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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別有用意

胸口依然溫?zé)?/a> 七彗 9117 2020-07-18 12:54:49

  夏樹回到寢室告訴大家自己的男朋友安平要來了。雖然都知道夏樹是有對象的人,但是具體的事夏樹也沒多說。寢室的人立刻圍上來問東問西,曲奇好奇心極強(qiáng),一直問安平長什么樣,個子多高,什么發(fā)型,你們交往多久,夏樹都笑著一一回答。郁曼香沒有問問題,卻站在旁邊一邊梳頭發(fā)一邊微笑著聽。龔蕾坐在床邊反復(fù)試穿著教官新給她買的耐克運動鞋,把已經(jīng)開膠的白球鞋扔到垃圾桶里,雖然沒有湊到夏樹跟前,卻聽清了每一個字。

  第二天夏樹不在寢室的時候,龔蕾和肖美說了一些奇怪的話。

  “夏樹有時候很自私,你覺不覺得?”龔蕾試探性的問肖美。

  “有么,怎么了。”

  “你看咱們買水果都互相分著吃,夏樹就不怎么拿出來給咱們吃,還有她自己的東西看的可緊了,有時候自己飯盒沒洗,想用她的飯盒吃個泡面她都不讓,還有她的衣服都挺貴的挺好的,也不拿出來互相借來穿,咱們不都互相串著自己不用的衣服穿么,高明艷家里那么困難,她不用的衣服都不說拿兩件給她穿穿?!?p>  “嗯,還好吧,可能獨生子女都這樣?!毙っ烙X得確實存在這些事,不過龔蕾有些夸大事實。

  “我看她和咱們不是一路的,她是這種人,她對象安平也好不到哪去,要不他們怎么能走到一塊去呢?”

  “不知道啊,應(yīng)該不會吧?!?p>  “肯定的,他們獨生子女都那樣,根本不懂得分享,自私自利,從小就什么都占著,這世界好像就她一人似的,拿咱們也不當(dāng)朋友,能和她走到一起去的也不是什么好人?!?p>  “誰知道呢,這次安平過來你看看不就知道了?!毙っ赖恼Z氣也變得似是而非。

  夏樹早早的從學(xué)校出發(fā)去火車站接安平,站在出站口的她心急如焚,出站口的電子屏卻顯示本次列車晚點兩個小時,夏樹看著那一排字簡直要瘋了,分分鐘等待都好像長的像一年。天漸漸黑了,當(dāng)列車還有5分鐘進(jìn)站的時候,夏樹的心都快蹦到嗓子眼了,站在出站口的最前面,發(fā)信息告訴安平自己站在第三個門前,穿淺藍(lán)色上衣,緊張的手都有些發(fā)抖。鐵路工作人員打開玻璃門的時候,夏樹死死地盯著出口,過濾著每一張面孔,踮起腳尖向里面張望。突然她看見了一件熟悉的黑色帽衫,一張同樣焦慮的向外張望的臉。

  “安平!安平!我在這呢!”

  “夏樹!”

  下一秒,兩個人緊緊的擁抱在一起。夏樹哭著撲在安平的懷里,任由喜悅的淚水肆意流淌。安平也激動的流下眼淚,捧著夏樹的臉龐不停親吻她的額頭和臉頰。

  終于又能在一起了。

  第二天早晨,夏樹早早的起床給安平買了她認(rèn)為學(xué)校里最好吃的早餐,安平坐在床上打開包裝袋開心的說:“你知道么?我的夢想之一就是和你在床上吃早餐,真幸福?!?p>  夏樹帶著安平逛自己的大學(xué)校園,買了食品學(xué)院做的特色面包和酸奶,借了圖書證帶安平到自己最愛的陽光位子看雜志,然后兩個人一起在湖邊散步喂天鵝,還看了一場學(xué)校放映廳播放的老電影《東成西就》。

  真是完美的相聚。

  快到下午飯點的時候,夏樹給寢室的姐妹打電話,說出來一起吃飯,安平要請客。大家立刻來了精神,紛紛梳洗打扮打算給第一個見面的室友男朋友以良好印象,只有龔蕾坐在床上不動地方。

  “哎呦,我肚子好疼啊,肯定是中午吃的東西不對了,要壞肚子?!饼徖傥嬷亲涌s在被子里。

  “怎么會呢,咱們中午吃的一樣的菜啊,西紅柿炒雞蛋,我沒事??!”曲奇不解的問。

  “我也不知道,肚子特疼,突然像抽筋一樣,我一會得去廁所?!?p>  “不會吧,現(xiàn)在咱們要出門了,這可怎么辦啊,我給你找找藥吃吧?!毙っ懒⒖倘シ幒凶?。

  “不用找了,我可能上幾遍廁所就好了,你們?nèi)グ?,我不去了?!?p>  “不好吧,夏樹對象第一回來咱們這,咱們都得去啊,少一個不好看啊!”肖美著急的說。

  “那我也沒辦法啊,肚子真疼,你們肚子不疼么?別一會到了那再疼,就不好回來了。”

  “你要是難受那就在寢室休息吧,等會兒我們和夏樹說你不舒服就行了,記得晚上吃飯啊。”高明艷十分認(rèn)真的囑咐著。

  “我們肚子不疼,你休息吧?!庇袈阌朴频恼f了一句,打開寢室門先走了出去。

  在校門口碰面的時候,肖美解釋了龔蕾沒有一起過來的原因,夏樹笑了一下說沒關(guān)系。

  “夏樹,你變漂亮了?!庇袈阃嶂^打量夏樹。

  “有么?”

  “真的誒,我說怎么看著你不一樣了,臉色特好,粉粉嫩嫩的?!毙っ缹τ袈愕挠^察結(jié)果深切贊同。

  “真的啊,安平過來我比較高興吧?!毕臉溆檬直撑隽伺瞿橗?。

  吃飯的時候安平把菜單遞到肖美手上,讓她們點菜,挑她們平時愛吃的點,夏樹也說點吧點吧不要客氣。安平敬了每人一杯酒,都是女生隨意他干杯。他誠懇又幽默的言語令席間的氛圍很是融洽,夏樹也很開心,笑著給安平擦去手上的油漬。吃完的時候夏樹拿來餐盒,把一些還沒動過的菜打包,讓肖美她們帶回去給龔蕾吃。

  肖美、郁曼香、曲奇、高明艷四個女孩子歡歡笑笑的回到宿舍,看見龔蕾正盤腿坐在床上給她的兵哥哥打電話,掛了電話之后曲奇叫她快點過來吃東西。她打開餐盒挑了一個自己愛吃的菜倚靠著肖美的床頭吃起來。一邊聽著她們討論著安平的種種,一邊用大腳趾和二腳趾夾著拖鞋抖來抖去,眼中閃著嘲諷和嫉妒的光。

  安平在這邊待了三天就得回去了,夏樹依依不舍的為安平收拾行囊,裝好回去火車上吃的用的,在倒計時的相聚中,分分秒秒都倍感珍惜。站臺上,夏樹和安平抱在一起旁若無人的灑著眼淚,異地的情侶真真是應(yīng)了那句詩——相見時難別亦難。剛接安平下火車那天,夏樹幸福的感覺無法比擬,送他走的時候兩人竟是執(zhí)手相看淚眼,無語凝噎。

  夏樹在站臺上望著遠(yuǎn)去的列車仿佛丟了魂魄。當(dāng)愛已經(jīng)成為一種習(xí)慣,就算你不在我身邊,我的心還是朝著你的方向眺望。

  安平一回到寢室,顧斯杰就摟著安平的肩膀問:“怎么樣怎么樣,有沒有搞定?”

  安平故作愚鈍說“什么搞定不搞定的,你們怎么思想這么不純潔呢?”

  “我去,你沒成功??!我和五六下賭注100塊你能行呢,這回完了,你太讓我失望了哥們,行不行啊你?”

  “你們凈琢磨那些沒用的,輸?shù)幕钤?,上一邊去,我坐火車?yán)鬯懒?,得趕緊洗澡,怎么感覺自己臭了呢!”安平抻起自己的領(lǐng)子聞了聞。

  “我和你說說你走這幾天發(fā)生的事,能樂死你。周星星不是在外面餐館打工么,那天他在那拖地,一個服務(wù)員妹子就在他前面蹲著擦消毒柜。一蹲下時候褲子腰低露出半個屁股,周星星說他當(dāng)時看的眼睛都直了,一直盯一直盯,站在原地一個勁兒的蹭那塊地板??戳死习胩旖K于過癮了,他拍了拍那妹子,說同學(xué)你褲子露腰了,他那個一臉偽善的誠懇樣你能想象出來不?關(guān)鍵是那妹子了回頭來了一句:謝謝噢!”

  “太他媽猥瑣了!”

  “是啊,完了這小子還說不用謝不用謝,這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微笑著轉(zhuǎn)身離去,深藏功與名,一下午腦海中都在回味那個溝······”

  “他簡直太像周星馳電影里的那些小人物了?!?p>  “太正確了。哎呀不和你嘮了,白依給我發(fā)信息了,叫我和她去趟家樂福,一會你出去洗澡帶鑰匙哦,我下樓了?!?p>  說著抓起車鑰匙一陣風(fēng)跑了出去,看這趨勢,兩人發(fā)展的還不錯。

  自從上次白依和安平在食堂不愉快的對話之后,白依對顧斯杰的態(tài)度發(fā)生了較大變化,她喜歡和他信息聯(lián)系,但在平時大家上下課遇到的時候她卻只是用眼神打招呼,好像不認(rèn)識顧斯杰一般。等各到各班開始上課了,顧斯杰就會收到白依的信息:

  剛才你看起來挺不錯啊,很多女生一直盯著你呢。

  有么,你干什么呢?

  無聊啊,聽課唄,真沒意思。

  晚上有時間么?校門口新開了一個時尚火鍋,要不要去試試?

  不去了,晚上我要出去買點東西,日用品都用的差不多了,生活費到月底了太緊張。

  你不早說呢,我晚上拉你去大超市都買齊了不得了。

  這樣不好吧,你車多費油啊。

  為了你,費多少油,我不在乎啊,去吧。

  杰,你對我真好,五點宿舍樓下見。

  不見不散。

  顧斯杰每次看到白依買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時候,都會非常開心,因為他覺得自己被需要了,像個男人一樣滿足了女人的愿望,無論是高檔化妝品、品牌包包、最新款鞋子,還是一盒進(jìn)口軟糖、一條真絲絲巾,只要他的冷美人輕輕一笑,能用金錢換來的東西就不必吝惜。白依在真實世界里對他的冷漠,和虛擬世界里對他的溫柔,讓他對她的迷戀欲罷不能。用這些價值不菲的東西堆砌起來的白依變得越發(fā)的美麗成熟,顧斯杰沉醉在白依美好清高的儀態(tài)中,漸漸迷了眼睛。

  舍友看見顧斯杰每天顛三倒四的幸福狀態(tài),都調(diào)侃他看來是把白大美人拿下了。他也不客氣,笑的合不攏嘴說:“必須地必須地?!敝挥辛墒a躺在上鋪翹著腿發(fā)信息不插話。

  安平有些納悶白依到底是怎么想的,畢竟那次對話白依明顯在置氣,而且誰都知道顧斯杰家里有錢,白依這樣接受他的東西難免讓人心中起疑。而且顧斯杰也問過安平,以他的對白依的了解,她對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覺。當(dāng)然顧斯杰也明白白依需要他的時候才會很熱情很主動,即使知道有可能是另有所圖,但是如果連這點熱情他都得不到,更別提能產(chǎn)生愛情了。

  安平也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白依在他心里絕對不是這種人,所以他也絕對不承認(rèn)。

  他決定親自問問白依。

  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這次是安平約的白依。姍姍來遲的白依把包放在桌子上,眼中帶著安平捉摸不透的笑意,高中時候那種親切的感覺消失了。

  “最近怎么樣?”

  “好啊,一切都好,你去夏樹那邊玩的不錯吧?”

  “還好,先不說我。有些事我知道我不該問,但我還是想問,你和顧斯杰現(xiàn)在是什么狀況?”

  “嗯,這個嘛,你覺得呢?”白依挑起眉毛笑著。

  “我不清楚,所以才問你嘛。”

  “其實,我也不知道?!?p>  “這樣不行啊白依,你現(xiàn)在吃著他的拿著他的,還不表態(tài),太不厚道了吧?!?p>  “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吃他拿他了,你怎么知道我沒付出,我說我喜歡你,可我在你那一文不名,現(xiàn)在有一個對我好的了,你又反過來不讓,你什么意思?我的喜歡你不要,就請不要再過問我會怎么處置自己的感情。也許我會喜歡顧斯杰,也許不會,但這都是我自己的事,已經(jīng)與你無關(guān)?!?p>  “白依,你變了,我都快不認(rèn)識了,你和以前太不一樣了?!?p>  “我沒有變,如果你認(rèn)為我變了,那只能說明你從來就沒有真正了解過我。”

  安平搖了搖頭,無話可說。

  “安平,高中的時候我愿意聽你的話,你說什么我都當(dāng)回事,可是現(xiàn)在我有我自己的選擇和考慮了,不是你說錯了就錯了的,得我自己說才行?!?p>  白依拿起包毫不遲疑的走開了。

  又是一次不愉快的談話,以談崩為結(jié)局。安平納悶現(xiàn)在和白依怎么找不到相處的方式了?為什么每次都這樣憤憤收場。到底這幾個月發(fā)生了什么,讓曾經(jīng)要好的朋友互相傷到不認(rèn)識對方。和海濤高鵬通電話的時候聽到大家過得都很開心,弄的自己也不好意思和他們說起自己這邊亂七八糟的情形。如果沒有這些事,大學(xué)生活的確應(yīng)該是歡欣鼓舞的,不是么?

  夏樹這邊的日子也不比安平好到哪去,龔蕾在宿舍里對她是客客氣氣,關(guān)心有加,但夏樹明顯感覺宿舍的人都和她保持距離不那么親近。老鄉(xiāng)會里有幾個女生和她特別談得來,便時常到她宿舍來找她出去吃飯逛街唱K,因為在宿舍也不開心,夏樹也就樂得出去和其他朋友玩。而就算是這樣,還是惹來了龔蕾帶頭的非議。

  “夏樹一天天的不著影兒,宿舍的事也不管,有時候回來的晚了水房都關(guān)門了,她都幾天沒打水了,凈用曼香的水壺了?!饼徖俅蛩臅r候和肖美說。

  “可不么,她好像不怎么愿意和咱們在一起啊,老有其他學(xué)院的女的來咱們宿舍找她出去,開學(xué)幾個月了,和她沒有什么共同話題的感覺?!毙っ懒嘀畨剡呑哌呎f,語氣中也有埋怨。

  “曼香你愛洗頭發(fā),自己的水都不夠用,害得你都得一人打兩壺。”龔蕾越過肖美和曼香說。

  “夏樹回來晚了,我看她用涼水洗臉洗頭發(fā)心里挺不好受的,現(xiàn)在天冷水又涼,我就把自己的水壺拿給她了,反正晚上也沒什么事干,多打兩壺水也不麻煩?!?p>  龔蕾感覺沒達(dá)到收服曼香進(jìn)自己陣營的效果,繼續(xù)道:“可是你想想,咱們宿舍的水壺都是一起用的,她多用了第二天早上咱們不就沒有熱水喝了么?我最討厭早上每個暖壺拎起來都是空著的感覺了。晚上回來晚了打不到水,她怎么不能早上六點半以前起床去水房啊,水房大爺六點四十才關(guān)門呢。”

  “對啊,她也不能老是這樣啊?!毙っ揽磥硪呀?jīng)對龔蕾的拉攏完全繳械了,開始越來越多的維護(hù)龔蕾。

  “那你們可以和夏樹直接說。”郁曼香低頭道。

  肖美皺著眉說:“夏樹自尊心那么強(qiáng),咱們說她她不會生氣吧?”

  “也有可能,咱們說她她會在意,不過曲奇沒心沒肺的,說話像個小孩子一樣,讓她來提醒夏樹我看行?!?p>  龔蕾出了個好招,就是自己裝槍,讓曲奇去放炮。

  “是哦,曲奇那么幼稚,還很可愛,讓她說出來比較容易接受的?!毙っ阑腥淮笪?。

  “嗯,一會回去和曲奇說說,這種維護(hù)正義的事曲奇最愛干了?!饼徖贊M意的拎著水壺往宿舍走。

  回到宿舍之后,龔蕾布置了一番此次計劃的分工,曲奇為主說人,高明艷打邊鼓,肖美充當(dāng)老好人,而郁曼香卻說自己不想?yún)⒓铀齻兊幕顒樱砩弦鋈プ粤?xí)。

  龔蕾雖然還是沒能收服郁曼香,但是也確實沒有什么活兒能分配給她了,不參加也無所謂。她自己因為兵哥哥今晚能到學(xué)校來看她,就“非常遺憾”的表示不能參加此次“討伐夏樹”的任務(wù)了,幾番叮囑曲奇應(yīng)該怎么說話才放心的打包出門。

  夏樹從外面回來,走到樓門口的時候看見教官站在宿舍樓前來回溜達(dá),正好教官也看見了她,因為在軍訓(xùn)中夏樹是軍歌的領(lǐng)唱所以印象比較深刻,加之和龔蕾是一個宿舍的,就走近聊了起來。

  “教官,你來等龔蕾吧。”

  “啊,夏樹最近忙什么呢?拿這么多書,看來學(xué)的挺用功啊哈哈?!?p>  “圖書館借的,沒什么有用的,都是小說?!?p>  “我一看書就困,我可弄不了這東西,龔蕾也是,就愿意看這些小說啥的了,還老讓我也看,我可看不進(jìn)去?!苯坦傩Φ囊荒樅┖瘛?p>  “是么,對了教官你快退伍了吧,是不是今年年底時候啊?”

  “是啊,退伍就回老家了,以后見龔蕾就難咯?!?p>  “還行,離的也不是很遠(yuǎn)。”

  教官和夏樹正說著的時候,龔蕾從樓里走了出來,看見他們兩人貌似聊的挺開心,就笑著走過去和夏樹打招呼,挽起教官的胳膊。

  夏樹看見她背的大書包就猜的到里面肯定是床單被套枕巾之類的東西,龔蕾說過外面的旅店不干凈,自己有潔癖。

  互道再見之后,龔蕾馬上掏出手機(jī)給肖美發(fā)了一條信息,就倆字:“加油!”

  屋里的幾個人沒想到今天夏樹回來的這么早,她推門進(jìn)來的時候忽然慌了神,互遞眼神暗示什么時候開始說。

  “啊那個夏樹啊,最近你都回來好晚哦,干什么去了呀?”曲奇邊想臺詞邊說。

  “前幾天和幾個朋友出去玩,今天去圖書館了?!毕臉鋽Q開飲料瓶喝了一口汽水。

  曲奇絞盡腦汁的想這句應(yīng)該怎么接下去,居然卡殼了。

  高明艷這時“當(dāng)”的來了一句:“你幾天沒打水了?”

  夏樹聽完看著高明艷愣了兩秒,咬了一下嘴唇。因為高明艷的語調(diào)非常直接并且毫無感情,扔出來這一句就好像扔出去一個稱砣,宿舍里一時氣氛凝固了。

  “是有三四天沒打水了,我知道,今天我早點回來就是想多打幾壺,老用你們的我也不好意思,我現(xiàn)在就去。”夏樹說完回身從桌子里拿出水卡,拎起兩個暖壺就往外走,感覺自己臉像著了火,快要燒化了。

  “等一下,我和你一起去。”說這話的正是郁曼香,她從上鋪快速的跳了下來,也拎著兩個壺跟了出去。

  留下宿舍三個面面相覷。

  “艷艷,你剛才說的也太直接了吧!”曲奇驚訝的說。

  “還不是你,吞吞吐吐磨磨唧唧,半天說不出來一句,我不是替你著急么?!备呙髌G理直氣壯。

  肖美也立刻說:“我們這還沒開始呢,你就結(jié)束了。你看剛才夏樹那表情,肯定生氣了,完了吧,砸了?!?p>  “那有什么的,反正她就是沒打水嘛,還不行人說了啊。我替你們當(dāng)了壞蛋,你們還不知足啊。龔蕾剛才怎么布置的我看你們都忘了,我給龔蕾發(fā)個信息告訴她一聲?!?p>  高明艷自從知道龔蕾神不知鬼不覺的把自己心中爆帥的教官拿下之后,就對她極為崇拜,不知不覺的成了她的腦殘追隨者。

  “夏樹,剛才艷艷的話你別生氣?!奔奔备蟻淼挠袈阏f。

  “我沒生氣,她說的是事實?!毕臉浔亲铀崴岬?,心中也是。

  “她就是性子太直了,你別怪她,以后咱們倆一起打水,你要是回來晚了你那壺我?guī)湍愦?。?p>  “不用了,曼香,我知道你對我好,我難過的是為什么宿舍的人都不喜歡我,我哪里做的不好你們可以告訴我的,我感覺自己很多余,我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毕臉溆行┻煅?。

  “你很好,可能是大家對你了解的還不夠吧。也有可能是你太好了,所以······你明白的。”

  夏樹聽完無話可說,一種無力感襲遍身心。

  大一的時候總會有各種各樣的老鄉(xiāng)聚會找到你頭上。夏樹老鄉(xiāng)會有一個大二的男會長,叫做邱澤,在組織的幾次老鄉(xiāng)聚會中他發(fā)現(xiàn)了在人群里不愛吱聲的夏樹,就算她不說話,但是卻是那種讓人一眼記住的角色。

  吃飯的時候他把夏樹安排在他那一桌,出去KTV的時候他總問夏樹要唱什么,外出活動策劃也讓夏樹務(wù)必參加會議。夏樹明顯感覺到這個邱澤看自己的時候眼神常常超過5秒不移開,所以她有意的在某些場合說自己有男朋友,但是這個邱澤卻不以為意,還是一樣的對自己暗送秋波。即使他很有幽默感并且不討厭,夏樹的接觸準(zhǔn)則仍就是——保持距離,扼殺任何可能的苗頭。

  邱澤制作了老鄉(xiāng)通訊錄,這樣夏樹就必須留下自己的電話號碼。夏樹不答應(yīng)和他外出吃飯,他就靈巧的制造食堂偶遇。天氣冷了進(jìn)入11月,他托其他女老鄉(xiāng)給夏樹送卡通熱水袋,早上約她一起去操場跑步晨練。

  夏樹非常困擾,幾次婉拒都不成功,她認(rèn)為邱澤是大二的學(xué)長,又是老鄉(xiāng)會會長,是個在群體中比較有領(lǐng)導(dǎo)力的人,自己當(dāng)面鑼對面鼓的撅他的面子確實是件難事。

  這么一來二去的,寢室人都看明白怎么回事了,夏樹在寢室的時候,她們都愛問邱澤最近又干嘛干嘛了,邱澤最近又說啥說啥了,數(shù)龔蕾和高明艷問的最細(xì),和夏樹好像關(guān)系也近了似的。

  這兩個女人捕捉八卦和散播八卦的資優(yōu)天分,似乎是與生俱來的。

  這邊把夏樹的情況問清楚了,回頭就將故事的來龍去脈和肖美、曲奇、郁曼香三人講的活色生香。但是和夏樹所講的情況不同的是,龔蕾將此事的緣起歸結(jié)為夏樹的“不知檢點到處留情給人機(jī)會”。似乎是她曖昧不清的態(tài)度帶來的自找苦吃。

  俗話說三人成虎,意思就是謠言一再反復(fù),就會使人信以為真。龔蕾對于夏樹的嫉妒和報復(fù)真正是做到了步步為營,一件普通的小事經(jīng)過她的“藝術(shù)加工”就成了關(guān)乎道德人品的大事,一流的口才和渲染能力,再加上看穿了夏樹遇事不愛解釋的態(tài)度,不知不覺中,夏樹和舍友的關(guān)系就被她離間的搖搖欲墜。

  只有郁曼香這個人,始終游離在她控制之外。

  安平的大一時光里因為有了顧斯杰這個志趣相投的朋友,總體來說也順風(fēng)順?biāo)n櫵菇茉谧钒滓乐?,非常樂意和安平在單獨吃飯的時候扯東扯西。

  “安平,你們都不知道,其實我家以前相當(dāng)窮了,窮的那是叮當(dāng)響,耗子進(jìn)我家都是哭著走的,就那么困難。小時候家里沒錢我也不怎么洗澡,小朋友說我臭,不樂意和我玩,老師說我脖子黑的像車軸,不讓我上課,讓我回家洗干凈再來。我滾回家我媽抱著我哭,去房東那拎了兩桶水給我燒水洗的澡。有一回我家窮的就剩100塊錢了,我爸都絕望了,老婆孩子跟著自己過的沒有個人樣,還不如死了算了。他就去小賣部買了兩袋耗子藥,還買了點新鮮菜。我一上桌子都饞壞了,好久沒吃這么豐盛的飯了。我剛想吃,我爸就說讓我等一會,這一頓是咱們家最后一頓飯了,菜里面有耗子藥,一會兒咱們一起吃,吃完就一起死,咱們家已經(jīng)活不起了,今天死也死在一塊,爸爸對不起你們娘倆。我爸說完就哭的不行了。”

  “我的天哪,不是吧,你們家集體自殺??!”安平目瞪口呆。

  “對,就是集體要自殺,活不下去了。不過當(dāng)時我太餓了,都忘了要怕死了。我一邊看著我爸媽哭,還一邊夾了一塊茄子吃,剛要送到嘴,突然我爸‘啪嚓’一下子把我筷子打翻在地上了,當(dāng)時我眼睛盯著那油滋滋的茄子超級想吃。我爸拍著桌子站起來說操他媽的活人能讓尿憋死,我就不信了,秀兒你把這菜都給我倒了,咱們不死了,咱好好活,就用這100塊錢,爸以后也能讓你們過上好日子!”

  “真事啊,你家就這100塊錢起家的?”

  “可以這么說,我爸找了一份開大貨車的工作,干了幾年后來就開了自己的小物流公司,再后來機(jī)緣巧合就做起電纜生意,他大專文化,以前性格蔫蔫的,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這些年,我爸早就沒有了當(dāng)年的影子。不過我還是最敬佩我老爸,當(dāng)年他敢?guī)ьI(lǐng)我們一家自殺,后來又敢?guī)ьI(lǐng)我們家致富。無論哪一點,我都特服,真的。”

  “你們家太傳奇了,這要說出來一般人都不能信?!卑财揭恢睋u頭。

  “所以,我現(xiàn)在一般情況下也不亂花錢,我知道掙錢不易,我要是隨便揮霍,就太對不起我爸了。”

  “突然發(fā)現(xiàn)你特像我一高中朋友,特像?!卑财侥X子里浮現(xiàn)出李海濤那獨特的形象。

  “有我?guī)浢矗俊?p>  “那倒沒有,只是你們一樣非常幽默,還特有故事?!?p>  “我就說不可能有比我還帥的么哈哈,有時間介紹認(rèn)識認(rèn)識?!?p>  “他外地念書呢,是我高中相當(dāng)鐵的哥們,天天混一起。”

  “看來你高中過的挺樂呵的嘛,另外還有夏樹陪你一起。”

  “高中是很美好,雖然有時候也鬧別扭,但是快樂還是主旋律?!?p>  “你們現(xiàn)在也夠好的了,每天都信息不斷,不知道一個月贈的那500條信息夠不夠你用的。既然那么好,為什么她不和你一個城市上大學(xué)???”

  “肯定不夠用啊,我總充話費。她沒和我一起的原因其實我也說不清,不過現(xiàn)在看起來也挺好的,距離產(chǎn)生美嘛?!卑财胶呛堑纳敌?。

  “玩游戲時候只要夏樹來電話你肯定跑出去接,光憑這點你對夏樹就不一般。打電話那語氣都特溫柔,對別的女生你可從不這樣?!?p>  “她也不是別的女生,是我要喜歡一輩子的人。”

  “我也想找一個喜歡一輩子的,我看白依行。她完全符合我的審美標(biāo)準(zhǔn)。另外安平你得替我說好話啊,你是她好朋友,她肯定能聽你的?!?p>  安平不知道怎么細(xì)說白依的變化以及和自己的關(guān)系,就打哈哈說:“行行,有機(jī)會我試試吧?!?p>  安平非常喜歡自己的舍友們。周星星總是帶給他們各種打工趣聞,每天都有各種各樣的小悲劇發(fā)生在他身上。比如著急上班的時候自行車肯定掉鏈子。送外賣送的亂七八糟,最后自己還得掏錢墊上送丟的炒面。去洗澡洗到一半水卡沒錢了,頂著一腦袋泡沫蜷縮著身體站在門邊上,等待熟人來幫刷下卡。盲目的樂觀是他活下去的不竭動力,每天能偷窺到小妹子是他生活中最歡樂的事。

  五六在學(xué)生會外聯(lián)部混的如魚得水,總是提前偷偷報告學(xué)生會要來查寢之類緊急消息。他憑借自己壞壞憂郁大男孩的氣質(zhì),已經(jīng)將視野放闊到外校的妹子身上,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本校妹子“都已經(jīng)無法滿足他了”。

  最靠譜最老實的人就數(shù)孫海玉這個小個子男生了,他可是真正來上大學(xué)學(xué)習(xí)的人,安平曾經(jīng)納悶的問大家:你們見過孫海玉拉屎么?大家想了好多秒,恍然意識到孫海玉每天六點就出門,晚上回來就睡覺,確實沒見他扯上一截衛(wèi)生紙跑去廁所的樣子,顧斯杰就笑話孫海玉是個從不拉屎的人。但是這個男寢因為有了孫海玉才像個人類能夠居住的地方,也只有他會拿起掃帚拖布收拾一地瓜子皮和泡面盒子,指責(zé)安平等人就像一群禍害屋子的豬。顧斯杰每次在寢室放A片,都笑嘻嘻的叫孫海玉你來看啊你來看啊,他馬上扭過腦袋抱起書就出門,回頭推著眼鏡罵一句:禽獸!

  柳成蔭這個臉色蒼白行蹤不定的幽浮是顧斯杰的心頭恨,他堅持吃飯AA制,別人欠他的每一塊錢都必須還,別人先不和他說話他肯定不和別人說話,臥談會他要么不說話,要么冒出一句就冷得要死。顧斯杰在他下鋪,晚上睡覺的時候總能感覺到他蜷縮身體的晃動,恨不得一腳踹翻他床板。

  也許這個柳成蔭就是他的克星,命運把他們安排成上下鋪是別有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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