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后,旅館房間徐沐正給斯蕾塔梳頭發(fā)。
今日計劃便要開始,而為了讓斯蕾塔更像模像樣,徐沐還從城鎮(zhèn)香水店花了不少錢買了小半瓶香水給斯蕾塔。
房間很安靜,彌漫著一股幽香,徐沐動作也很輕,這旅館梳子不是特別好,他怕扯到斯蕾塔的秀發(fā)。
“哥哥...”斯蕾塔忽然開口。
“怎么了?”
斯蕾塔沉默了一會,才緩緩開口:“謝謝你一個月前...救了我?!?p> 徐沐一笑:“我不是說過了么,是你救了自己,不是我。”
“我知道的...斯蕾塔都知道的?!彼估偎劬ξ⒓t,“雖然哥哥從來不和我說哥哥曾經的事,可是我知道哥哥以前肯定也過得不好...不然你看人的雙眼不會如此冷漠,甚至在你說出計劃要殺人時,語氣也不該這樣冷漠...”
徐沐手上的動作停住了,問:“那時我嚇到你了?”
“沒有?!彼估偎@了口氣,“不管如何,斯蕾塔的命是哥哥救回來的,為哥哥做任何的事,斯蕾塔都愿意...更何況哥哥對我如此好,這幾日斯蕾塔想要什么東西,哥哥都滿足我那些不切實際且任性的愿望...”
徐沐笑出聲,摸了斯蕾塔的腦袋:“你是我妹妹,你想要的東西,我能給的,自然會給?!?p> “哥哥...你真的有把我當作你的妹妹么?”斯蕾塔扭過頭,雙眼透露出渴望,甚至其中夾帶著懦弱的祈求。
兩人相望,徐沐毫不猶豫的說:“當然?!?p> “哥哥不嫌棄斯蕾塔嗎?”
“我什么要嫌棄你?”
“在歌特鎮(zhèn),大家都知道斯蕾塔是個偷東西的壞女孩...斯蕾塔是個不純潔、不干凈的女孩子,呆在哥哥身邊,總感覺自己在給哥哥丟臉...”斯蕾塔扭過頭低下,“其實在哥哥救了我之后,斯蕾塔便覺得曾經的自己已經死了,那個骯臟無比、到處偷東西壞女孩真的死了...可是在哥哥身邊呆著,總讓我回憶起自己‘死’之前做的事情...明明斯蕾塔是個壞女孩,卻有著哥哥安心的保護,有哥哥溫柔的關懷與照顧...”
“不,斯蕾塔在哥哥眼里可不是壞孩子?!毙煦逡恢崩淠碾p眼不由溫柔下來,他捏了捏斯蕾塔已經紅透的小耳朵:“在哥哥眼里,斯蕾塔一直是個乖巧聽話的女孩?!?p> “真的嗎?哥哥你真的不嫌棄斯蕾塔曾經做過的壞事?”
“斯蕾塔,你聽我說?!毙煦搴苷J真的講,“每個人都有選擇活著的權利,而人在尋求生存所做的一切選擇與行為,雖然不能說它是對的,可是絕對不會是錯誤的。因為想要活著不單單是人的本能,更是權利。為了生存所做下的一切行為,都不會是錯的,所以哥哥不會嫌棄斯蕾塔曾經做過的事情?!?p> 斯蕾塔悄然落淚,淚水劃過稚嫩的臉龐最后滴落在衣服上,哽咽:“斯蕾塔知道了...”
......
艾鹿家,陽光下門口守衛(wèi)身上的鎧甲極其亮眼。
風兒吹過,圍墻內的幾株小樹響動,噴池依舊在運作,兩位守衛(wèi)倒是有些困乏,不過也不敢偷懶靠墻上,依舊認真站崗。
忽然兩人頭盔內的鼻子一動,他們嗅到了一股幽香。
尋味一看,竟是一名女孩朝他們走來。
女孩頭戴小禮帽,一身華麗黑色連裙,連裙上掛了許多閃耀的寶石,輕聲邁步,三步一扭,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雙眼露出自負與高傲,這眼神基本是貴族獨有的象征。
兩個守衛(wèi)不由內心驚嘆,這是哪家貴族的小姐,竟然一個人出行。
隨之他們下意識朝女孩胸前看去,貴族紋章毫不掩飾,一柄俊麗長劍直指斜空。
兩守衛(wèi)頭盔下的表情有些怪異,竟然是奧利伯爵的貴族紋章!他們不就是奧利伯爵的守衛(wèi)?他們在伯爵身邊這么久,為何沒見過這位小姐?難道是奧利伯爵其他妻子的孩子?
兩人都沒想過這女孩會假扮貴族,畢竟這是死罪,對平民來說這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尤其假扮貴族的代價極大,不單單是被發(fā)現(xiàn)得死,而是其中衣服包括紋章的成本就不下幾十銀幣,平民有這錢不早干其他事去了。
更別說貴族有自己獨有的禮儀,這些可不是平民能隨意模仿的。也幸虧這一個月時間里,斯蕾塔很感興趣不停詢問艾鹿關于貴族禮儀的事,不然此時便可能露出馬腳。
雖然眼前這個女孩的貴族禮儀并不是特別完美,甚至有些別扭,不過他們也不覺得奇怪,畢竟這女孩看起來還小,也是才剛到學貴族禮儀的年紀。
斯蕾塔還未走到他們面前,兩個守衛(wèi)已經按捺不住,紛紛單膝下跪,盡管鎧甲在身行動難受,不過總比被奧利伯爵的家人記仇的好。
在這個世界,平民眼里的貴族們可都是極其的小心眼。
守衛(wèi)的舉動倒把斯蕾塔嚇了一跳,她人還沒到呢,按貴族禮儀的步伐,她還得走上個十多秒,沒想到兩人竟然這么快就跪下行禮了。
斯蕾塔不急不慢來到兩個守衛(wèi)面前,她輕輕擺手,手上之前輕灑的香水味飄散而出,稚嫩的聲音響起,語氣令人不敢反抗:“起來吧?!?p> “是!尊貴的小姐?!?p> 待兩人起身后,斯蕾塔笑著問:“伯爵在里面嗎?”
兩個守衛(wèi)相視一眼,其中一人先答:“回尊貴的小姐,主人在屋內,要不要在下喊人通報,讓仆人出來迎接您進屋?!?p> 聽到如此恭敬的話語,斯蕾塔內心暗爽不已,她淡笑搖頭:“不必了,我剛被接到這城鎮(zhèn),就出來逛逛...可惜我那貼身隨從在路上生病了,不然我也不至于連個幫我打傘的人都沒有?!?p> 守衛(wèi)渾身一激靈,他想到什么連忙低頭謙卑詢問:“尊貴的小姐,需要在下陪同您么?在下自小生活在這城鎮(zhèn),倒也熟悉?!?p> 另一個守衛(wèi)聽到兄弟這么說,暗罵不已,怪自己沒醒悟那么快,這么好一個拍馬屁機會竟然沒抓??!要是把這小女孩伺候好了,她回去與伯爵吹吹風,那他們也不會這看大門了!指不定能成為伯爵大人的隨從也不一定?。?p> 斯蕾塔假裝猶豫,面容有些糾結:“這不太好吧...畢竟伯爵讓你在門口站崗,不知是否有什么重大要務,我怕伯爵最后怪你。”
開什么玩笑,如果斯蕾塔真是奧利伯爵的家人,他身為伯爵家的守衛(wèi),滿足伯爵的家人,怎么可能會被責怪?
守衛(wèi)連忙賠笑:“怎會呢,能夠陪同小姐出行,是我莫大的榮耀!”
斯蕾塔小眼珠子一轉,淡笑道:“那好吧~對了,你叫什么名字?今晚家宴我與伯爵說一下,省得你被人責怪?!?p> “在下叫雷特?!?p> “雷特守衛(wèi),那謝過你了。”
守衛(wèi)連忙賠笑應聲,隨后進屋尋到一把禮傘,然后出來陪同斯蕾塔出行。
而另一個守衛(wèi)見自己的伙伴如此,很是咬牙切齒,明明他只要腦子快點,這機會就是他的了!
雷特跟在斯蕾塔斜后面,打著禮傘替斯蕾塔遮蓋陽光,嗅著斯蕾塔身上那股香水味,他大氣都不敢出,甚至走路時身上的鎧甲摩擦聲,他都害怕會影響到這伯爵家的小主人心情。
雖然陪同出行的機會他抓住了,可是如何表現(xiàn)自己就得看他發(fā)揮了。
路上斯蕾塔也不是什么話都不說,而是輕聲詢問最近伯爵的情況,例如身體如何等等。
而雷特在一旁小心翼翼回復,就怕斯蕾塔一不開心發(fā)脾氣。
兩人聊著聊著便來到了一條小路,路上行人并不多。
斯蕾塔本來就有意來到這,她裝模作裝問:“這里是哪?”
“回尊敬的小姐,這是城鎮(zhèn)的平民街,這一路都是平民們住的地方...所以我們要不要繞道,畢竟這里也沒什么好看的。在下就怕到時候哪個不長眼的平民沖撞了您,主人知道了不得把我吊刑臺去。”雷特賠笑。
其實這里的平民見到守衛(wèi)鎧甲上的紋章與斯蕾塔的衣服,誰敢靠近?甚至看都不敢看,紛紛繞道而行,甚至有人還害怕得躲了起來。
要知道這段時間奧利伯爵在城鎮(zhèn)抄翻了不少平民家,誰都不知道何時輪到他們頭上。
“雷特守衛(wèi)倒是有心了?!彼估偎?,“話說你整日戴著頭盔也幸苦吧,要不摘下來?順便讓我看看你的模樣?!?p> “小姐的要求,在下自然遵從。”雷特將頭盔扯下,露出自認很溫柔謙虛的笑容,頭上流下的汗沾濕了頭發(fā)。
斯蕾塔瞇起眼睛抬頭看著雷特:“長得倒是不錯?!?p> “小姐過譽了?!崩滋貎刃臍g喜得很,能得到斯蕾塔的賞識與欣賞,真是天大的好事。
可是雷特話音剛落,有一只大手捂住了他的嘴巴,他剛要掙扎忽然脖子一涼,低頭看,脖子竟然被插進來一把匕首。
雷特雙眼瞳孔不由變大,他想發(fā)聲大喊,可是嘴巴被捂住,喉嚨被割開,他只能發(fā)出‘嗚嗚’的聲音,甚至每出一聲,喉嚨的血滋得就越多。他驚慌的看向眼前那位伯爵家的小主人,想讓斯蕾塔趕緊逃命,可是對上的卻是冷漠的雙眼。
那雙冷眼不應該出現(xiàn)在一個小女孩身上,斯蕾塔嘴角不再掛著淡笑,而是看著陌生人一樣波瀾不驚,冷漠的眼透露出不屑,甚至自己喉嚨的血還有些滋在斯蕾塔稚嫩的臉蛋上。
可是斯蕾塔卻只是用手輕輕抹去,毫不在乎。
斯蕾塔拿起掉落的禮傘給徐沐做遮掩,而徐沐見雷特身子掙扎的力氣越來越小,便從背后拖著他,將他拉入附近的小巷中。
半夏輕微涼
《主人》的持久戰(zhàn)就此開始,更新變?yōu)槊咳找徽?,一?000~持久戰(zhàn)打兩個月。喜歡《主人》的,可以收藏起來養(yǎng)著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