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沅芷從穿越到秦代,再到認識嫪毐,并得到他的信任,不過是短短幾天時間。
只是這幾天,已經(jīng)發(fā)生了太多的事。
這是穿越時,所沒有想到的,也就是說,他并沒有想到事情會進展得如此之快。
甚至可以說,這些事,這些人,已足以改變他的命運與人生,也有可能改變歷史的進程,而他確實沒有做好去面對這些人與事的準備。
至于未來的路,該如何走?
他的心里確實沒底。
更重要的是,現(xiàn)在是秦代的哪一年,秦始皇現(xiàn)在幾歲?呂不韋當前的境況什么樣等等這些問題,他都一無所知。
正是因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無法制定下一步的計劃。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想道。
作為穿越者,已知未來的人,怎么可能被當下的環(huán)境所牽引?
當下的一切,應(yīng)該由我來主導(dǎo)才對。
那么,應(yīng)該從何處著手呢?
如果能夠知道現(xiàn)在是秦代的哪一年,那就意味著可以推斷秦始皇、呂不韋、嫪毐的基本情況,若是歷史記載沒有錯的話。
他甚至腦洞突發(fā)奇想,如果能夠知道這些,也就意味著將來可以在各大事件中料事如神,甚至改變事件的走向,改寫歷史。
想到這里,他頓時來了精神,有一種打了雞血一樣的沖動。
只是在秦代,我應(yīng)該扮演怎樣的身份呢?
先知!一定是先知!在嫪毐、呂不韋、秦始皇身邊,我當然是一位先知。
但是,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找誰了解情況呢?
找嫪毐,當然不可能,找他只會讓他再起疑心。
找喬東來,也不可能,這個人也靠不住。
找好友蕭克,但那是王奕世的好友,不是他的好友,更何況蕭克只是一個商人,不太關(guān)注這些事。
找高明高日兩兄弟,雖然兩人也不靠譜,但也只能找他們了。
周沅芷忽然發(fā)現(xiàn),穿越回秦代,最難的事,并不是如何去適應(yīng),而是如何去確定一些日常的內(nèi)容,如年號,這些本是人盡皆知,但對于他而言,卻是一個謎。
又不好找人問,一問就會讓人覺得莫名其妙,甚至曝露自己。
一旦曝露自己,一切計劃也將全部落空,甚至會有生命危險。
真是一步走錯,全盤皆輸,不得不小心行事。
……
高明高日兩兄弟很容易找到,他們現(xiàn)在幾乎把周沅芷當成恩人。
但是周沅芷卻覺得對他們有所虧欠。
因為他們不發(fā)劫匪時,又能干些什么呢?
但他們很快就打消了周沅芷的顧慮,高明說:“干劫匪這一行,并不是長遠之計,對于他們而言,不但不賺錢,反而有可能欠債,所以,如果不是周兄幫他們把債還清,并讓他們抽身,估計兩人不久也因還不起債,被喬東來弄死”
周沅芷給他們每人倒一碗酒,說道:“我最近可能有些事情要忙,所以,今天特來向你倆告別”
高日道:“告別,你要出遠門?”
“是的,可能要出去一段時間”
“有大任務(wù)?”
“不是,想出去散心,我覺得自己最近忘了很多事,甚至今年是哪一年,我都忘了”
高明看著他,說道:“可能是你壓力太大了,暫時離開一段時間也好”
周沅芷很快發(fā)現(xiàn)他們碗里的酒喝完了,于是又給他們倒一碗,然后問道:“今年是哪一年?”
兩人有點疑惑,看著他,問道:“你真忘了?”
周沅芷嘆道:“不忘我能問你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患有失憶癥”
高日笑道:“失憶癥?沒聽過”
周沅芷解釋道:“就是一種把過去忘掉的病”
高明也笑道:“你是說你把過去的一些事給忘掉了?”
“不是一些,是很多事都忘了”
高明跟高日對視了一下,高明說道:“你不會是來試探我們的吧?”
周沅芷驚道:“試探?你們有什么好試探”
高日道:“只要你不把我們兩兄弟當傻子就好”
“以前曾有人把你們當成傻子?”
“有”
“誰”
“喬東來”
周沅芷松了一口氣,說道:“我又不是喬東來,我既不把你們當仆人,也不把你們當傻子,我只是想向你們請教一些常識的問題,你們不想說,就當我沒問”
高明道:“周兄,我們相信你把我們兄弟,但是你也不至于連年號都忘了吧”
周沅芷說道:“實不相瞞,我現(xiàn)在不但不記得年號,連王是誰我都忘了”
高日聽他這么說,嚇得去關(guān)門,說道:“不要說這么大聲,否則,我們?nèi)齻€什么時候沒命都不知道”
周沅芷也嚇一跳,說道:“有這么嚴重?”
高日道:“我們普通老百姓,最好莫談國事,否則,會引來殺身之禍”
“為什么?”
高日又喝了一碗酒,低聲說道:“現(xiàn)在真正把持朝政的人,是呂相國,而不是秦王政,所以,呂相國下令,民間之人不能妄議國事,違者發(fā)配邊疆修筑長城”
周沅芷疑惑道:“修筑長城?”
高日道:“據(jù)說去過的人,唯有死路一條,不能再回來了”
“你是說要修筑長城的人是呂相國,而不是秦王政?”
“秦王政現(xiàn)在還是個小孩,當家的不是他”
“小孩?”
“是的,他雖然已經(jīng)繼位三年,但大權(quán)仍在呂相國手中”
“為什么?”
周沅芷假裝疑惑,一邊說一邊給他們倒酒,然后三人又干了一碗。
然后繼續(xù)問道:“雖然年紀小,但他畢竟才是真正的王,就不能搶回來嗎”
高明道:“誰說不是呢?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天下也不會有如此多的人議論,也正因為有太多人議論,呂相國才下令禁止全國民眾妄談國事”
“原來如此”
高日道:“要我說,他們原本就是一家人,誰掌權(quán)不都一樣”
周沅芷笑道:“一個是王,一個是相國,什么是一家人呢?”
高明幾碗酒下肚,話也活了,不再有所顧忌,于是也笑道:“這你就不懂了吧”
周沅芷道:“愿聞其詳”
高明小聲道:“據(jù)民間傳聞,呂相國就是王的親生父親”
周沅芷喝了一口酒,笑道:“若真如你所說,貴族圈也太亂了”
高日也說道:“可不是,聽說王的母親趙姫,原本就是呂相國的侍妾,在懷有身孕之后,才送給王的父親莊襄王”
“已有身孕的女人,莊襄王也收”
“當時莊襄王還不是莊襄王,呂相國也還不是呂相國”
高明接著說道:“莊襄王當時叫異人,接受商人呂不韋的資助,最終才有機會回到秦國,繼承王位”
“但也不可能接受投資人的女人,更不可能把這個女人立為王后吧”
高明道笑道:“莊襄王還是異人的時候,很可能只注意趙發(fā)姬的美貌,而沒有發(fā)現(xiàn)她有身孕”
高日也說道:“我也是這么想,一個人窮困潦倒時,忽然有人送給一個女人,高興還來不急,哪里還會注意到她有身孕,更何況像趙姬這樣的美人”
周沅芷道:“有多美?你們見過”
高明道:“我們這樣的身份怎么可能見過趙姬,我也只是聽說”
周沅芷笑道:“聽說,我看是你們兩個胡說吧”
聽到周沅芷如此,高明高日嚇了一跳,不敢再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