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他駕崩了
第二天,
早膳的時候,許千游便發(fā)現(xiàn)凌子霄不在了,詢問了柳言,才知他這幾日不?;貋?,吃飯什么的,也不用管他。
早朝的時候,老狐貍沒有來,來的只有老狐貍身邊的大公公,大公公穿諭旨,叫諸位官員回去,卻獨留下了柳言一人。
柳言心緒正千百轉時,已經隨著大公公來到了騰龍閣。
光是站在殿前未走進去,柳言敏銳的嗅覺便嗅出了絲絲血腥味,伴隨著里面老狐貍的咳嗽聲。
進去的時候,那血腥味就更重了。
柳言不由是蹙眉,朝著倚坐在床上的那人走去。
老陛下聽到有腳步聲,這才抬起厚重的眼皮看了她一眼,說了句:“你來了……”
聲音很是蒼老,像鉅樹干時發(fā)出的顫音,哀叫且滄桑。
柳言眉目微斂,不確定的問道:“昨晚……受傷了?”
老狐貍沒有說話,或是沒有了力氣說話。稍稍牽動喉嚨,便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大公公連忙拿了張黃帕子迎來上去,輕捂住他的嘴,再度拿開帕子時,上面沾著一口濃郁的血色,紅中還帶著黑,柳言神色暗了暗。
不僅受傷,居然還中毒了。
原以為昨晚只是她那邊有刺客,現(xiàn)在看來,那刺客是全方位的,照這么說,夢潭淵那……
“柳卿…咳咳”老陛下朝她招了招手,意示她靠過去些。
柳言上前兩步,見老狐貍顫抖著手從一旁的托盤中取出一卷圣旨還有一封信遞了過來。
柳言伸出雙手接了過來,不明的看向床上的那人。
“朕知道朕活不了多久了,這是遺詔,待朕歸去,咳咳,歸去后,便昭告天下。還有一封信,也等那時候,交給潭淵……”
柳言神色微變,不忍讓他失望,終是應了下來。
剛走出騰龍閣,外面便下起了雪,里面?zhèn)鱽泶蠊暮艉昂涂蘼暋?p> 今年的冬天有些長呢……
低頭看了眼手中的兩物,柳言大致能猜到里面寫了什么。
那老狐貍的一生,雖然不免有些坎坷,卻也格外的忠情。
愛與權利,他心中拎得分明。把全給了曾經的太子妃,如今的夢潭淵,而權利,自然也是想留給夢潭淵的。
于他其他嬪妃和子嗣而言,他不是個好父親,但于天下而言,他卻又是個好皇帝。
頃刻間,宮中上下的禁軍被調動,將皇宮大大小小出口圍的水泄不通。
柳言是自騰龍閣出來的人,自然也是被禁軍層層圍了。
禁軍頭領是個黑白發(fā)摻雜的長者,年輕時是老狐貍的好友,一起出生入死,擁護他坐上了皇位,此時聽到宮中的鳴鐘自是不好受,但還是很客氣的對柳言說:“歷朝律例,還請柳大人稍等片刻,等驗證完了再放大人離開。”
柳言點頭,配合著他的工作。
黃帶子斷,君死有疑,凡在場之人,全部處死。
眾嬪妃前來哭喪時,史官驗證了床幕邊的黃帶子沒有被扯下,這才放了柳言出宮。
柳言出宮后,也沒直接回府上,低頭看了眼手中捏著的信封,喚馬車朝著憂王府的方向去了。
柳言在眾多丫鬟的帶領下來到了湖心亭,夢潭淵站在橋上,手中端著一只白玉瓷碗,伸手捻了把魚食,散入了湖中,引得湖中錦鯉爭奪。
柳言微斂神情,打發(fā)了丫鬟,順著彎彎曲曲的橋道,朝他走去。
于他身邊停下,注視了他許久,夢潭淵不為所動,仿佛不知道她來了一般。
“怎么不打傘?”柳言詢問。
夢潭淵沒有回答。
柳言伸手,從他手中的瓷碗里撈了把魚食,揚撒進湖中,續(xù)而說道:“老狐貍駕崩了。”
聲音很輕,卻足以讓夢潭淵聽見,夢潭淵身形微頓,卻依舊無事般的撒著魚食。
雖然早知道會有這么一天,但這一天真的來了,他說不出是該感到高興還是難過。
“昨夜……可真是不太平呢?!弊⒁獾綁籼稖Y外露的手腕處纏著的紗布,柳言無奈的笑著,帶著幾分肅殺之意。
“看來是急了。”夢潭淵端著的白玉瓷碗翻轉,將里面的魚食全倒入了湖中,里面吸引了周邊一片錦鯉爭奪,原本平靜的湖水被魚群攪得不得安寧,伴隨著嘩嘩的水聲,掀起一朵朵水花。
將瓷碗留在橋梁柱上,夢潭淵轉身朝著湖心亭走去。
柳言看了眼魚群,拿起橋梁柱上的玉碗,也跟著他去了,將碗放在了橋中矮桌上。
“這是那人給你的信。”柳言從懷著取出密封的信,遞給他。
夢潭淵沒有馬上接過去,而是看著那信,頓了會,這才伸手接了過去。
抬眼看了眼正在喝茶的柳言,夢潭淵到底是沒有顧及的拆開了那封信。
柳言望著湖面,約摸著等了半盞茶的時間,才聽到輕微的折疊聲。側目時,只見夢潭淵已經將信收入了信封。
抬眼看了眼夢潭淵的神情,并沒有多大的變化,卻隱隱有悲傷的情緒蔓延開來。
“柳大人,陪本王下盤棋吧。”
“……好”
和上次一樣,一盤棋比了大半天,柳言依舊是在最后一步停住了,走了死路。
像是自己的規(guī)矩,也是在暗示夢潭淵,要他放心,自己并沒有那般野心。
柳言抬眼看天,太陽已經朝著西方偏轉了,此時應是過了飯點了。
“柳大人可要在這用了午膳再走?”夢潭淵這次詢問了句。
柳言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不麻煩殿下了。”
柳言起身,接過侍女捧來的狐裘披上,系好,這才又對他說了句:“近日……莫到處亂走,我待會加派些人來。”
夢潭淵沒有起身,也沒有回應,只是在柳言快走遠時說了句:“你自己保重。”
柳言腳步微頓,笑著‘嗯’了一聲,也不管他有沒有聽見,便又邁著大步去了。
回府的時候,依舊是許千游出來接的,他總是那么體貼入微,打點著府中上上下下。
但她也更是于心不忍,依許千游的才華,不該僅限于此,他應該有自己的仕途,去早就自己的一番事業(yè)。
所以柳言在食完午飯后,對他說道:“等天下太平,我允你官職可好?”
許千游聞言,輕笑著道:“我覺著就這樣挺好的?!蹦芰粼谒磉吘秃谩?p>
月下對白
關于那黃條子,最近看了會甄嬛傳,那是只有清朝才有的習俗,這只是架空,不要被我誤導哦,不然我罪過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