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溫柔
夢潭淵這才剛坐上這位子,若是有哪位皇親貴族突然反抗,雖說招架的住,但多少還是會受到影響的。
坐穩(wěn)朝政的一大捷徑,自然是政治聯(lián)姻。
柳言也想過將手伸到他國,但時下朝局不穩(wěn),且之前在奪位過程中又有玄武國插手,難保他國沒有想接機(jī)添亂的想法。
所以柳言暫且將目光放到了顧家身上。
顧家一直以來都是朱雀國一大將士之后,便是當(dāng)年的顧老夫人,也是個巾幗不讓須眉的女子。但前朝的一次戰(zhàn)爭,顧家二老全在那場戰(zhàn)爭中逝世。
碩大的顧家,便只剩了顧長靖和他妹妹顧溫柔二人。
柳言未曾見過顧溫柔,傳聞中的顧溫柔與她的名字不一樣,是個極其活潑的女子。但像大多大家閨秀一樣,不常出門。
這一點也算得是顧家一大奇葩了,這還是顧家第一個不從軍政女子。
顧長靖原本在院里給花花草草澆水,聽到下人稟告柳言來訪時愣了一下。
將手中的葫蘆瓢放回盛有水的桶中,暗自嘀咕了句:“她來作甚?”
便是說著,顧長靖還是朝著大廳走去。
他到的時候,柳言已經(jīng)在堂前喝著茶了,自家妹妹不知怎么的也出現(xiàn)在了這,坐在她身邊,聽柳言講了什么,笑的燦爛。
“你接著說,外面還有什么好玩的?”自家妹妹滿臉期待的看著喝茶的柳言。
“溫柔,這是柳大人,不得無禮!”顧長靖語氣略帶嚴(yán)厲的對她說。
顧溫柔沒放在心上,倒是那句柳大人……
朝堂之中似乎只有一位姓柳的大人。
“你就是人們口中的大逆臣?”顧溫柔驚訝的半捂著嘴。
“溫柔,不可胡說!”顧長靖心里咯噔了一下,趕緊出聲訓(xùn)斥。立馬對柳言說道:“小妹不懂事,還請大人莫要責(zé)怪?!?p> 柳言臉色未變,反而笑了笑,道:“無礙?!?p> 顧溫柔顧不得兄長的斥責(zé),而沉浸在她的驚訝中,她完全不曾想這個與她談笑風(fēng)生的人,會是下人們口中的逆臣。
人都有先入為主的習(xí)慣,顧溫柔也不例外,今日第一次見柳言,就給她留下了溫文爾雅的形象:“我就知道是那些下人胡說的?!?p> 柳言笑著,沒多說什么。
顧長靖見她是真沒放心上,這才松了口氣,詢聲問道:“大人來此,所為何事?”
“啊,關(guān)于武試的事罷了?!绷哉f著,卻多看了顧溫柔一眼。
顧溫柔以為是要提及朝中的事,自己不便多聽,便說道:“我該去給香兒洗澡了。兄長、大人,小女先退下了?!?p> “嗯”顧長靖點頭。
柳言看著她離開的背影,頗有些意味深長。
顧長靖馬上解釋道:“香兒是她養(yǎng)的一只貓?!?p> 柳言收回視線,低斂著眉,笑道:“顧將軍,你緊張什么?我還能吃了你妹妹不成?”
有這可能。
顧長靖看著她那狐貍模樣,暗自點了點頭。好在柳言沒抬頭看。
“大人還是談?wù)掳??!鳖欓L靖實在不想和她在這打啞謎。他就一武將,費腦子的事情,他可玩不過來。
“也沒多大事,不過是來告訴你一聲,要你好好把關(guān),可不能放水?!绷孕χ?,續(xù)而又加了句:“你放水,我可是要給你放血的。”
“那是自然?!鳖欓L靖對她的態(tài)度有些不滿,他怎么說也是一代功臣之后,為國效力就是他的使命,哪來放水一說?
“還有……科考那日,我想從你這借一支軍隊用用?!?p> “嗯?”
文考用軍隊作甚?
——
“恭送柳大人!”顧長靖將她送至門口,望著她馬車行駛而去,久久難以平靜。
這人……
真是個妙人。
陛下的決定似乎沒錯。
這般科考,想來是可以選出真正有才干的人。
朝中如今官吏短缺,能留下的也就那么些人,大臣們到底是有私心的,一個個擠破頭顱也要將自己的人送進(jìn)來。
朝中上下,也就她能勝任此事,做到無包庇了。
這幾天早朝之后,夢潭淵都會邀柳言去御花園下上一盤棋。
夢潭淵進(jìn)步極快,不過是幾天下來,便是柳言不放水,兩人也要持續(xù)個大半天。且夢潭淵還能勝過她一兩回。
就像今日,柳言手中捏著黑子,皺著眉頭,猶豫了半日,終是將手中的棋子放回了盛棋子的玉碗中。
有兩條路,皆為死路。
“臣輸了。”
夢潭淵難得笑了笑,這盤棋確實是他贏了,且在她絲毫沒放水的情況下贏的。
夢潭淵就這么坐在那,愜意的看著柳言收棋盤上的棋子。
“陛下該納妃了?!绷灾浪诳粗约?,頭也未抬的說了句。
夢潭淵倒沒想到她會突然說這事,稍稍頓了下,思量著她是察覺了自己的不對勁,還是只是為了鞏固自己的皇位。
“怎么說?”夢潭淵最終還是選擇了探話。
柳言這才抬眼,看著他的時候,眼中帶著幾分調(diào)侃之意,說道:“陛下該不會不明白,你現(xiàn)在的位子可還沒坐穩(wěn)呢?!?p> 柳言就沒想那么多,她固然聰明,卻也易算漏了人的感情。
夢潭淵知曉她是因為此,松了口氣之時,又說不出是什么感覺。
“照你說,哪家姑娘合適?”夢潭淵對朝中大臣不是很了解,所以這事咨詢柳言是必須的。
“顧將軍之妹——顧溫柔。”柳言脫口而出,隨后解釋道:“顧將軍祖輩都是朝中武將,更是掌握著一支自己培育的顧家軍,只聽令于顧長靖。他就那一個妹妹,寵愛的不行,你若能與她廝守,就能綁住顧長靖?!?p> “顧家……一直都很效忠皇權(quán)不是嗎?”夢潭淵笑問。
這次大捷,有顧長靖不少的功勞。毫不猶疑的選擇了這邊,足以看出他的忠誠。
又何須用婚姻來綁住?
柳言輕呡著茶,聞言淺笑道:“他是效忠,卻不是絕對的,樹大了招風(fēng),這個道理他們不會不明白,所以總歸是要給自己留條后路的,顧家軍就是他的后路。問世間幾人知曉他有這支軍隊?又強(qiáng)悍到了何等地步?”
若是柳言沒有國色天香,她也未必知曉顧家居然能私養(yǎng)這么強(qiáng)悍的軍隊。
夢潭淵扭動著拇指上的玉扳指,思量著,猶豫之下,才道了句:“朕對她無意,不想毀了她?!?p> 柳言且當(dāng)他的一再推辭源于此,笑道:“那便先見見如何,若你有意,便可納入宮中?!?p> “……”夢潭淵抬眼看了柳言良久,才道了個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