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鶴和孫夢琪兩人走到了離學堂比較遠的一個山谷中,這里有一條小溪,不是很大,溪水旁邊長滿了各種雜草和藤蔓,還有很多的蘆葦。柳鶴讓孫夢琪在小路上,自己則擼起繡腿走進了小溪里面。
中午時分溫度比較高,魚也怕熱,一般都會潛伏在小溪中的石塊下,或者溪水中的雜物堆里面,柳鶴找了半天一條魚都沒看見,泥鰍倒是看見幾條,聊勝于無,泥鰍好歹也是肉,用一根比較堅硬的雜樹干把這七八條泥鰍給串了起來,等會準備烤泥鰍吃。
終于在一堆隱秘的石塊里抓了八條石斑子,這種魚經(jīng)常在小河小溪里,喜歡依附在石頭周圍,一般農(nóng)村曬魚干,曬的就是這種魚。
宋代的石斑子比后世的更大一點,柳鶴抓的都有四個手指大小,每抓一條柳鶴就用雜樹枝把它從頭開始串到尾巴處。
弄完之后中午妥妥的一頓烤魚。
孫夢琪在小路上等了好久,終于看到柳鶴兩只手里都拿著一些樹枝,樹枝上面有魚也有泥鰍。
柳鶴在路旁邊的農(nóng)田里壘砌了一個簡單的土灶,東西北三面弄幾塊大石頭壘起來,再加上一些泥土放上去,就做成了。
一邊交待旁邊沒事干的孫夢琪去路邊撿干燥的樹枝柴火回來。
柳鶴在農(nóng)田里找來了一些曬干了的細雜草,放在土灶中最下面,上面放上了孫夢琪剛剛撿拾的那些干樹枝,拿出了自己口袋里的火折子,只見里面有零星的小火星,于是柳鶴對著它吹了幾口氣,零星的小火星瞬間就變成了密密麻麻,柳鶴繼續(xù)吹著氣,火折子開始冒煙并出現(xiàn)了小火苗,柳鶴把小火苗放在了那團細雜草上,頓時火光四起,雜草很快就燃燒了起來。
柳鶴把火折子吹滅,蓋上了蓋子,放回了口袋里,跟孫夢琪兩人面對面,各拿著兩條魚,放在燃燒的火苗上烤,還好剛剛柳鶴也去拾了一些樹枝回來,否則兩個人就這樣拿著魚烤,柴火肯定不夠。
柳鶴雖然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但是孫夢琪是第一次,一臉的興奮,作為孫家的大小姐,她可不需要在家里燒火做飯,也不需要掃地洗衣服,每天就是玩,只管破壞,反正家里的下人會負責收拾,像這樣烤魚是第一次。
宋代在南方地區(qū),燒烤的東西還是很少,人們更多是把食物放在鐵鍋里或者陶制鍋中煮,所以后世把做菜稱作煮菜,燒烤還是北方游牧民族在主導。
孫夢琪學著柳鶴的動作來進行,烤了五分鐘左右,石斑子魚皮上就出現(xiàn)了焦黃色,柳鶴剛剛在河里串魚的時候已經(jīng)把魚肚子都清理干凈了。
一方面是破開了肚子,更容易受熱更容易熟,另一方面是魚腸等雜物還是不要吃,畢竟在后世也沒人吃這玩意,柳鶴下不去口。
再次翻動了幾下,整條魚兩面的魚皮都出現(xiàn)了焦黃色,尾部出現(xiàn)了燒焦狀,要是有孜然粉就更棒了。
柳鶴示意孫夢琪可以吃了,兩個人左右手各拿著一條魚在啃,整個過程烤制了十分鐘左右,雖然只有十分鐘,但是兩個人的手臂都很酸,一直舉著魚,挺累的。兩個人坐在旁邊的石頭上,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把魚吃完后又繼續(xù)烤那幾條泥鰍,柳鶴發(fā)現(xiàn)泥鰍燒烤其實味道還不錯,只是缺少了一點鹽,還有就是沒有孜然粉和辣椒粉,要不然就更美味了。
孫夢琪不太喜歡吃泥鰍,可能是感覺泥鰍跟蛇長得有點類似,所以只吃了一個,剩下的都給柳鶴吃了。
兩人吃完之后就在小溪邊清洗了一下,否則臉上那么多剛剛吃魚留下的碳黑色,不好見人,喝了幾口這種純天然無污染的山泉水,山泉水的味道帶點甜味,難怪后世某礦泉水的廣告是:農(nóng)夫山泉,有點甜,吃飽喝足就回學堂去了。
自從孫夢琪跟著柳鶴打了一次野外牙祭之后,每天中午都不回家吃飯了,對于八歲的孫夢琪來說,家里的飯菜千篇一律,哪有在野外的好,每天都不同,而且味道還挺好吃的,自從柳哥哥叫自己從家里偷偷的帶些鹽之后,那味道就更好了。
柳鶴叫老爹給自己弄了一塊木板,每天早上練完工后就用毛筆沾著水,然后在這塊木板上練習毛筆字,家里窮可買不起那么筆墨紙硯給他練字,只能采用這樣的方法。
柳鶴相信一直這樣堅持練下去,以后寫的字肯定會更好看,應(yīng)試考試嘛,不管是什么朝代,字寫的好看,試卷分數(shù)自然會更高一點,這是一個看臉的世界也是一個閱卷看字的社會。
陳氏自從柳鶴回去之后便在想以什么樣的方式回去娘家陳府比較好,陳氏知道,老爹陳洪不愿意自己嫁給孫安就是因為孫安家里條件比不上知府家里。
不能夠給陳家?guī)碇苯拥睦?,她這次就是要向父母證明,她的眼光是對的,雖然紅茶不是自己制作的,但是那小娃娃,已經(jīng)說了以后對外宣稱都是自己孫家弄的,只要自己一家人不說出去,外面人誰知道呢。
終于要揚眉吐氣一回了,雖然嫁到孫家后萬事都要她操勞,孫安又不太懂生意上的事情,還好他一直在學習,現(xiàn)在自己離開店里,他也可以獨自經(jīng)營,不會像之前一樣什么都不會。
陳氏坐在馬車里想到,已經(jīng)出發(fā)快一個小時了,她依然在想到了娘家怎么跟爹說這件事情比較好,雖然他們陳家是以藥材為主經(jīng)營,但是在虔州城也有一家賣食品雜貨的商鋪。
陳家被稱為虔州城三大家族之一,家族人口,旁系分支加起來人數(shù)可是不小,這些日常的要用的吃食一天的消耗也大,于是陳府也開了很多雜貨店,一邊供應(yīng)府中一邊售賣給百姓們。
經(jīng)過了三個小時的路程,終于在陳氏面前出現(xiàn)了一座宏偉的城墻,那城墻從東到西一眼望不到盡頭,城門口的中間刻著虔州二字,經(jīng)過了城門口守衛(wèi)士兵的檢查,馬車緩緩駛?cè)肓蓑莩侵?,虔州城是屬于江南西路下屬的十個州之一,靠近吉州和南安軍,是附近各州之中最繁華的,人口也是比吉州,南安軍更多,虔州的商業(yè)貿(mào)易也很豐富。
廣州府和福建路如果要去天子腳下最繁華的開封府,則必須經(jīng)過虔州。
虔州有著五坊六巷,陳家則在灶兒巷,灶兒巷是虔州最繁華的三巷之一,灶兒巷街上最多的就是藥鋪,醫(yī)館,也有酒樓,糧米店等,灶兒巷的盡頭就是陳家的居住地,占地一千多畝,門口的陳家府匾據(jù)說是請宋朝大學士天子之師顏谷老先生所寫。
陳氏看著這個巨大的府邸,既熟悉又陌生,門口守門的下人,看到是自家的三小姐回來了,敞開嗓門大喊:“三小姐回來啦!”
陳府的丫鬟一聽三小姐?三小姐不是只有過年才回來嗎?怎么現(xiàn)在就回來了?
“老夫人,丫鬟們說,三小姐回來了?”錢氏的首席丫鬟說道。
“三丫頭回來了?不是春節(jié)期間才回來嗎?莫不是在夫家受欺負了吧?當初就叫她不要嫁去紫云鎮(zhèn),那么遠,死活不聽,走吧,去大廳看看”錢氏說道,畢竟是自己的女兒,也好久不見了。
陳氏剛走進大廳就看到母親已經(jīng)帶著一眾下人在這里等著自己,委身行禮道:“娘,三丫頭回來了,您近日可安好?”
兩個人嘮叨了許久,陳氏便問老爹可有回來,錢氏回答道:”你爹正在西廂房教訓你五弟呢,你那五弟呀,天天不學好,自從你嫁出去了之后,誰的話都不聽,今天不是去青樓明天就去賭場,天天讓人不省心,打也不怕,罵也不怕,真是個孽子呀!”
“那娘我去看看,等會在過來陪您!”陳氏起身說道。
“去吧,你五弟從小就聽你的話,你好好跟他說道說道,再這樣下去,我們這個家底,遲早要被他敗光咯”錢氏頭疼的揮揮手,示意女兒趕緊去。
陳氏還沒走到西廂房就聽到了父親的喊罵聲“逆子啊,你這個逆子,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聽到這句話,陳氏趕緊朝著西廂房走去,這個五弟,陳氏還是知道的,心底不壞,就是很容易被外面那幾個家族里面的不孝子忽悠,天天做出一些奇葩的事情來。
西廂房中,一個大約20歲左右的胖子,正跪在地上,孫洪坐在椅子上,手上拿著一張契約,契約上寫著他兒子欠著天一賭坊500兩銀子,旁邊還有兒子的簽名和手印,看完契約之后孫洪的手在不停的打抖。
不是因為付不起那500兩銀子,陳府偌大的家業(yè),五百兩是小兒科,只是這小子,今天就敢畫押欠錢,說不定哪一天,這小子就把陳府都給賣了,越想越后怕,越想越生氣,桌子上的茶杯便朝著跪在地上的胖子砸去。
胖子腦門上吃痛了一聲,飛過來的瓷器茶杯掉在地上碎裂了,胖子腦門上開始流血了,但是孫洪并不打算放過這個不孝子。
今天要是不給這小子一點記性,以后這個家遲早要敗在他手上,孫洪撿起拿起旁邊那根母指粗的棍子,朝著兒子的后背和屁股一頓猛抽!
躺在地上的胖子開始了鬼哭狼嚎,今天是真的被父親打怕了,胖子越喊疼,陳洪就越抽打的用力,不喊又不行,實在是太疼了。
柳鶴云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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