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婉在院子里等到了傍晚都沒等回白歌,原先以為是父女倆可能許久沒見聊的有些長,然后留下吃了午飯,可是呆這么久都快晚上了連個消息都沒傳回來著實(shí)有些不正常了。
心里很是擔(dān)憂出了房門,看了一眼在花叢邊上剪花的李嬤嬤上前道,“李嬤嬤,我出去看一看小姐,若是小姐回來了,麻煩找人告知我一聲?!?p> 李嬤嬤抬了抬眼皮,面無表情的回了聲好就又繼續(xù)做自己的事了。
對于李嬤嬤的冷淡傅清婉也沒放心上,道了聲謝便向院子外走去。
待她剛走出門,身后的李嬤嬤立刻就同院子里的下人咬起了耳朵。
傅清婉這個從外面進(jìn)來的逃難者眾人可沒有好印象,尤其是整日同白歌吃住一起,整的跟個小姐似的,大家更是不服。
“我聽老爺院子里的下人說,小姐是因?yàn)樽蛉杖チ藭坎疟涣P的!”
掃地的一個小丫頭扶著掃帚語氣很是憤怒。
幾個灑水澆花的小丫頭立刻湊上來前來,很是疑惑,“老爺不是說過不準(zhǔn)靠近書房的嗎?小時候小姐就被老爺罵過,打那以后小姐可再也沒去過老爺?shù)臅浚醯挠滞蝗蝗チ???p> 一個青綠色衣衫的小丫頭睨了一眼院外,在人群中冷哼了一聲道:“哼,肯定是那個勤羽慫恿的!我昨日去廚房的時候看到小姐帶著青梅和那個勤羽朝著老爺?shù)脑鹤尤チ?,我那時以為她們只是隨意溜達(dá),現(xiàn)在想來就是去的書房,小姐平素只愛看些話本子,哪里需要去老爺?shù)臅浚隙ㄊ悄莻€勤羽惹得事!”
拿著剪刀的李嬤嬤臉上的神情更冷了,語氣是又怒又心疼,“這個勤羽可真是個禍害,小姐才被綁架不久,身子骨還沒好透呢,跪祠堂此等懲罰哪能受的了啊,我可憐的小姐啊?!?p> 很明顯大家已經(jīng)知道了白歌被罰跪祠堂了,但是就是沒人告訴傅清婉。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還在說傅清婉的壞話,從起居生活到生活習(xí)慣,眾人看她是哪哪不順眼,可傅清婉來了不過四五日。
他們吐槽的重點(diǎn)也無非是傅清婉不過是個寫書的,怎的能同白歌一樣要她們伺候,心理上的不平衡罷了。
這邊傅清婉剛出了院子,還沒走幾步就被一個配著刀的男人帶走了。
白毅吩咐的那人已經(jīng)迅速的查到了傅清婉的存在,很顯然白歌想要掩蓋傅清婉去過書房這件事是不可能了,她對她的這個父親了解的太少了。
她以為的遮遮掩掩在她父親那里不過是想知道和不想知道的問題罷了。
“你要帶我去哪里?我是小姐新買的丫頭,出來找小姐的!”傅清婉心里有些不安,但語氣還算鎮(zhèn)定。
男人冷漠的看了一眼傅清婉,沒有說話,只是抽出了刀抵了抵傅清婉的后背,示意她快點(diǎn)走。
對方一路上沉悶不語讓傅清婉以為他是個啞巴,直到她被帶到了一扇門外,男人開了口。
“家主,人帶來了?!?p> 聽到男人開口的聲音,傅清婉瞥了一眼,心里越發(fā)不安。
“進(jìn)來。”屋內(nèi)傳來了一個男人懶懶散散的聲音,卻傅清婉的身體瞬間僵硬。
這聲音是白歌的爹,那個囚禁了顧旭的白老爺!
他……他找自己做什么,是……是發(fā)現(xiàn)自己了嗎?傅清婉腦海中浮現(xiàn)了無數(shù)個問句。
男人上前推開了門,回身看了一眼還楞在原地的傅清婉,沒有溫度的眸子直直的盯著她語氣不善道:“進(jìn)來!”
回看了一眼男人,傅清婉強(qiáng)迫自己鎮(zhèn)定了下來,抬腳踏進(jìn)房門。
坐在椅子上的白毅正拿著茶杯喝茶,輕飄飄的瞥了一眼進(jìn)來的傅清婉,又低頭用茶蓋碰了碰茶杯,吹了吹不存在的熱氣。
一時間寂靜的房間內(nèi)只有茶蓋茶杯碰撞的清脆聲,一聲聲仿佛撞在傅清婉的心上,更加讓她遍體身寒。
雖然心里一直暗示自己她沒有被發(fā)現(xiàn),但是白毅一直的喝茶不吱聲帶來的無形威懾感讓她不斷往外冒冷汗。
不得不說雖然活了兩世,但傅清婉有些方面確實(shí)能力不足,比如面對敵人時的冷靜力。
見白毅久久不出聲,傅清婉便先是福了福身,隨即恭敬道,“見過白老爺,不知道白老爺找……奴婢什么事?”
傅清婉沒做過丫鬟,白歌也沒把她當(dāng)過丫頭看,所以一時間還有些不適應(yīng)角色的轉(zhuǎn)變。
聞聲放下茶杯,一手扶在太師椅的把手上,一手按著桌角,白毅道,“你見過我?”
傅清婉抬頭視線和白毅對上,隨即又低下了頭,“沒有,但小姐說過家里只有老爺和她兩人?!?p> “哦,昨日你和小姐去了書房?”白毅慢條斯理的又重新拿起了茶杯喝了一口水,單刀直入。
傅清婉:“……”
愣了一下,她答道,“是?!?p> 除了回答一個是,她不知道該怎么說,白歌和青梅這么久沒回去想必是因?yàn)檫@件事了。
在否認(rèn)和承認(rèn)之間,傅清婉選擇了承認(rèn)。
她覺得白毅肯定知道她們昨日下午去過書房了,因此隱瞞毫無意義。
在昨日去書房之前她完全不知道書房里會隱藏著那么大的秘密,若是早知道……
若是早知道她想必也會去的,顧神醫(yī)還囚禁在那里!只不過她會自己一個人悄悄去,不連累白歌。
此刻頭頂上強(qiáng)烈的視線讓傅清婉不敢多說半句,暗室的事情她絕不能露餡!否則今日定然兇多吉少,想到這傅清婉神經(jīng)更加緊繃了。
“我的書房不得進(jìn)小姐可告訴過你?”
“說過?!眲傉f完這一句,撲通一聲傅清婉直接低著頭跪了下來,“白老爺都是奴婢的錯,奴婢不該仗著小姐對自己的寵愛亂去書房,但奴婢只是拿了兩本書就出來了,求老爺寬恕,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聽說小歌喜歡你寫的話本子?”白毅突然來了這么一句。
“是,奴婢先前是個寫書的,云州戰(zhàn)亂,奴婢碰巧逃到了白府,又有幸被小姐收留了下來,才得以存活了下來。”
“哦,一個不知道哪里來的寫書先生也敢慫恿小姐忤逆我的話?!卑滓愕穆曇魪臎]有任何起伏到突然冷了下來。
身子被嚇得一抖,傅清婉只聽到茶杯重新被放回了桌子上,繼而感覺到人站了起來且好像在朝自己走來。
沒過多久,下巴就被一股蠻力挑起,傅清婉被迫直視著白毅。
入眼的是含著笑卻沒有任何溫度的雙眼,那種像蛇纏繞著身體一動不敢動的感覺讓傅清婉臉色越發(fā)慘白。
白毅輕笑了一聲,“你昨晚也來過書房。”
肯定句不是疑問句。
“所以留你不得?!?p> 眼神的殺氣讓仰著脖子的傅清婉突然有些喘不過氣。
“白老爺,奴婢……”還未能解釋,余光就見白毅搖了搖頭,隨即抬手。
噗呲一聲,刀劍入腹,又是一聲噗呲,劍很快被拔了出來。
傅清婉未說出口的話全都化為了一聲痛苦“啊”,隨即咣當(dāng)一聲倒在了地上。
“阿亮,你的劍術(shù)越來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