿下能幫忙進宮看看。”文王副將焦急地說道。
文王怎么可能打軍餉的主意,益王對他是十分了解的,他斷不會做出這樣的事。這是怎么了,依依和夏侯子陽這邊,文王那邊同時出事,益王十分擔心,有些慌亂。
“大家先都別急,讓我想一想,想一想?!币嫱跖ψ屪约烘?zhèn)定下來。
“這樣,你們先等著,我去宮中?!币嫱跸胫耐踉诟富誓抢铮滩磕抢镒约阂膊皇?,即便此刻去了,恐一時半會也不能有什么效果,索性就直接到父皇那里吧,將這兩件事一起弄個清楚。
皇宮之中,此刻楚帝正聽著兵部尚書葉山和文王的爭辯,似乎一時也弄不清楚此事的真相究竟是什么?突然有人來報:“陛下,益王求見?說是有緊急的事?!?p> “讓他進來吧。”楚帝應允。
益王進來見到文王果然還在這里,“子炎,你說有緊急的事,不知是何事???”楚帝問道。
“父皇,兒臣聽聞子莊的事,便趕緊來了。子莊是何為人,兒臣是知道的,他斷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兒臣為此事而來,另外,還有另一件事,在我府上的兩個朋友,今日外出,竟被刑部直接帶走,說是可能犯了大罪。他們二人都是純直良善之人,來到洛陽沒多少時日,一直本本分分,兒臣實在想不出他們能犯什么大罪,竟然會讓刑部直接繞過洛陽府衙,親自抓人,兒臣實在不解,還請父皇明察?!币嫱踮s忙說明來由,生怕還在刑部的依依和夏侯子陽二人出事。
“可是出了什么事嗎?”楚帝問李公公。
“不曾聽聞,要不要傳旨刑部尚書來問個清楚。”李公公問道。
“好,傳旨葉山進宮?!背壅f道。
“等一下,父皇,能否一同傳旨,先不要對還在刑部關押的他們二人進行處置,一切等刑部尚書來了,查問清楚再做定奪,兒臣擔保,他們絕不是惡人,這其中定是有什么誤會?!币嫱鯎男滩繒缭绲靥幹昧怂麄?,楚帝同意,讓人去傳旨了。
“陛下,微臣方才也和文王殿下爭辯了半天,這事情也沒有結果,文王殿下身份尊貴,如今又有益王殿下作保,既然如此,那不如暫且散去,回去我細細調查,看這其中會不會漏掉什么細節(jié),也不要冤枉了文王殿下才是。”兵部尚書葉山說道。
“父皇,兒臣絕對沒有在軍餉上動手腳,兒臣愿意配合調查,只是沒做過的事情就是沒做過?!蔽耐跽f道。
“益王,你怎么看?”楚帝問道。
“兒臣是相信子莊的,不過軍餉確實事關重大,若是有人在這上面動歪心思,確實該治重罪,可調查之事也不能光由葉尚書一個人說了算,兒臣請旨,調查之事應多方一起,共同調查,如此既要調查出真相,也要防止他人裁臟陷害,方為妥當?!币嫱踅ㄗh。
“益王說的有理,子炎,此事你就同葉山一起調查吧?!背弁?。
“兒臣愿意參與此事的調查,只是此事重大,兒臣相信子莊是無辜的,想為其洗刷冤屈,既是洗刷冤屈,就要查得徹徹底底的,為顯公正,兒臣請父皇再派其他秉持公正之人,一同查案?!币嫱跸嘈盼耐酰膊幌胱屓艘詾槭且驗樽约?,文王才清白的,益王想讓文王徹徹底底的清白,不給他人留話柄。
“那就讓丞相司徒無涯一同參與查案吧。”楚帝說道,丞相司徒無涯乃是兩朝元老,持身公正,在朝中素有威望。
益王聽了,也很欣慰,雖如今奪嫡中,朝中大臣多紛紛擇主,或投于魯王門下,或為賀王效力,但丞相司徒無涯一直沒有選擇任何一方,只是用心地做著事,有他參與此案,當是合適的人選。
“子莊,你且回府,若是查案問你事情,你要配合?!背鄯愿?。
文王答應,葉山和文王便先下去了。
“子炎,別跪著了,起來吧?!背壅f道,益王起身謝過。
“這些日子,參政做事,覺得如何,可還習慣。”楚帝問道。
“開始時學的有些慢,近日已經(jīng)好多了,只是畢竟學習不久,還用一些事情做起來,有些慢。”益王說道。
“丞相歷經(jīng)兩朝,處理政務經(jīng)驗豐富,若是有什么不懂的,你可多往丞相那里跑跑,向他請教?!背壅f道。
“兒臣記下了。”益王點頭。
父子二人正聊著,外面來報:“陛下,刑部尚書巴海到了?!背蹅髌溥M來。
“巴海,益王說,你抓了他的兩個朋友,說是犯了大罪,可是出了什么事?”楚帝問道。
“那二人是益王殿下的朋友?”巴海一副驚訝的樣子。
“是的,不知他二人是犯了何等大罪,竟讓刑部直接派人抓走,連負責洛陽事務的洛陽府衙都不知道的罪,我實在想不通這二人初來洛陽,也不會多少武功,他們二人能犯什么大罪?還請尚書大人指教?!币嫱跽f道。
“殿下這塊令牌?”巴海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給益王看。
“這不是我給他們的令牌嗎?這令牌有什么問題?”益王好奇。
“原來這令牌是您給他們的,今日,刑部的人在外辦案,和他們遇到,不小心碰到了一起,卻意外的發(fā)現(xiàn)從他們的身上掉下這塊令牌,這是益王殿下的令牌啊,他們怎么會有,難倒是他們從益王殿下那里盜走的?在楚國都城,堂而皇之對皇子行盜竊之事,刑部的人擔心會對益王殿下不利,這盜竊之事只是個開始,為防止事情鬧大,刑部便果斷行事,將他們二人先行扣押起來審問。原來他們真的是益王殿下您的朋友,看來鬧了誤會,我回去便命人立刻放了他們,送回殿下的府上?!卑秃Uf道。
“我那令牌是當初剛回洛陽時,想他們初次來洛陽,我怕他們自行外出時找不到回府的路,給了他們我的令牌,以便別人認出,可以幫忙送他們回去,沒想到今日反倒害了他們。真是巧啊,尚書大人的人竟如此巧合地遇到,又如此巧合地發(fā)現(xiàn)他們的令牌。不知這真的是巧合,還是有什么別的原因!”益王有些憤怒,益王知道巴海是魯王的人,今日種種,令他不得不多想。
“殿下,微臣身為刑部尚書,所做所為皆是為了大楚,又哪來的什么別的原因,殿下此話微臣實在不懂。”巴海說道。
“希望真的如此,他們二人此刻可還安好,你可有對他們用刑?”益王很是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