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鹽不進
甘蔗價格越炒越貴,隆縣附近大小村子都賺了個盆滿缽滿,兩家競價,受益的是大家。
他們可不管什么賠不賠的,只要能賺錢就好。
當(dāng)事人劉南思絲毫不慌。
王薷出六文,她就出七文,無論好壞,誰來送的都收。
不過兩天,每斤甘蔗的價錢已經(jīng)抬到了十二文。
這段時間她們家賺了十幾兩銀子,暫時可以繼續(xù)抬。
沒有錢再說。
劉家知道自家小祖宗心中有成算,不加阻攔。
雖然一直在賠,但相信她一定不會拿錢開玩笑!
劉家村眾人卻有些焦心。
興富家里跟縣令女兒在比價格的事情,他們都明白,可是一點忙也幫不上。
但這福娃娃可不著急咧!
還安排大家進山多砍一些送到她們家,每斤按市場價算。
他們可不好意思要那么高的價錢,最多一斤四文,誰說都沒用,不然不賣了。
就不知道她到底要干啥!
火燒眉毛了!
還在準(zhǔn)備童生試呢!
興富家不過賺了十幾兩銀子,這娃怎么那么沖動,還跟別人比價格,別人是縣令的女兒,他們只是普通農(nóng)戶,這有什么可比的,拼家底當(dāng)然拼不過。
許多人看不下去這樣折騰錢,跑上門勸。
勸著勸著,都被一句“不用擔(dān)心”打發(fā)了。
劉南思見大家為自家憂慮,心里溫暖,出聲解釋,“各位叔叔,伯伯嬸嬸們,你們盡管去砍了賣給我,其他事情不要憂心,我有對策?!?p> 村里人納悶了。
是不是這丫頭又想到什么賺錢的點子了?
定是這樣的,不然她怎么這么胸有成竹,絲毫不見慌呢?
大家略微放下心來。
劉興富到底是按捺不住開了個家庭小會。
“南思,爺爺想聽聽你到底是怎么一個想法。”劉興富試探著開口,怕小祖宗會生氣,格外小心翼翼。
劉南思點點頭,這沒什么好瞞家里人的,只是一直沒人問,她也沒有解釋。
留個懸念。
“爺爺,王薷現(xiàn)在大量收購甘蔗,而且價格不低,如果這個時候我們買來再倒賣給她,您覺得如何?”
她嘴角帶著幾分笑意。
好像自己的做法有些耍賴。
但王薷這一舉動不僅帶富了隆縣周圍的村落,如果事情順利,還能間接性的給自己一筆創(chuàng)業(yè)資金,何樂不為?
搜刮民脂民膏的人,不需要多同情。
說得好聽,這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一桌人聽了這話,都瞪大了眼睛,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
這……這鬼丫頭!
腦子里到底裝了多少點子?。?p> 他們家陸陸續(xù)續(xù)收了不少,算上三四文到現(xiàn)在十二文收的,共有兩千斤,再加上村里人送來的四文一斤的,又是一千多斤。
家里老底算上賺的錢一共二十一兩銀子,現(xiàn)在還剩下三兩,用了十八兩。
但是這……約摸四千斤,得賺多少錢?!
劉興富手顫抖了。
劉家旺劉家和嘴角抽搐了。
鄭氏徐氏王氏傻眼了。
一眾哥哥呆住了。
誰跟南思碰上,一定完蛋!
以后可千萬不能惹到這丫頭!
怎么被她坑死的都不知道!
一家人終于放心了,雖然這心里面還在顫抖。
這一天的心情呀,一會兒上天一會兒入地的。
嚇?biāo)廊肆恕?p> 劉南思一見大家都這反應(yīng),忍俊不禁。
至于這么夸張嗎?
“妹妹,如果王薷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我們會血本無歸嗎?”劉南陽咽口水。
“不會的,”劉南思擺擺手,“第一,我們本身就需要收購甘蔗,算她發(fā)現(xiàn)了,我們也可以用來做糖,減少損失?!?p> 頓了頓,托著腮幫子,認(rèn)真道,“第二,她有一種心理,知道我們家里窮,跟她斗不了多久,價錢越高,她心里面越覺得自己快贏了,哪怕她在打腫臉充胖子,都這個時候了,也會繼續(xù)充下去的,王薷沒有我們的熬糖方子,收去甘蔗又如何,仍然必賠無疑,即使她是縣令的女兒,有這么大的一筆支出,又毫無回報,縣令不可能不管,這筆買賣,對我們來說,有風(fēng)險,但一旦成功,收獲不小,關(guān)鍵是這還造福了百姓?!?p> 一家人徹底沒話了,這腦子,轉(zhuǎn)得比那風(fēng)車還快?。?p> 比不了!
童生試終于在大家的期待中走來。
“南思啊,里正和村里幾位秀才叔叔都在給你作保呢,你可要好好考??!”
劉興富摸著小孫女的頭,緊張得直冒汗。
比讓他上都要害怕。
劉南思甜甜地笑笑,“相信我?!?p> 被家人輪番關(guān)心后,她終于要進考場了。
圓圓的眼睛看著劉興富,點了點頭。
轉(zhuǎn)身進去。
一家人領(lǐng)會到意思。
立馬安排。
“小姐,劉家把價格抬到了十六文,我們……我們真的不能再漲了??!”
仆人苦口婆心勸王薷。
王薷表情扭曲。
“不,她叫十六文,我就叫十七文,怕什么,我偌大個縣令府,何愁沒有錢?”
仆人應(yīng)聲。
嘆氣。
這個大小姐。
真是油鹽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