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衡走后,方家的生活又恢復(fù)如往日平靜。有天,方萬齡找逸初,希望他不只是教妙言法語,也多教教可音音樂,酬勞也自然會加多。逸初訝然,雖然方老沒有解釋為什么突然有此請求,但他似乎明白什么,這個平時很少露面的老人顯然對發(fā)生的事情都心知肚明,只是他從來不說。
自此,逸初與可音相處的時間更多了,他為可音播放唱片,還彈奏自己的樂曲給她聽。只要一有音樂,可音就格外沉靜專注,仿佛是超然世外的。她還為逸初的曲子提出了不少意見,讓他獲益不淺。兩人的相處很自然很和諧,只是可音再也不在他面前提起書衡,仿佛從不認識這個人似的。有時妙言在場,不經(jīng)意地談到書衡,都是逸初用眼神及時制止了她,而可音卻仿若什么都沒聽見,安之若素。在音樂面前,在逸初面前,可音是輕松的,甚至快樂的。琴房里時常會傳來兩人彈鋼琴拉提琴的合奏聲,有時還會有笑聲。好幾次,方萬齡路過聽見,都只是淡淡一笑,神情很安慰地,靜靜離開……
一天,逸初在琴房久等可音未來,便去房間找她,卻看見她正蹲在火盆前低聲抽泣。逸初嚇壞了,奔過去看究竟,卻見火盆里燃燒著的赫然是書衡寫給她的那些信件。原來,她一直強顏歡笑,是為了極力隱藏失戀的傷痛,這份情感對她來說太刻骨銘心了,而現(xiàn)在,她居然選擇了這樣的方式來告別往事,可是信燒光了,火滅盡了,她的愛真的就會因此熄滅嗎?看著可音梨花帶雨的臉,逸初的心也跟著破碎,他心疼地把她攬入懷中,任她盡情痛哭……
再后來的某天夜里,可音來到逸初的屋里,用手扶摸著他的頭,輕聲而堅定地說,逸初,把我從這個家?guī)ё甙?,我要和你一起,過一個全新的屬于我們自己的生活。
對于兩人的決定,方萬齡沒有多余的話,只是拿了一筆錢給他們,并囑咐逸初一定要照顧好可音。
于是,在蘇州的一個小鎮(zhèn)上,可音和逸初租了一個小院子,開始了新的生活。逸初恢復(fù)作曲后,開始接受何先生的邀請,為他創(chuàng)作曲子謀生。他還在后院為可音開了一個菜園,這樣她就每天不要出門買菜,一切都在家中。
倆人琴瑟和鳴,一起彈鋼琴拉小提琴,一起作曲,過著寧靜有序的生活。某天,逸初正在寫曲,可音突然感慨地說,不知道天堂的神仙們是否也像我們一樣,過著如此這般幸福的繽紛生活?那一刻,逸初仿佛靈感奔涌,又在為可音所作那首曲子的后面洋洋灑灑加了不少,并取名為“天堂的顏色”。面對逸初的深情,此時的可音,對生活已經(jīng)是那樣的滿足和平靜了。
時間很快流逝,轉(zhuǎn)眼一年過去了。一個春天的早上,兩人的平靜生活被意外打斷了。
那天,逸初很早就出門了,說去郵局領(lǐng)何先生寄來的稿費,然后還想去上海買點東西??伤]有告訴可音是想買戒指,因為明天,他想向她正式求婚。