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木岳與趙小虎腿開始打顫,驚慌地望著五毒嶺,互相廝看,怎么也邁不動步子。
“這……怎么是五毒嶺?”趙小虎聲音顫抖,惶恐地看向秦武。
五毒嶺名聲在外,他們兩個原來的村子離這兒也不遠,焉能不害怕?雖然說這位叫秦武的大人沒有讓他們背一大包斧子和鋸子,甚至為了跑的快,還將他兩個夾在腰間,五六天的路程只有兩天就趕到了,但是……
“放心?!鼻匚湮⑿?,“我已經在開辟出一條路來,你們跟緊我,不會有事的?!?p> “五毒嶺……”汪木岳咽了口唾沫,硬著頭皮對秦武道:“我能不去嗎?”
“你說呢?”秦武有心恐嚇,“我這里還沒有建成,是不會讓人知道有一條路可以在五毒嶺內安然行走的?!?p> 他率先向山內走去,汪木岳和趙小虎對視一眼,都看出彼此眼里的求生意味,顫抖著跟在后面,亦步亦趨地走向五毒嶺。
秦武聽見腳步聲,微微一笑,事業(yè)新辟的時候,沒有那么多溫良恭儉讓,用點手段必不可少。
一路走來,這兩人時不時地倒吸冷氣,實在是所見太過匪夷所思,那巨大的蝎子和蜈蚣,他們哪里見過?更不敢心神松懈。
好容易到了山上,這兩人看見人煙,慌忙跑過去,一屁股坐下,軟癱在地上,不住地喘氣。
梁嘯古怪地看了一眼,走到秦武跟前,接過斧頭和鋸子,低聲問道:“這兩個人怎么回事?”
“我從山寨找來的木匠和建房子的。”秦武輕笑,“五毒嶺讓他們太害怕了?!?p> 崔悍、朱解、金九三人也圍了上來,接過工具,隨意地揮劈一下,道:“有了這些東西,事半功倍?!?p> 便開始到樹林里砍伐起樹木,除了金九的力氣弱些,崔悍天生神力,朱解練過,梁嘯是獵戶,力氣都不弱,砍起樹來絲毫不差。
一時間山林里盡是當當當?shù)目硺渎?,伴隨著咔嚓嚓的樹枝折斷聲,以及咚的樹干砸地聲。
秦武走到汪木岳和趙小虎跟前,俯視著躺在地上的兩人,道:“我騙你們了嗎?一路走來,遇到一點危險沒有?”
這兩個人翻身起來,喏喏道:“沒……沒有……”
他們的性地有些木訥,天生對外物帶著恐懼,因此顯得有些自卑。
秦武拍了拍兩人的肩膀,道:“你們兩個運氣很好,別看此時只有這么些人,但我的本事你們知道,未來你們就是開門功臣,門中元老,所以不要害怕,好好發(fā)揮自己特長就好,我不會虧待你們的?!?p> 兩人連連點頭,吃了點東西,就去干活了。
趙小虎繞著這塊平地轉了一圈,苦著臉過來,道:“大人,這塊地是山石,要建房子須得鑿出溝渠來,當做地基,可是咱們人少,也沒有家伙事,怎么辦?”
秦武道:“眼下還沒能力開鑿山石蓋房,只能在地面靠著山搭建一些木屋?!?p> 趙小虎點點頭,表示明了,便和汪木岳兩個人聚在一起商量,打造出一個方案來。
兩人商量了半天,你來我往,唇槍舌劍,一點也不比打架輕松,最后都沉著臉點頭,才到秦武跟前。
秦武正在揮舞著斧子砍樹,砍樹也不是力氣大就行,也有訣竅,不然斧頭卡在樹里,或者斧柄斷掉,秦武并沒有出現(xiàn)這些問題,而且非常輕松。
“有什么事?”秦武笑著問兩個縮頭縮腦,膽怯的人。
“大人,我們兩個商量了方案?!壁w小虎瑟縮說道,“沒辦法鑿渠,但還是得開些石洞,把木頭打在里面,背靠山壁的位置,也得打上一些,就是不知道規(guī)模多大,所以……”
“嗯,很好。”秦武點頭,專業(yè)的事交給專業(yè)的人干,事必躬親,不得累死自己?比如說,自己就沒有想到鑿洞,沒有經驗啊。
“目前人少,可以簡便從事?!鼻匚鋷е鴥扇俗叩铰繁M頭,“這里需要一座山門,用木頭扎一座就行?!?p> 走到靠墻位置,指著這一塊道:“這些地方就建成住人的房子,大堂屋的形式就好。”
“中間建飯?zhí)?,這邊則是廚房。”秦武規(guī)劃道,“現(xiàn)在人太少,沒必要分割,就在樹林前十丈建一座大屋,當做見客的地方。中間的空地則是練武之地,對了,還得為你們兩個各建一座干活的屋子。”
兩人聽到秦武最后的話,對視一眼,拱手作揖道:“多謝大人厚待!”
秦武扶起兩人,笑道:“到了山上,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用說兩家話,這也是為了你們磨練技藝,以后這里都是要建宮殿的,經驗太少,如何可以?”
“小人一定不辜負大人的期望!”兩個人激動不已。
“嗯,你們兩個確定木樁位置和數(shù)量,最好能算一下耗費的木料?!鼻匚浒才藕箅x開。
繼續(xù)砍樹,這兩個人確定好木樁位置,秦武安排崔悍和自己鑿木穴,其余人繼續(xù)砍樹,這兩位帶著工具,開始刨木做工。
對樹木的需求量很大,邊際的樹林不斷被砍伐,第五天,忽然一聲驚叫吸引了眾人。
就見金九連滾帶爬的朝里跑來,眾人家伙事都沒有放下,急忙跑到金九跟前。
秦武問道:“金九怎么了?”
“毒蟲……”金九呼吸短促,顫抖著露出左手臂,一個青黑的傷口,好似被剪刀戳了一下。
這時金九猛烈地抽搐起來,一下翻倒在地,身體痙攣起來,縮成一團,一抽一抽的。
秦武臉色陰沉,道:“想來是樹木砍得多了,影響到了毒蟲生存,都休息吧,我先為金九療傷。”
抱起金九向山壁位置走去,這里已經撐起了一圈木頭,秦武沉著臉坐下,看著口吐白沫,臉色烏青的金九,一時間一籌莫展。
他并不知道怎么祛毒。
“仙王墳總不至于看我死了!”秦武心底發(fā)狠,張嘴開始在金九傷口位置吸毒。
這種方式并不能解毒,但是可以讓自己中毒,秦武此時根本不能解毒,難道看著金九死去?
他從一個破產農家子成為自己的左膀右臂,又不離不棄,歌未竟,怎么讓他死了?
不斷地吸取毒液唾掉,石頭地面冒著白煙,仿佛泡沫一樣滋啦啦作響。
可能是回光返照,金九竟然有了意識,右手碰了碰秦武的額頭。
秦武抬頭看他痛苦憔悴的模樣,眼淚一下流了出來,喃喃道:“放心,我會救你的,我們的未來非常輝煌,你還沒有看到,怎么能死?那時候你會擁有大莊院,甚至一座山峰都是你的,有幾千畝地,想種什么就種什么,再沒有人能奪走!”
“公子……我很幸運……“金九短促說道,”沒有你,我早餓死在街頭了,多活了這么些年,我的日子過得很好,生死,天命也,要看淡……“
秦武用力抱著他,流淚道:“還有更好的日子在后面呢,你窮慣了,不知道什么是好日子,跟著我的那段時間,過得也就是一般生活,怎么會很好呢?”
金九扯著嘴笑了笑,道:“就將我葬在山里,我仍然能看著你成功……”
秦武只是一個勁的說“你不會死的……”,可是他卻沒有辦法阻止金九邁向死亡。
突然間,他靈光一閃:“亂荒寶術……對,還有它呢,一定有辦法!”
急忙翻看,功夫不負有心人,這里面果然記載了一篇解毒的術法。
“初破命障,尚未吞吐靈力筑基者,欲為他人解毒,唯有一法,納毒于己身,此法損施法者道基,極難恢復,且每月十五要受毒蝕全身之害,痛癢難當,如萬蟻噬心,施法者須得謹慎?!?p> 秦武低聲道:“保得住性命,這點痛苦算的什么,道基?未來的路還很長!”
便將法門細細琢磨一遍,這門術法是要觀想靈墟,與中毒者雙掌相貼,催動《亂荒寶術》靈墟篇,便可將毒性吸入,打入靈墟。
秦武破開命障后也沒閑著,早把靈墟篇記得熟了,只是仍然困在觸靈這一關。
觸靈,就是從繁雜的天地元氣中接觸到靈氣,才能開始吞吐,這也得耗費時間才能成功。
秦武再不含糊,雙掌貼著金九手掌,腦海里觀想靈墟,頓時意識下沉層層霧氣,到了布滿廢墟的靈墟,底下模模糊糊有些線條,那就是靈基,是造物境的基礎。
催動靈墟篇,他頓時感到一股吸力從靈墟開始彌漫,仿佛漩渦一樣,旋即就看到一縷縷赤氣游絲般自霧氣中沉降入靈墟,靈基閃爍著蒙蒙青光,將赤氣納入其中。
這個過程持續(xù)了一天一夜才結束,秦武睜開眼看金九,他的面色已經恢復如常,只是顯得枯黃,這是身心憔悴的結果。
確定沒有赤氣,秦武松開手掌,對守在外面的眾人說道:“好了,把金九帶出去休息,準備一些飯食?!?p> 朱解和梁嘯走進來,扶起金九,對秦武道:“你沒有事吧?”
秦武笑道:“只要保得住金九的命,對我來說一點損傷無傷大雅?!?p> 朱解和梁嘯對視一眼,對秦武肅然起敬,他們多少知道強大的武者對身體的重視,秦武這番做派,讓他們緊張的心安穩(wěn)下來。
崔悍緊跟著進來,扶起秦武,道:“公子,現(xiàn)在怎么辦?”
秦武咬咬牙道:“該做的還是要做,不過這些毒蟲要驅趕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