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不測風(fēng)云,歲柔同段鈺分手沒幾天,段奶奶就出事了。
她急忙趕到醫(yī)院時,只看到手術(shù)門外面色陰沉的段鈺和滿臉淚水還挺著大肚子的杜艾琳,她看起來肚子異常地大,倒是不像是還有三個月就要生產(chǎn)的人。
“奶奶怎么樣了?段鈺,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她急切地問道。
他抬眼望了她一眼,還沒等說話,杜艾琳便帶著哭腔說:“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如果當(dāng)時我沒有在廚房做飯,就不會沒有注意奶奶,奶奶更不會因為一時失誤從樓梯口摔下去了。對不起······阿鈺這些都是我的疏忽,都是我的錯,奶奶年紀(jì)大了,我本該好好看著她老人家的······”說完便趴在段鈺的肩膀處顫抖著身子哭了起來。
“摔下去了?!”歲柔瞬間臉上大變,提高了聲音道。
卻沒想到杜艾琳像是被她嚇到了一樣,哭得更加厲害了。
“歲柔!”段鈺瞥了她一眼,隨即輕拍杜艾琳的背,安慰道:“奶奶的事本就與你無關(guān),你不用感到自責(zé),誰也沒想到事情會突然發(fā)生?!?p> 接著他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部跟歲柔一一講述,她才明白,原來正好段奶奶大老遠(yuǎn)地從鄉(xiāng)下跑來,想看看孫子。可碰巧段鈺不在家,只有杜艾琳在屋里,之后就是段鈺接到杜艾琳的電話,說奶奶不小心從樓梯口摔下去了,已經(jīng)被救護(hù)車?yán)吡恕?p> 其實這套說辭歲柔是完全不信的,奶奶雖說年事已高,但自從這些年的調(diào)養(yǎng),身子骨一向還算可以,好好的從樓梯摔下去?
歲柔走上前,“杜小姐,我能否問你幾個問題?”
可能是她的神情太過嚴(yán)肅,杜艾琳淚眼朦朧道:“你這是什么意思?是在質(zhì)問我,還是把自己當(dāng)成了偵探?你是不是認(rèn)為這是我做的?你覺得是我推奶奶的,奶奶的事故是我造成的?”
說完,杜艾琳轉(zhuǎn)頭就朝段鈺撲了過去:“阿鈺,她這人怎么這樣?。∪粽娴氖俏易龅?,我又何必去打120,再說我也沒有理由做這種骯臟齷齪之事呀!就算她是你前女友,也不能就這樣平白無故誣陷我?。 ?p> “杜小姐,我說什么了嗎?我剛剛只是想問問你關(guān)于奶奶的傷,畢竟你是當(dāng)時唯一在場的人。現(xiàn)在奶奶還在手術(shù)中,我們在外頭無法知曉里頭的具體情況,所以我只是想先問問你相關(guān)情況?!睔q柔停頓了一秒,又說道:“可是······杜小姐,您不覺得您剛剛的反應(yīng)太過于激烈了些嗎?還是說,你心中有鬼!”
果然,聽到歲柔的話,段鈺看了杜艾琳一眼,眼底疑惑。
聽到她這么說,杜艾琳的臉?biāo)查g微微白了一下,而后委屈道:“對不起,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彼D(zhuǎn)頭又朝著段鈺可憐巴巴道:“我錯了,我只是太擔(dān)心奶奶,以至于······”話還未說完,她便又垂著頭不停流淚,無聲哭泣。
果不其然,段鈺就吃她這一套,轉(zhuǎn)而心疼地將她護(hù)在懷中,輕柔安慰著。
他果然一遇到杜艾琳就變得不再理智,奶奶還在里頭緊張搶救,他卻在這忙著安慰著心靈“脆弱”的小女朋友。歲柔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眼時轉(zhuǎn)身走到手術(shù)門口,不再去理會那卿卿我我的兩人。
就在這時,手術(shù)門打開,里頭走出來一位護(hù)士。
護(hù)士脫下口罩,無奈地?fù)u搖頭,略帶歉意說道:“我們已經(jīng)盡力了,但老人家磕到了大腦,除了腦出血還有其他的問題,能不能醒過來······就看造化了?!?p> 這時段鈺放開杜艾琳,大步走了過來,急切地問那護(hù)士:“什么意思?奶奶她現(xiàn)在情況是什么樣?”
“若是一個星期后還醒不來,會有很大的概率成為植物人?!边@便是護(hù)士的回復(fù)。
其實植物人是什么,歲柔并不太清楚,只是看段鈺瞬間變化的表情,還有變得緊張悲傷的氣氛,她想,恐怕是件很嚴(yán)重的事。
奶奶躺在了一個叫icu的地方,歲柔只知道進(jìn)這個地方,家屬一次不能太多,而且還有穿上一個名叫防護(hù)服的東西。
她走進(jìn)去之前還要各種消毒,待經(jīng)過一系列步驟后終于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段奶奶。身上插滿了各種奇怪的管子,還有好幾個奇怪的儀器放在旁邊,老人家緊緊閉著眼睛,臉上十分蒼白。
那個叫icu的地方有探視時間規(guī)定,所以即便歲柔想陪在奶奶的身邊,也是沒有任何的辦法。
回去的路上,是段鈺開車,杜艾琳坐在副駕駛,歲柔則是坐在后面。
她拿起手機(jī)在搜索欄搜icu,上面顯示:ICU把危重病人集中起來,在人力、物力和技術(shù)上給予最佳保障,以期得到良好的救治效果。
危重病人!這幾個字在歲柔的眼中被無限放大,她的心咯噔一下,這下她才明白原來事態(tài)竟是如此嚴(yán)重。
天色已晚,再加上中午就沒有進(jìn)食,杜艾琳哭喪著臉說餓,段鈺便先將車開到一家飯館門口。
看著杜艾琳臉上已經(jīng)沒了之前的難過情緒,反而在拿著菜單點菜時隱隱約約還有一絲雀躍,歲柔的目光霎時冷了下來。她轉(zhuǎn)過頭不動聲色看了一眼段鈺,他像是沒什么興致,眉頭緊縮,眼中充滿了愧疚和悲傷。
事情絕對沒有這么簡單,因為奶奶很不喜歡杜艾琳,從幾年前就反對段鈺和她在一起。甚至有好幾次因為杜艾琳的事還差點和段鈺吵起來,總之,段奶奶對杜艾琳沒有一絲好感。
再加上此次歲柔同段鈺分手,段奶奶還問是不是杜艾琳搞的鬼,還告訴歲柔,她除非是死,否則是肯定不會讓杜艾琳進(jìn)門的。
其實歲柔真的很想哭,段奶奶是真的對她好,哪怕杜艾琳都懷上了段家的孩子,段奶奶還是不肯去接受她。
如今歲柔只有一個疑問,兩個嚴(yán)重不和的人,是怎么在同一屋檐之下和平共處的?沒錯,段奶奶不喜歡杜艾琳,杜艾琳同樣也是不喜歡段奶奶。
她們二人之間甚至還吵過架,雖然那已經(jīng)是幾年前的事情了。
杜艾琳骨子里是看不起窮人的,特別是農(nóng)村里的老婆婆,她與段鈺當(dāng)年吵架時,最兇的一次是在鄉(xiāng)下的段家。段奶奶去勸架,杜艾琳還罵她是個窮酸的鄉(xiāng)下老婆婆,當(dāng)時可是把段鈺給氣了個不輕。
可事后,杜艾琳只是以那天酒喝多了,所以口不擇言便重新贏得了段鈺的原諒。
在杜艾琳這里,段鈺他真的是沒有底線。
她垂下眸,安放在膝蓋上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任憑指甲已經(jīng)刺破了皮膚,深深陷嵌入了掌心,她卻像是毫無知覺一樣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吃過晚飯之后已經(jīng)很晚了,于是段鈺便開口讓歲柔留下來,他將客房簡單地收拾了一下。
看著這一切,歲柔不禁覺得有些可笑,曾幾何時,她是這里的女主人。
而現(xiàn)在的她,回到住了那么多年的房子里,卻只能待在客房的資格。
她什么也沒說,默默將被子鋪好,靜靜坐在床邊。
她是靈玉修煉成形的,本就不是人類,睡眠什么的,在她這里根本就不存在。
只是從前為了想和段鈺過上一樣的生活,于是會到點就給自己施一個昏睡咒。如今······也不需要了。
房門突然傳來敲門的聲音,還沒等歲柔應(yīng)聲,杜艾琳就推門走了進(jìn)來。接著扭著纖細(xì)的腰毫不客氣地往她的床上一坐。
歲柔微微皺了一下眉,輕聲開口說:“杜小姐,你這樣······”
“怎么?”話還未說完就被杜艾琳打斷了,“這里是阿鈺的房子,將來也會是我的房子,我坐一下自己的床,你有意見?”她嘲諷地看著歲柔。
此刻段鈺正在浴室洗澡,除非是太大的聲音,否則是不會透過水聲被他聽到的。
當(dāng)下這個時候,杜艾琳突然過來單獨找她,準(zhǔn)沒好事。
還真叫歲柔猜對了,只見杜艾琳輕輕一笑,嬌媚的面孔上盡是得意:“你是不是很恨我?你看吧,真不知道是說你太過垃圾,還是我太有魅力了。時隔四年,到頭來只要我愿意,勾勾手指,段鈺還是回到了我身邊。歲柔,他不屬于你的,從來就不曾屬于過你,往后也壓根不會屬于你?!?p> “沒腦子,蠢貨!”歲柔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面無表情地說道。
“你什么意思?”杜艾琳的聲音陡然拔高,氣得站起來用手指指著她的臉。
“你不覺得你很蠢嗎?這個時候,奶奶受傷昏迷不醒,你卻是這樣的反應(yīng),所作所為無一不是在表達(dá)你的蠢貨精神?!彼琅f是沒有什么多余的表情,甚至是懶得抬眼看這個女人一眼。
她在段鈺面前裝作是一副為奶奶傷心欲絕的模樣,可在她的面前卻又是另外一副嘴臉,叫人不想懷疑她都難。
于是歲柔也不想再跟她繼續(xù)繞下去了,直接開門見山道:“告訴我,段奶奶到底是怎么摔下去的······”一道奇異的光從歲柔的眼睛射出,直接進(jìn)入了杜艾琳的眼中。
剎那間,房內(nèi)變得寂靜萬分,杜艾琳的眼神開始變得飄散恍惚,就像是被人操縱了一般,如同一個沒有靈魂的提線木偶,任人擺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