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沅芷找到喬東來的時候,正好碰到喬東來跟一幫手下和舞姬喝酒。
周沅芷開門進入,被兩個人擋住,被質(zhì)問道:“什么人?”
周沅芷懶得說話,飛起兩腳,兩個人就橫飛到出去,眾人沒有想到他出腳如此之快,嚇得都站起來,分成兩邊,不敢說話。
他往里走,竟然沒有再阻擋。
喬東來見此,知道刺殺失敗,臉嚇得臉都綠了,吞吐的說道:“你要殺我?”
周沅芷怒道:“是你要殺我?”
喬東來示意眾人將周沅芷圍住,眾人知道他的厲害,都顫顫驚驚,不敢上前,更不敢動手。
周沅芷笑道:“你這些人擋得住我嗎?”
喬東來見一陣勢,知道自己這一次兇多吉少,甚至無法逃脫,反而鎮(zhèn)定下來,說道:“就算你今天殺了我,未來的一段時間,也一定會有人殺了你”
周沅芷道:“就憑你手下這些廢物?”
喬東來被逼無奈,只好亮出自己的底牌,說道:“你知道我是誰的人嗎?”
周沅芷笑道:“我殺了你,你是誰的人都一樣,我只知道你死之后,誰的人都不是了”
喬東來聽到周沅芷如此說,反而笑了,因為對方并不知道自己的底細,于是告訴周沅芷說:“我是嫪毐的人,你殺了我,嫪毐也會殺了你,至少不會放過你”
一說到嫪毐,周沅芷嚇一跳。
據(jù)歷史記載,嫪毐,戰(zhàn)國末期秦國人,陰陽人,一代劍客。
他是始皇贏政之母趙姬的男寵。
受秦國丞相呂不韋之托,假扮宦官進宮,與嬴政之母太后趙姬私通,倍受太后寵信,被封為長信侯,并太后私生兩子,并自稱秦王的“假父”。
周沅芷沒想到眼下這個小癟三,竟然是嫪毐的門下,于是開始對他有些興趣,笑道:“嫪毐是你什么人?”
喬東來見到周沅芷有些顧慮,放下心來,說道:“是我干爹”
干爹?眼前這個五大三粗的男子竟然是著名歷史人物嫪毐的干兒子,周沅芷想不通,于是質(zhì)問他道:“你休得騙我,嫪毐比你年紀還小,怎么可能是你干爹,你是他干爹差不多”
喬東來見他不信,笑道:“看來你不懂道上的規(guī)矩”
周沅芷沒有說話,聽他繼續(xù)講下去。
“道上的規(guī)矩跟世俗規(guī)矩不同,普通人以年紀認輩份,而道上則是講究通過能力的高下來論資排輩,也就是說,能力大,輩份自然高,能力小,年齡再大,輩份也不會很高”
周沅芷笑道:“這個又是你定的規(guī)矩?”
喬東來:“不是,是道上歷代以來都遵承的規(guī)矩”
“所以,你就管年紀比你小的人叫爹,害不害臊你”
喬東來說道:“你別來羞辱我,很多人想叫還沒有資格,你以為想叫,他就給你叫?”
周沅芷說:“無論如何,我不會跟你一樣,管比自己還小的人叫爹”
周沅芷確實不到,但是,并不代表他人做不到,正如喬東來說的那樣,很多人想叫,都排不上號,現(xiàn)實就是如此,他知道喬東來說的是事實。
盡管自己可以看不起他,但絕對不能忽視這一規(guī)矩。
人畢竟是群居的動物,無利不圖,只要有利可圖,對于大部分的人來說,尊嚴又算得了什么呢?
正所謂: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像喬東來這樣的人,沒有后臺的話,無論如何也不會走到今天。
又或許正是因為有這樣的人存在,才能成全歷史上的嫪毐,畢竟無論在哪個朝代,沒有一定的經(jīng)濟基礎(chǔ),誰都不可能走得很遠。
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說,嫪毐與喬東來之間,又何嘗不是相互利用的關(guān)系呢?
嫪毐需要有人幫他斂財,喬東來需要有人為他做靠山,一切都是如此順理成章,古人常說“打狗需要看主人”,說得并非完全沒有道理。
對于周沅芷來說,他并不是顧忌嫪毐,而是需要通過嫪毐來接近呂不韋,又從呂不韋來接近始皇贏政。
自己本身想找?guī)煾哥妱e離,通過他的關(guān)系接近呂不韋,但是現(xiàn)在看來,喬東來這一條線也可以利用。
何況對于周沅芷的人來說,這一機會當然不會錯過了。
于是他對喬東來說道:“你以為把嫪毐搬出來,我就不敢殺你了?”
喬東來見嫪毐也無法鎮(zhèn)住他,只好說道:“你一定要殺我,那就殺吧,但是,若是你見到我干爹的時候,請你告訴他,兒子沒有讓他丟臉”
周沅芷沒有想到,喬東來竟然不怕死,自己過去小看他了。
看著喬東來視死如歸的樣子,周沅芷想到,當劫匪老大也不容易,沒有兩把刷子,確實當不了。
周沅芷冷笑道:“看來你真不怕死?”
喬東來回答倒實誠,說道:“怕就能不死嗎?與其怕,被你殺死,倒不如坦然讓你殺死”
周沅芷道:“這些帳,你倒是算得仔細”
喬東來道:“我本是商人,算帳是必修課,這些當然不在話下”
周沅芷道:“對于你來說,劫匪也是一門生意?”
“當然是,不但動匪是一門生意,任何事,說到底,其實都是一門生意”
“在你眼里,什么都是生意?”
“無利可圖之事,誰愿意去干?”
周沅芷止住他,不讓你再繼續(xù)扯下去,說道:“你找人去殺我,也是一門生意?”
“是,不但是生意,而且也是一筆交易,至少對于我自己和那五位殺手來說,就是一筆交易”
“你知道他們現(xiàn)在在哪里?”
“在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已經(jīng)死了”
“你知道他們死了?”
“在王奕世的手下,很少會有活口,業(yè)內(nèi)的人都這么說”
“你一點都不要乎他們的死活?”
喬東來說:“不在乎,不過是一門生意,成功或失敗而已”
“你倒看得開”
“看不開的話,我也活不到今天”
“你干爹嫪毐現(xiàn)在在哪?”
“你有事找他?”
“是”
“什么事?”
“我想見識一下,是他的劍快還是我的劍快”
“他也跟你有仇?”
“沒有”
“那你為什么要找他比劍?”
“因為我跟你不一樣,我不是商人”
“你是劍客”
“絕對是”
“是劍客就一定要誰的劍快?”
“你是商人,不懂劍客的事”
“我只知道你不但是一位劍客,而且還是一個瘋子”
周沅芷聽他如此說,自己也笑了,人有時候,確實是一個瘋子,不是瘋子,又怎么會做這種事呢?
喬東來繼續(xù)說道:“我干爹近年來很少見人,更不易出手”
“為什么?”
“因為他現(xiàn)在正閉關(guān),修另外一種劍法,更何況當下之世,能夠值得他出手的人并不多”
“那是因為他沒遇見我”
“你要見他,無論如何也需要等他出關(guān)之后”
“他什么時候出關(guān)?”
“至少十天半個月”
“到底是幾天?”
“五天”
“五天之后,見不到他,我就殺了你”
“五天之后,是他出關(guān)的日子,我也不敢保證他一定見你”
“你自有你的辦法,少一天你也得死”
周沅芷說完,揚長而去,不再聽喬東來的說話。
是啊,有些話,越聽越有顧慮,倒不如不聽,至于嫪毐到底是不是閉關(guān),或者正在練習(xí)哪一種劍術(shù),他已經(jīng)不在乎了。
就算自己的劍術(shù)比不過嫪毐,最多不過是死。
當然,一個劍客,若是能死于比他更強的劍客之下,也是一種幸運。
這個道理周沅芷不一定懂,但是王奕世懂。
這或許就是劍客的宿命吧!
想到這里,他竟然有些后悔,因為他確實不知道,嫪毐的劍到底有多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