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奇玨侯,在下潭州宮氏三子,宮徵。算起來,您還是我的同僚呢!”監(jiān)察御史也是隸屬都察院的,只不過他們監(jiān)管地方官員,所以活躍于全國各地。
薛子卿想著可以有機會讓姐姐和張時客見上一面,順便了解一下地方的情況,所以邀請他來薛府做客。
“不如公子這幾日就住在薛府吧,正好明日早朝隨我一同前去。”
“這……”
見宮澤塵年齡尚小,很多事情拿不定主意,薛子卿又道:“薛宮兩家是世交,三公子遠道而來,我們薛家理應(yīng)好好招待一番,三公子不會不給這個面子吧?”
“不不不,我們這就隨侯爺前去。”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薛子卿也禮貌地笑了笑。
回到薛府,薛家是用正門迎接的,宮澤塵覺得薛府的裝飾比自家簡單許多,但是顯得寬敞不少。院內(nèi)布置沒有那么繁復(fù),風格古樸典雅。
他很喜歡這里的感覺。
穿過庭院,他們來到一條長廊,廊的兩邊是花鳥魚石,看起來極為可愛。
“這里冬天會下雪吧?”宮澤塵問道。
“當然?!?p> “那這些魚會不會被凍死?”
“當然不會,到時候他們會被轉(zhuǎn)移到暖房,過年時候有一部分大的會被吃掉。”
也對,宮澤塵看這里面多是鯉魚,不像自家的魚池,全部都是觀賞魚,一條也吃不得。
薛子卿把他帶到側(cè)廳,這里是招待親人的地方。
“王叔,騰出幾間廂房幾間庫房,給大家住?!毖ψ忧浒才诺馈?p> “是”
“三公子和宮爺爺就住在我的房間吧!那里是最寬敞的?!?p> “誒,不用了,我們睡客房就行。”他怕給薛子卿添麻煩。
“我平時都睡書房,臥室就空下了,沒關(guān)系?!?p> “這樣啊,那好吧!”
薛子卿問一旁的傭人:“大小姐和薛慕白呢?”
“二公子帶大小姐上街了,午覺醒來就去了?!?p> “去做一桌好菜,可以適當放些辣?!?p> “是?!?p> “阿來,去我書房把最好的一罐雨前龍井拿過來沏上?!?p> “是?!?p> 雨前龍井是薛慕白的珍藏品,因為每一罐上都畫了精美的水墨畫,所以不失為一件件裝飾品。
他自己房間里沒地方,看薛子卿的書房除了兩幅書法,啥裝飾都沒有,就擺到了薛子卿的書房。
“敢問三公子,張時客的案子怎么樣了?”
宮澤塵長嘆一口氣,“一張紙的案子,除了最嚴重的一條其他拒不承認?!?p> “那,他可交代是誰?”
“還沒說呢,就服毒自殺了?!?p> 聽到這個消息,薛子卿心里“咯噔”一下,他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跟姐姐交代。
“說到他了,我想問一下,薛大小姐可是出了什么事?”聽那兩個人的意思,薛大小姐是被綁了的,但薛子卿剛剛口中又出現(xiàn)了她,他覺得有些奇怪。
“她沒事,已經(jīng)安全到家了。”
“不對呀!我偶然聽到兩個人說薛大小姐被綁了,因為這個,張時客才自殺的?!?p> 薛子卿聽的有點糊涂了,不過他立刻想起了那封信。
“三公子等我一會兒,這個案子有疑問?!?p> 他找來了那封信給宮澤塵看。
“這是張時客寄來的,跟你所說的相吻合??墒牵L姐實際上并非被綁架,而是被賣到了青樓?!?p> “在那兩人的話中,賣到青樓的是丫鬟……”
“這……我得當面問姐姐?!?p> 正巧,這時薛琦和薛慕白走了進來。
“這位是……”
“宮家的三公子,也是監(jiān)察御史。”
“見過三公子。”
“見過大小姐,二公子?!闭f起來,薛琦的夫君是被自己抓起來的,面對她,宮澤塵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姐姐,問你一件事,你要如實回答?!?p> “問吧?”
“張時客出事之前,是不是有一個丫鬟被綁架了?”
“對?!?p> 薛子卿心里一驚,“這幾年來,聽說你們夫妻之間經(jīng)常吵架,到底是因為什么?”
“因為女人,因為他不聽話?!?p> “這個女人,可是那個丫鬟?”
問到這里,薛琦的臉上多了些戾氣。
“沒錯。你這樣一字一句的問太麻煩了,我可以直接告訴你,本來應(yīng)該被送到青樓的是她,她就是從那里出來的。而被綁架人應(yīng)該是我,可是我用一封信威脅了他們,而且告訴他們,綁架那個丫鬟比我更有用,所以我就這么被放了,之后我自己去了青樓,本打算跟著騷人墨客北遷,沒想到慕白來了,我也就回來了。不過,這一切,張時客都不知道,因為那個時候他已經(jīng)被抓了。”
她說這一段話的語氣與平常簡直是兩個人,薛子卿和薛慕白聽得毛骨悚然,因為這絕對不是印象中的姐姐能做出來的事。
不過想想也不是沒有可能,五年前她能為家族主動遠嫁他鄉(xiāng),嫁給張時客那樣的歪瓜裂棗,那時候他還是個逛窯子好賭博的紈绔子弟,長姐得下多大的勇氣才肯嫁過去,所以她遠比自己想的要勇敢。
“那,姐姐是以什么樣的手段去威脅的呢?”
“張時客怎么威脅你們,我就怎么威脅的他們。”
“你說的那封信真的存在嗎?”
她冷笑道:“當然存在,有風險的事,我是不會做的?!?p> “那這一切就說得通了,不過,姐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秘密?”
“官場上那些我不懂,他們說的我也不太記得,但是我對有一件事很敏感,而且我知道有哪些人來過……”
“慕白,你去看一看酒菜準備的怎么樣了,還有,除了三公子,其余的人都下去吧?!?p> “不是,我怎么還不能聽了?”薛慕白知道他純粹是不讓自己聽。
“官場上的事,你最好還是不要聽?!?p> “哦。”他很不情愿地離開了。
宮家人也都退下了,唯獨宮明燭。
“爺爺他聽不懂這些的,就不要讓他出去了吧!”宮澤塵求他留下。
薛子卿其實有些猶豫,但是礙于宮家的面子,就勉強讓他留下了。
等到無關(guān)人等都走開了,薛琦才繼續(xù)說下去。
“我知道有一波人,他們在和東萊私通金屬?!?p> 在場的人紛紛大吃一驚,瞳孔放大,他們不謀而合,既是金屬,就必定與兵器有關(guān)。
“怪不得,你的那封信里說的就是這件事吧?”薛子卿道。
“沒錯。我雖然敢這樣做,卻不得不背負著隨時被殺的風險,所以才會選擇待在庭燎城,因為那里是宮家的地界?!彼潇o地回答。
“可是,你怎么敢和薛慕白一起回來?你們兩個上路不是很危險嗎?”薛子卿追問。
“我們得到了兩位高人相助。”
“是哪兩位?”宮澤塵來了興趣。
“一位是我在郁馨樓的姑姑,出發(fā)當日,她告訴我們,只要一踏出郁馨樓,就會有人會追殺我們,所以我們要走她指出的一條路。而另一個人則是一位神秘人,路上她一直在暗中保護我們?!?p> “哦?何以見得?”
“我們在客棧休息,半夜,我被血腥味和廝殺聲驚醒,慕白睡的熟自然不知道,但我日夜寢食難安,對環(huán)境極為敏感。我打開窗子,看到了一個紅衣女子手刃了幾個蒙面人,也許她怕我多心,又趕緊藏了起來,但是我知道她一直跟在我們身后保護我們?!?p> “不錯,你所見到的紅衣女子,正是我的手下,是我派出去的,慕白一個人在外,我實在不放心?!毖ψ忧涑吻宓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