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搞不清楚的還以為段氏是在關(guān)心宮暮云呢,其實句句給她挖套了。
宮野戰(zhàn)是她父親,他回來居然想缺席這場家宴,再者,將軍府目前的當家主母都派人去請了竟然還不愿意過來,這不知道是看不起家宴還是看不起宮野戰(zhàn),一時間,宮野戰(zhàn)的臉瞬間沉了下來,用一種略帶怒氣的目光看著她。
“回姨娘的話,方才云兒在屋中看書,特地吩咐翠竹不許任何人打擾,故云兒實在不知爹回來了,待云兒得知后匆匆趕過來,爹已經(jīng)在大廳上坐著了?!睂m暮云用一種我做錯事了的語氣說道,她的回答都無懈可擊。
“哦?都看些什么書?”宮野戰(zhàn)問道,既然孩子是因為看書而誤了時辰,他總不能怪罪人家不是,但說實在,確實是他這個當父親的疏忽了,竟然忘了自己還有個大女兒…
“回爹的話,云兒方才看的是孫子兵法?!睂m暮云特地把身體轉(zhuǎn)向?qū)m野戰(zhàn)才開口,這一個小動作直接讓宮野戰(zhàn)對她改觀了。
“哦?你個女兒家竟看這般書籍?”宮野戰(zhàn)沉聲問,女子不應該多看些女戒之類的書嗎?
一旁的宮墨染和段氏忍不住得意起來,她們是故意不通知宮暮云想看她被宮野戰(zhàn)罵的,如今竟然拿看書來說事,這下露餡了吧。
“爹是個保家衛(wèi)國的將軍,文韜武略,云兒是女流之輩不能親自上戰(zhàn)場像父親一樣浴血殺敵,但云兒可以通過看看兵法學學里面的計策,假以時日希望能夠為爹出謀劃策,為保家衛(wèi)國盡一點綿薄之力。”宮暮云低著頭回道,但說出的話卻十分堅定。
“你有這份心為父十分欣慰,不知你都從書中看到了什么?”宮野戰(zhàn)聽著自己大女兒的慷慨陳詞心中也是十分激動,相比于會討他歡心的小女兒,他更喜歡這個有像他一樣的報國情懷的大女兒,因為在他心中,沒有什么是比這件事是更加重要的。
“孫子兵法有云,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經(jīng)之以五事,校之以計,而索其情。意思是戰(zhàn)爭是一個國家的頭等大事,關(guān)系到軍民的生死,國家的存亡,是不能不慎重周密地觀察、分析、研究的。因此,必須通過敵我雙方五個方面的分析,七種情況的比較,得到詳情,來預測戰(zhàn)爭勝負的可能性。”
“所以云兒也認為,打仗不能紙上談兵,一切都要以實地為考量,知己知彼方才百戰(zhàn)百勝?!睂m暮云說道。想她在現(xiàn)代的時候她歷史也是杠杠的,而且有空她也會翻看史書查找計謀,孫子兵法這種書籍更是不在話下,她早就倒背如流了。
“說得好,看來云兒對兵法也有自己的見解,不愧是我宮野戰(zhàn)的女兒,這份風采實屬不錯?!睂m野戰(zhàn)拍手叫好,還以為這個大女兒只是說說而已,讀的不深,自己不僅讀透了,還有自己的見解,深得他心,更何況他平時帶兵打仗時就是這么做的。
“爹,您謬贊了,云兒愧不敢當,與您相比,云兒不過是紙上談兵,一點自我見解不足掛齒?!睂m暮云謙遜地說道,順便不著痕跡地向段氏母女投去一個不屑的眼神,要說拍馬屁,她這個技術(shù)含量多太多了,整那些花里胡哨的東西有什么用?又不能當飯吃。
段氏母女自然是看到宮暮云的眼神,當下礙于宮野戰(zhàn)在,有天大的怒氣也不能表現(xiàn)出來,還得一個勁兒地陪笑。
宮墨涵定定看著運籌帷幄的宮暮云,心中升起一股暖流,眼底露出滿意的神色,這丫頭還真是能文能武,深藏不露啊。
“不用謙虛,懂了就是懂了,來來來,云兒,快來爹這里坐?!睂m野戰(zhàn)面露激動,連忙招手讓宮暮云過去,以前這大女兒這么有才華他怎么不知道,真是太虧了,沒讀過幾年書能有這般見地?
“是,爹?!睂m暮云假裝乖巧地坐在宮野戰(zhàn)旁邊的位子,宮墨涵緊跟其后。
一旁的宮墨染氣的直咬牙,明明她先來的,她先討到了爹的歡心,爹都沒讓她坐他旁邊,宮暮云這個小賤人憑什么可以坐?
“上菜吧?!倍问蠈χ粋€丫鬟吩咐道,她覺得她要是在不說話就會被自己的怒氣憋死了。
“姨娘昨晚睡得可好?看姨娘這臉色像是沒有休息好啊?”宮暮云望著段氏那蒼白的臉,也不顧宮墨涵在場便直接說道。
段氏在她一來就搞事情了,她不回點什么豈不是對不起她?況且昨天這么多百官的家眷都對她們指指點點的,太子宴上什么都沒撈著,昨晚應該被氣得沒怎么睡吧。
“也許吧,姨娘待會兒早點休息便好,謝云兒關(guān)心?!倍问下冻鲆粋€假笑,桌子底下的手暗暗握緊。
她怎么不知道這個小賤人在說什么,不就是在說她昨天的宴會什么都沒撈著氣的睡不了覺嘛,這個小賤人絕對是故意這么說的來氣她的。
而且涵兒是怎么一回事兒,平時這么聰明現(xiàn)在看見自己的親娘被這個小賤人這么說都不知道幫忙,還直接坐在了這個小賤人身旁,真是她生的好兒子,氣死她了。
宮野戰(zhàn)暗暗點頭,這個大女兒不錯,不僅飽讀史書,還謙遜有禮。
“攝政王到!”菜剛擺齊,突然外面出來一聲高喝,宮野戰(zhàn)心一驚,這攝政王怎么來了?今天是家宴他來干什么?
“見過攝政王?!背藢m暮云沒開口問,眾人都齊齊開口了。
“平身?!本劬粜愿械谋〈轿樱浔亻_口,隨之后面跟著的是冽風和周云霄。
望了一眼在宮野戰(zhàn)旁邊的宮暮云,心中一熱,這小女人似乎越發(fā)的嬌美動人了,今早才見過,現(xiàn)在忍不住想多看幾眼。
感受到越來越熾熱的目光,宮暮云忍不住抬起頭,對上他那如火般的眼睛,在一張人神共憤的俊臉的襯托下顯得格外吸引人。
突然想起昨晚為他施針時說的話忍不住臉一紅,不自覺地往宮墨涵身后藏了一些。
這男人太危險了,再看一眼她都怕她會淪陷進去。
君帝爵望見也并沒有說什么,反倒是認為這個小女人害羞了。
宮墨涵感覺到宮暮云的小動作俊眸一沉,對著君帝爵拱手道:“不知攝政王前來所謂何事?”
“宮大將軍打擾了,本王踩著飯點想來與宮大將軍用個晚膳,不知是否可以?”君帝爵直接忽視了宮墨涵的話,對著主位上的宮野戰(zhàn)開口。
“不打擾不打擾,能與攝政王一起享用晚膳是末將的榮幸,來人,多添一副碗筷?!睂m野戰(zhàn)立即吩咐道,雖說他是攝政王,但曾經(jīng)也是叱咤風云的戰(zhàn)神,他對君帝爵有一種崇高的敬意,一直想向他討教幾招行軍用兵之道,可是他在軍營中從不見任何人,所以一直未有機會。
“那本王便多謝宮大將軍了?!本劬粢采晕⑾蛩笆值?,畢竟這是自己未來的岳父,總得客氣不是。
躲在宮墨涵后面的宮暮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戰(zhàn)神府沒吃的啊非要跑到她家來吃晚飯,還一副恭敬不如從命的表情,戰(zhàn)神啊戰(zhàn)神,您老人家要點臉行不?
君帝爵坐在宮墨涵的對面,也就是宮墨染的旁邊,傳說中的戰(zhàn)神就坐在自己旁邊當然令她高興不已,更何況本來還長得如此俊美,相比于太子,她更愿意與這個權(quán)傾朝野的攝政王來往,若是有機會嫁入戰(zhàn)神府,那便是一輩子都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啊。
當然君帝爵也只是單純的想離宮暮云近些,并沒有其他意思,反而讓宮墨染會錯了意。
“染兒,快給王爺?shù)咕??!眲傞_飯不久,段氏便有些迫不及待地開口,這個攝政王也不錯,雖然傳聞了殘忍嗜血,沒有人性,但染兒畢竟是將軍府的人,若是嫁過去這攝政王也不能拿染兒怎么樣。
“讓她倒。”君帝爵滿臉嫌棄地推開桌面上的酒杯不讓興高采烈的宮墨染靠近,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吃得正歡的宮暮云。
宮暮云抬頭,直接給了他一記眼神警告,自己沒手啊,不會自己倒啊,宮墨染不是要幫他倒了嗎干嘛非要叫她,就不能讓她好好吃飯嗎?
“云兒,想什么呢,快點去給王爺?shù)咕瓢 睂m野戰(zhàn)看自家的大女兒竟然還自己吃自己的,連忙催道。
“是,爹?!睂m暮云拿起酒壺走向君帝爵,離他老遠的地方伸手給他倒酒,倒完直接回自己的位置坐下來吃飯了。
一旁的宮墨染則直接尬在了原地,沒想到她親自倒酒這個攝政王居然不領(lǐng)情,還讓宮暮云這個小賤人倒,真是要氣死她了。
“宮大將軍,令女該不會是對本王有什么意見吧,她似乎不太樂意給本王倒酒???”君帝爵端起酒杯,拿在手中晃了幾下,語氣中似乎帶有幾分威脅的意味。
聞言,宮暮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這丫的是不是沒事找事,不樂意又怎么樣,那她不還是倒了,不能喝了還是怎么樣?
一旁的冽風和周云霄暗暗扶額,主子,我們是讓你來跟人家聯(lián)絡感情的,你這氣人家干什么?
“攝政王誤會了,小女第一次見到您便已經(jīng)被您身上的氣勢給震住了,故不敢與你靠近,能為您倒酒小女高興還來不及?!睂m野戰(zhàn)聽得心一驚,連忙解釋道。
“是嗎?那讓她再倒一杯?!本劬魧⒈械木埔伙嫸M,向?qū)m暮云露出邪魅的笑。
“好,云兒快去?!睂m野戰(zhàn)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