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擊致命,那個叫阿亮的男人漠然的收回自己的劍插進刀鞘,皺了皺眉,上前探了探傅清婉的鼻息。
“家主,她已經(jīng)死了?!?p> 白毅點了點頭,從懷里掏出一個藍色的手絹擦了擦手,音調(diào)又恢復了先前的毫無波動,“扔到亂葬崗去吧?!?p> “是?!卑⒘辽锨氨鸶登逋駨街背隽碎T。
天色不知何時已經(jīng)暗了下來,阿亮面無表情的抱著傅清婉從白府迅速的穿過,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此刻跪在祠堂昏昏欲睡的白歌突然驚醒,拍了拍邊上眼角還掛著淚痕的青梅:“青梅,你快回去看看勤羽,我這心跳的突然好快,你快,快回去看看勤羽!”
青梅疑惑,怎的小姐會突然提到勤羽,她們還在罰跪呢!
“小姐,你自己還在這跪著呢,勤羽她能有什么事!”經(jīng)歷此事,青梅對勤羽有了很大的意見。
但白歌一直催促著青梅,青梅只得不情不愿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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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日堆積在亂葬崗的無人安葬的尸體已經(jīng)開始發(fā)臭,阿亮屏住呼吸把人往尸體堆里一扔,然后頭也不回的迅速離開。
落在其他尸體上的蒼蠅蚊蟲很快在傅清婉的尸體上不斷試探停留。
幽夜里,空蕩蕩的亂葬崗除了蟲鳴聲別無他物,偶爾跳動的綠光讓亂葬崗看上去更加恐怖。
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亂葬崗突然出現(xiàn)了兩道身影。
“把人弄上來?!?p> 駱晟抱著胳膊看向何瀟,歪了歪頭示意他跳下去。
“為……為什么……”何瀟站著大坑的邊上瞅了一眼下面堆疊如山的尸體,手在鼻子前面擺了擺,一臉的嫌棄。
他們不是就跟過來看看的嗎?也沒什么異常啊,白府死個人不是很正常嗎?
駱晟眼尾耷拉看上去很嚴肅,“讓你去你就去!”
一腳踢在何瀟的屁股上,何瀟嘟囔了兩句不情不愿的縱身跳了下去。
“門主是個女人??!”
“廢什么話,快點!”
駱晟更加急躁的催促著何瀟。
他今日原是偷偷溜出來帶上何瀟欲再來一探白府。
且不說赤羽環(huán)還在白毅那里,他一定要拿回來才行,另外現(xiàn)如今云州失守,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白毅這個奸商竟然給銀國提供了軍餉!
身在大彥國竟然給敵國行便,駱晟更加決心要將白毅除之后快。
總之于公于私他都要來一趟白府,查探一下敵情。
但他帶著何瀟剛到白府,就看著一個高手一樣的人物扛著一個人快速的穿過了白府,本來不想管的,但不知道為何他的內(nèi)心深處有個聲音告訴他要來看看。
所以便有了現(xiàn)在這一幕。
何瀟費力的將人推了上來,駱晟也連忙搭手把人攬了過來。
從懷中拿出火折子吹了吹,迫不及待的照在了傅清婉的臉上。
待看清楚人,駱晟心突然刺痛了一下,手楞在虛空一動不動。
一旁的何瀟甩了甩伸出去的無人接應的手自顧自的爬上來,就著火光也看清楚了人臉,疑惑道,“我在客棧的時候見過一個男人頭上也有一個這么大的胎記,怎么這個女人也有???”
仿佛沒有聽到何瀟說話一般,駱晟心存僥幸的又探了一下傅清婉的鼻息。
可惜毫無生氣,他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門主,你認識這個人?”
駱晟周遭突然縈繞的悲傷讓何瀟有些摸不著頭腦。
就在以為駱晟不會回答時,帶著明顯低落情緒的聲音在夜里慢慢響起:“救過我三次,還差一點……成為我的妻子?!?p> “成為您的妻子……”何瀟震驚了,他們門主差一點娶親嗎?什么時候的事?
駱晟沒有再理會何瀟,看著傅清婉慘白的臉,他陷入了沉思。
他在想若是百花會那次他點頭,是不是現(xiàn)在她該在京中的一處宅子里安靜的睡著,而不是現(xiàn)在毫無生氣的被扔在了亂葬崗,他不來都沒人收尸。
他知道他對她是有好感的,即使她沒有那么好看,有些粗魯又有些無禮,爹不疼娘不愛,還窮的很。
但自從那晚她將鼻涕擤在了自己身上,他的腦海中就再也抹不去她的身影了,以前他不明白為什么他會經(jīng)常想見一個女人,現(xiàn)在他大概明白了,他是喜歡上她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所以他后來受傷又去了她家……被白毅重傷的那次他也是直接去找了她,是下意識也是心之所向。
雖然她可能不喜歡自己,但是他若堅持,他的父皇一定會幫自己娶到她的。
這樣想著駱晟越發(fā)難過,若是百花會那次他應下了這門親事,傅清婉就不會離開京城,他的那個父皇也不會再給他張羅其他親事,那么他的母妃也不會因此受罰!
他在乎的人都會好好的活著。
一切都是因為他……一拳打在泥土地上,駱晟看了一眼虛空,眼神兇狠的仿佛要吃人。
“門主……人死不能復生,你也不要太難過了……”何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能拍了拍駱晟的肩膀以作安慰。
“我一定會殺了白毅的!”
“門主!只要能殺了他,這次您怎么安排我都會好好聽的!”
一聽到白毅這個名字,何瀟立馬嚴肅。
一把抱起傅清婉,駱晟無聲的看了一眼何瀟,“走吧回去吧。”
“那我們還去白府嗎?”
“我先去把她安葬了?!?p> -
白府內(nèi)青梅回了趟院子只知道傅清婉傍晚出了院子就再也沒回來過,因為眾人的漠然,誰也不知道傅清婉去了哪里,青梅只得回了祠堂如實回稟白歌。
“一定是我爹知道勤羽跟著我去了書房然后把勤羽帶走了,青梅快扶我起來,我要去找我爹!”
跪了許久的膝蓋乍一起來讓白歌一個踉蹌,青梅眼疾手快的扶住白歌,也有些擔憂道:“小姐,可是您現(xiàn)在還在罰跪,現(xiàn)在去了老爺肯定生氣的!”
“可我若不去,勤羽……可能就兇多吉少了。”
不知怎么的,白歌心里有個聲音一直告訴她,勤羽可能已經(jīng)出事了。
心里焦灼難耐,揉了揉膝蓋,白歌一瘸一拐的就沖出了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